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國,王宮。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酒氣與海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奢靡氣息。
琉國國王坐在主位上,肥胖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正舉著酒杯,對著下首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獨眼大漢頻頻敬酒。
此人,正是橫行東海數十年,令沿海各國聞風喪膽的海盜頭子,“黑龍王”。
“黑龍王大人神威無敵!”
琉國國王挺著油亮的肚子,親自為黑龍王斟滿酒,聲音諂媚得發膩:
“黑龍王大人真是天神下凡!那大炎水師算個什麼東西?派來的那幾艘破船,每次都在咱們火炮射程之外不痛不癢地放兩炮,咱們的艦隊剛一亮出旗號,他們就調頭鼠竄,生怕船槳少劃一下!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哈哈哈哈!”
黑龍王將杯中烈酒一飲而儘,銅鈴大的獨眼閃爍著貪婪與不屑,
“一群旱鴨子,也敢學人下海?老子早就說了,那大炎皇帝就是個傻子,手底下的兵,也都是一群沒卵蛋的廢物!”
他身旁的一個海盜頭目跟著起哄:
“大哥說的是!那幾艘破船,補丁摞補丁,我看風大點自己就散架了!咱們的兄弟們追上去,他們嚇得連滾帶爬,屁滾尿流,還真以為自己跑得掉!”
這半個月的貓鼠遊戲,早已成了琉國上下最大的笑柄。
大炎水師的“表演”堪稱一絕:每日準時出現,遠遠發幾輪騷擾炮,等“鬼神艦隊”的先鋒船一動,他們立刻像是受驚的兔子,掉頭就跑。
起初黑龍王還心存警惕,以為是什麼誘敵之計,可三番五次下來,看著對方那丟盔棄甲、甚至有人“失足”落水的狼狽樣,他最後一點耐心和警惕心也消磨殆儘了。
一開始,琉國和黑龍王還以為是什麼誘敵之計,小心翼翼地試探了幾次,可每次都是一樣。
大炎那幾艘小破船,遠遠地放幾發根本打不中人的騷擾炮,等黑龍王的“鬼神艦隊”一出動,立刻調轉船頭,玩了命地劃船逃跑,那姿態,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生怕跑慢一步就被追上。
幾次三番下來,黑龍王徹底放心了。
這就是一群來送人頭的童子軍!
“國王陛下,”
黑龍王用油膩膩的手抓起一隻烤羊腿,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道,
“不能再跟他們玩下去了。這群蒼蠅太煩人,老子要一口氣,把他們全給吞了!”
琉國國王眼睛一亮:
“大人的意思是……”
“全軍出擊!”
黑龍王將骨頭往地上一扔,獨眼中爆發出嗜血的光芒,
“傳聞大炎國庫剛剛充盈,這支艦隊,就是來給老子送錢的!一舉殲滅他們,然後,我們開著船,直接去揚州府!把他們的港口,變成我們的新家!”
“好!好啊!”
琉國國王激動得滿臉肥肉直顫,
“本王這就下令,傾全國之力,助大人揚我琉國國威!”
在他們眼中,這已經不是一場戰爭。
這是一場武裝遊行,一場單方麵的屠殺,一場瓜分戰利品的狂歡盛宴!
……
三日後。
天高雲淡,海風和煦。
大炎那幾艘熟悉的“誘餌”小船,又一次慢悠悠地,出現在了琉國艦隊的視野裡。
船上,一名大炎校尉正拿著一個望遠鏡,緊張地觀察著遠方。
“來了來了!龜兒子們出窩了!”
他身後,一個皮膚黝黑的百夫長,正唾沫橫飛地給手下的士兵們打氣。
“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等下演得像一點!哭爹喊娘會不會?屁滾尿流會不會?誰他娘的要是敢露餡,讓對麵看出我們是裝的,回去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將軍放心!”
一個年輕士兵拍著胸脯,咧嘴笑道:“將軍放心!咱們弟兄彆的本事沒有,把後背賣給敵人這活兒,保準乾得比誰都利索,絕對讓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滾你娘的!”
眾人哄笑一堂,絲毫沒有大戰將至的緊張感。
很快,遠方的海平麵上,出現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