昨天他畫的那幅驚世駭俗的《分蛋糕示意圖》,不知道這位大內總管兼首席解讀官,又給解讀出什麼花兒來了。
陳無病見小皇帝呆呆地看著那張紙,似乎在“回味”自己的傑作,便壓低了聲音,用一種既崇敬又試探的語氣,開始了他的“閱讀理解”。
“陛下,老奴愚鈍,參詳了一夜,鬥膽揣測聖意。”
“您畫的這個大圈,渾圓一體,應是代表我大炎江山,固若金湯!”
“尤其是這個最歪的小圈!”
陳無病的手指,指向其中一個被炎辰手抖畫瓢了的圈,
“此圈扭曲不堪,毫無章法,定是暗指那金狼王庭!狼子野心,其心必異!陛下這是在提醒聞人將軍,不可掉以輕心啊!”
炎辰已經放棄了思考。
他呆呆地看著陳無病。
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你們這屆的員工,自我驅動能力是不是太強了點?
我就是隨便畫個餅,你們連餅裡有幾個芝麻,每個芝麻代表什麼意思都腦補出來了?
這就是帝王嗎?
放個屁,都得被解讀成某種天氣預報?
這偌大的禦書房,安靜到能聽見燭火燃燒時細微的劈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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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宮闕隱入沉沉的夜色,仿佛一座華美的囚牢。
炎辰看著自己映在窗上的小小身影,忽然覺得,整個天地間,似乎隻剩下他一個人,一個清醒的局外人。
他擁有著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力量。
他能撬動國運,能影響因果。
他的一個念頭,就能讓千裡之外的豪族灰飛煙滅。
可他連一個能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
他每天都要戴著麵具,扮演一個傻子。
他要提防腦子裡的老祖宗,提防朝堂上的“好心人”,還要應付身邊這群瘋狂腦補的“忠臣”。
每一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解讀他,定義他。
卻沒有人問過他,他到底想怎麼樣。
這,就是帝王之路嗎?
一條注定孤寡的道。
權力越大,越是孤獨。
高處不勝寒。
以前聽著隻覺得是句裝逼的話。
現在,他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
這禦書房,就是他的牢籠。
這龍椅,就是他的枷鎖。
他看著陳無病那張寫滿“我懂了”的狂熱臉龐,心中最後一點溫度也散去了。
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卻又在瞬間凝結成刺骨的寒意。
孤獨?這便是帝王的宿命。既然無人能懂,那便無需再求人懂。
朕,隻需要他們……敬畏、服從。
他吐出一口濁氣,小小的身子從腳凳上下來,一步步走向禦書房中央。
那裡,擺放著象征著大炎最高權力的龍椅。
他沒有坐上去。
他走到禦書房中央,那張象征著至高權力的龍椅靜靜佇立。
他沒有坐上去,隻是伸出稚嫩的手,指尖劃過扶手上猙獰的龍首。
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讓他愈發清醒。
棋手?是的,他就是棋手。
那麼,他的棋子在哪?
是腦海裡那個總想開疆拓土的老祖宗?
還是朝堂上那群打著“為國本計”旗號,想給他換個“爹”的王敬德?
不,他們現在還算不上棋子,頂多是棋盤上的“規則”,是需要他去適應和利用的麻煩。
真正的棋子,是那些能被他主動撥動,並能攪動風雲的存在。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李思遠那張不甘的臉。
老賊雖死,但他經營數十年的網絡,那些遍布朝野的門生故吏,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依然籠罩在大炎的上空。
這,才是他作為棋手,需要落下的第一子!
炎辰的眼神變得銳利,他收回手,沾了沾一旁硯台裡未乾的墨,以指為筆,在那冰冷的龍首之上,一筆一劃,寫下了一個字。
陳無病好奇地湊上前,借著燭光看去,待看清那個字後,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整個人仿佛被凍結了一般。
那是一個……“李”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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