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京郊皇家獵場。
秋風蕭瑟,旌旗獵獵。
這裡早已被三萬禁軍圍得水泄不通,金戈鐵馬,氣象森嚴。
從高空俯瞰,連綿的營帳如同棋盤上的棋子,星羅棋布,拱衛著中央那座最為華麗的禦用金帳。
皇室宗親、文武百官,凡是有資格參與這場盛會的,無不身著華麗的騎射勁裝,跨下是神駿的寶馬,臉上洋溢著興奮與期待。
這是一場權力的遊戲,也是一次社交的盛宴。
然而,在這片喧囂與繁華之下,一股看不見的暗流,正悄然湧動。
“陛下駕到——!”
隨著一聲悠長的唱喏,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獵場的入口。
隻見一隊精銳的禁軍緹騎簇擁著,一個身穿赤色小號勁裝的身影,騎著一匹通體雪白、性情溫順的小馬,緩緩而來。
正是當今天子,炎辰。
他看起來就像一個被父母打扮得漂漂亮亮,帶出來參加郊遊的富家小少爺。
小臉蛋被秋風吹得有些泛紅,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充滿了少年人的天真與雀躍。
看到他這副模樣,不少大臣都暗自鬆了口氣。
看來,陛下終究是個孩子。前些日子的“神斷”,或許真如安王私下裡所說,不過是運氣使然。
而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安王炎宏,嘴角的笑意更是濃了幾分。
他今天特意換上了一身玄色武服,顯得英武不凡。
他看著那人畜無害的小皇帝,眼底深處的殺機,幾乎要凝成實質。
“臣等,恭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安王帶頭,百官齊齊下馬,單膝跪地,聲震四野。
“眾卿平身。”
炎辰抬了抬小手,奶聲奶氣的,卻自有一股威嚴。
他看似在東張西望,實則,體內的帝魂國運係統,早已進入了高級戒備狀態。
在他的“視野”中,整個獵場,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金色龍氣之下。
這是大炎王朝國運的顯化,代表著此地乃是天子疆域。
然而,在這片祥和的金色之中,卻有幾股格外刺眼的黑紅色煞氣,如同墨汁滴入了清水,顯得無比突兀。
其中最濃烈的一股,源自他的好皇叔,安王炎宏。
其餘幾股,則分彆來自幾位跟安王眉來眼去的舊勳貴,以及……一部分負責外圍警戒的禁軍將領!
甚至,他還“看”到,在獵場深處的一片密林裡,盤踞著一團濃鬱到化不開的血色凶煞之氣!
那股氣息,充滿了饑餓、暴戾與最原始的殺戮欲望。
“嗬嗬,陣容還挺齊整。”
炎辰內心的小人兒,抱著胳膊,冷眼旁觀。
“連人證叛變的禁軍)、物證猛虎)、作案地點都給我標記得一清二楚。皇叔啊,你這是生怕朕找不到你的罪證,主動給朕開全圖導航嗎?”
他心中吐槽,臉上卻依舊是那副天真爛漫的表情。
圍獵正式開始。
隨著三聲號炮響起,百官們如同出籠的猛虎,策馬揚鞭,呼嘯著衝入了廣袤的獵場,追逐著那些奔跑的鹿、狐和野兔。
安王炎宏一馬當先,卻沒有去追逐獵物,反而寸步不離地跟在了炎辰的身邊。
“陛下,這林深草密,恐有野獸出沒,臣弟職責所在,必當護衛陛下周全!”
他一臉的忠心耿耿,聲音洪亮,足以讓周圍的官員都聽得清清楚楚。
“有皇叔在,朕自然是放心的。”
炎辰“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乖巧地點了點頭。
王敬忠等一眾忠臣見狀,雖然依舊擔憂,但看到安王這位親王親自護駕,倒也稍稍安了心。
於是,一幅“皇叔愛侄,君臣和睦”的溫馨畫麵,就這麼上演了。
安王一邊“儘職儘責”地護衛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引導著炎辰胯下的小馬,朝著那片預設好的密林方向,緩緩靠近。
“皇叔,那邊的林子看起來好黑呀,裡麵會有什麼?”
炎辰忽然指著前方的密林,用一種充滿“好奇”和“膽怯”的語氣問道。
安王心中一喜,暗道這小屁孩果然上鉤了!
他臉上卻露出溫和的笑容,安慰道:
“陛下莫怕,那不過是尋常山林,最多有些兔子、山雞罷了。說不定,臣叔還能為陛下獵來一隻漂亮的白狐,給陛下做個圍脖呢?”
“真的嗎?那太好了!”
炎辰“興奮”地拍著小手,主動催動小馬,朝林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