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記憶炸響
林越住處的窗紙被月光浸成半透明的紗,案上的針盒突然震顫,藍光順著木紋爬滿整間屋子,像無數條冰冷的蛇在遊走,觸到皮膚時帶著基因鏈斷裂的刺痛,像被極細的針密密麻麻紮著。他剛從太醫署回來,袖中還藏著扁鵲假死時掉落的銀簪,簪頭凝固的血珠突然與針盒產生共鳴,的一聲炸開,光流中浮現出無數張臉——每張都與他一模一樣,隻是眼神裡的恐懼各有深淺,有的瞳孔放大如黑洞,有的眼角淌著血,像未乾的墨,有的嘴唇翕動,似乎在喊著同一個字。
這是...林越的指尖被光流燙出細小的水皰,針尖大小的泡裡泛著金紅,與記憶中某具屍體的血沫同色。針盒突然彈出根銀線,像條受驚的蛇,精準地刺入他的太陽穴。劇烈的疼痛炸開時,第一個記憶碎片蠻橫地湧了進來:
1943年,東北密林的雪地裡,穿關東軍軍裝的正往培養皿裡注射翠綠色試劑,軍靴碾過凍硬的血漬,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帳篷外傳來傷員的慘叫,不是人類的聲音,更像某種動物被剝皮時的哀嚎。他回頭的瞬間,一枚細菌彈穿透帆布,炸開的綠霧帶著腐爛的甜腥,像熟透了的野果子爛在泥裡。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指骨從膿瘡裡戳出來,像折斷的筷子,培養皿側麵刻著的被湧出的血水漫過,變成模糊的紅痕,與他此刻指尖的水皰顏色如出一轍。
林越猛地抽搐,光流卻變本加厲地灌入,像有人拿著針管往他腦子裡強行注射。第二個記憶帶著鐵鏽味砸進來:
1644年,北京城破的火光裡,穿明朝官服的跪在煤山,懷裡揣著壺鴆酒,壺身刻著二字,卻透著股杏仁般的苦腥。李自成的軍隊正在山下屠城,哭喊聲響徹雲霄,驚飛了槐樹上的夜鷺。他望著紫禁城方向最後一次升起的狼煙,那煙是紫黑色的,像條扭動的蛇。將毒酒一飲而儘的刹那,喉嚨裡的灼燒感與現在太陽穴的刺痛重疊,像吞下了團火。臨死前,他扯斷朝珠,露出內襯繡著的,針腳歪歪扭扭,像是用最後一口氣縫上去的,與林越袖口磨破的針腳位置完全相同。
針盒的光流越來越盛,72個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拍打著他的意識:有被綁在火刑柱上的編號12,中世紀歐洲的火焰裡,他胸前的十字架熔化,露出底下的鼎紋,火苗舔舐鼎紋時發出金紅的光),有沉入冰海的編號36,1912年泰坦尼克號的冰水裡,他懷裡的航海圖上標著長桑洞坐標,墨跡遇水暈開,像朵綻放的墨花),甚至有穿著戰國布衣、被蠱蟲啃噬的編號70,秦國亂葬崗的汙泥中,他手裡攥著半塊與林越相同的玉簡,玉簡的裂縫裡還卡著條銀線蠱的殘肢)。每個的死狀都與基因武器有關,死前提及的最後一個詞都是,發音從拉丁語到滿語再到戰國雅言,卻帶著相同的顫音,像根被反複拉扯的弦。
夠了!林越抓起銀簪刺向針盒,卻被光流彈開,簪尖在牆上劃出火星,軌跡與記憶中41號克隆體臨死前抓撓帳篷的血痕完全重合。最後一個記憶碎片突然放大,顯示著實驗室的冷凍艙——編號1到72的艙體全是紅色的標記,像一排凝固的血手印,隻有73號亮著綠光,旁邊的標簽寫著:完美適配體,鼎魂鑰匙,注:第七十三次迭代成功,字跡的邊緣有細小的齒痕,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過。
他癱坐在地,冷汗浸透了衣襟,貼在背上涼得像塊冰。原來那些關於似曾相識的錯覺,不是幻覺,是刻在基因裡的死亡烙印。72個自己,像72隻小白鼠,死在了不同的時空屠宰場,隻為了讓他這個73號完美體踩著他們的屍骨誕生。窗外的月光突然變了顏色,像記憶中12號克隆體被燒死時的火光,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與72個記憶中的影子重疊,變成個巨大的、扭曲的,每個筆畫裡都嵌著張痛苦的臉。
第二節鏡問我是誰
銅鏡裡的林越臉色慘白,瞳孔裡還殘留著記憶碎片的血色,像兩汪沒攪開的胭脂。他伸手觸碰鏡麵,倒影也同時抬手,指尖相抵的刹那,鏡中突然浮現出徐福的臉——不是銀線組成的偽裝,是張布滿疤痕的臉,左目有塊蛇形胎記,邊緣還在微微蠕動,與72號克隆體記憶裡那個穿著白大褂的完全相同,連疤痕的分叉角度都分毫不差,像同一隻蟲爬過的痕跡。
你是誰?林越對著鏡子低吼,聲音在空屋裡回蕩,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像70號克隆體被蠱蟲啃噬時的嗚咽,尾音拖得很長,帶著氣音。
針盒突然投射出數據流,在鏡麵上組成刺眼的文字,卻不是冰冷的代碼,而是用戰國蝌蚪文寫就,每個字都像用血寫的,筆畫裡能看見細小的血管狀紋路:
【徐福:0號克隆體,基因序列穩定度41,存在嚴重缺陷暴力傾向基因排斥情感認知障礙),注:初代實驗體,母體基因取自長桑洞無名方士屍骨,顱骨有鼎形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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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73號克隆體,基因序列穩定度99.9,完美適配鼎魂能量場,注:融合醫道基因+王血碎片+巫蠱序列,第七十三次迭代產物,核心基因鏈與神農鼎紋重合】
【實驗目的:通過73次基因迭代,培育能承載鼎魂的完美容器,打破三層九域能量壁壘,實現意識永生】
容器...林越的指甲掐進掌心,血珠滴在銅鏡上,與鏡中徐福的胎記產生共振,胎記突然活了過來,變成條小蛇,對著他的血珠吐信子,信子上的分叉與他掌心的紋路完全相同。他想起那些記憶裡的死亡場景——1943年的細菌戰是現代基因武器,1644年的毒酒含著與黑風寨相同的巫蠱成分,戰國的蠱蟲更是直接針對鼎魂基因的鑰匙孔。徐福在跨時空地篩選,用死亡提純基因,就像淘金者一遍遍衝刷泥沙,隻為了最後那點金,而他們73個克隆體,就是那些被衝刷掉的泥沙,隻是他這粒碰巧混了點金。
銅鏡裡的徐福突然笑了,疤痕在笑聲中扭曲,像被揉皺的紙,每個褶皺裡都藏著個克隆體的影子:73號,你以為自己是特殊的?他的手穿過鏡麵,指尖冰涼地抵在林越的胸口,那裡的心跳正在加速,看看你的心臟,和他們一樣,跳動的頻率都與鼎魂共振,73次分鐘,從未變過。你以為扁鵲的保護、子陽的紅斑是巧合?不過是我放的餌,讓你在被需要的幻覺裡走到終點,就像用骨頭逗狗,讓它乖乖跟著走。
林越猛地扯開衣襟,針盒的光流掃過胸口,顯示出與記憶中72個克隆體完全相同的基因標記——那是塊心形的紅斑,平時隱而不現,此刻正隨著記憶的衝擊發燙,紋路與子陽後背的紅斑屬於同一序列,隻是他的更淡,像未上色的畫稿,邊緣卻在緩慢擴散,吞噬著周圍的皮膚。
子陽也是...克隆體?這個念頭讓他如墜冰窟,血液仿佛瞬間凍結。他想起扁鵲假死前的眼神,那種欲言又止的悲憫,像看著即將被獻祭的羔羊;想起淳於髡羽扇上的標記,扇骨轉動的頻率始終與他的心跳一致,像個精準的計時器;想起秦武王掌心的鼎紋,與41號克隆體培養皿裡的基因鏈圖案分毫不差,連最細微的螺旋角度都一樣。原來所有人都知道劇本,隻有他被蒙在鼓裡,像個提線木偶,沿著72個失敗者的軌跡前進,連每步的步幅都被預設好了,0.73尺,與扁鵲金針的長度相同。
銅鏡突然裂開,碎片裡映出72個死亡瞬間的最後一幀:41號在細菌霧裡融化時,手裡攥著與林越相同的針盒,針盒屏幕上顯示著終南山,字體正在被綠霧腐蝕;57號飲毒酒前,看的最後一眼是與秦宮相同的飛簷,簷角的風鈴正響著《長桑謠》的調子,與子陽哼過的一模一樣;70號被蠱蟲啃噬時,口中念著與扁鵲相同的醫訣,每個字都帶著金紅的血沫,血沫落地的形狀與長桑洞的地圖吻合。
循環...林越突然明白,徐福在製造時間閉環,用73次死亡逼鼎魂覺醒,就像用錘子反複敲打鐵塊,直到它變成想要的形狀。而他,是最後一錘,是那個即將被敲碎的、自以為特殊的鐵塊。鏡子裡,72個自己的眼睛同時眨了一下,像在無聲地嘲笑,又像在無聲地求救。
第三節死循環律
針盒的藍光突然變成血色,像被注入了72個克隆體的血,投射出徐福的實驗室全景。年輕的徐福0號)正站在培養皿前,白大褂上沾著暗紅色的汙漬,像沒擦乾淨的血,臉上的疤痕還很新鮮,像剛被刀劃過,左目蛇形胎記在紅光中蠕動,與他袖中爬出的銀線蠱互動,像在撫摸寵物,蠱蟲的信子每觸碰一次胎記,他的嘴角就抽搐一下。他手裡拿著根銀線蠱,正往標著的胚胎裡注射,針尖的角度與當年給0號自己注射共生蠱時完全相同,帶著種近乎虔誠的偏執。
這次必須成功。他的聲音帶著偏執的狂熱,與記憶中1943年日軍軍官的語氣完全相同,尾音都帶著種金屬摩擦般的尖銳,像用指甲刮過生鏽的劍,前72次失敗,是因為他們太弱,撐不住鼎魂的能量。73號,你要記住,痛苦是最好的催化劑,就像我當年...在蠱巢裡活下來靠的不是運氣,是恨,是對那些說我的人的恨。
畫麵突然切換,顯示0號的誕生過程——他是最早的克隆體,基因取自戰國某個無名方士的屍骨,那方士死於鼎魂反噬,屍骨裡還殘留著鼎紋,肋骨的斷裂處能看見蠱蟲啃噬的痕跡。因技術不成熟,0號誕生時全身潰爛,皮膚像融化的蠟,被初代實驗者視為失敗品扔進萬蛇窟的蠱巢。是長桑洞的共生蠱爬進他的傷口,以他的痛苦為食,才讓他活了下來,卻也讓他永遠帶著蛇形胎記,活在對的病態追求中,像個永遠在補破洞的裁縫,用彆人的布料來縫自己的傷口,卻不知道補丁本身就是新的醜陋。
原來你也是...怪物。林越的聲音發啞,喉嚨裡像卡著70號克隆體吐出的血沫,帶著鐵鏽味。0號的痛苦轉化成了72次屠殺,他用彆人的死亡來代償自己的缺陷,就像用無數塊補丁來掩蓋衣服上的破洞,卻不知道補丁本身就是新的醜陋。他想起記憶中0號看著培養皿的眼神,那種混雜著渴望與厭惡的目光,原來既是在看實驗品,也是在看鏡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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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光流中,72號克隆體的死亡場景開始重疊,像被揉在一起的膠片:他們最後的視線都指向同一個方向——終南山長桑洞。41號的培養皿標簽背麵,刻著與林越相同的長桑玉簡坐標,隻是數字被血漬暈開,變成,像個預言;57號的毒酒壺底,畫著與子陽紅斑相同的紋路,旁邊用朱砂寫著二字,筆畫被指甲摳得很深,像是在掙紮;70號的屍骨旁,散落著與扁鵲銀簪相同的針,針尾刻著極小的,最後一筆拖得很長,像條求救的線。
他們不是隨機死亡。林越突然抓起針盒,將所有記憶碎片像拚圖一樣拚接,光流在他掌心組成個立體的三層九域模型,每個域的邊緣都閃著不同顏色的光,每個死亡地點都是鼎魂能量的薄弱點,1943年的密林對應東北龍脈邊緣域),1644年的煤山對應北京龍穴過渡域),戰國亂葬崗就在終南山腳下核心域)...徐福在讓我們用死亡測繪鼎魂地圖!我們的血,是他的墨!
銅鏡的裂縫突然滲出銀線,組成與模型完全相同的地圖,72個死亡地點正好是能量節點,像顆顆被血染紅的星,而長桑洞是地圖的中心,標注著鼎魂核心,旁邊畫著個正在爆炸的鼎,鼎耳處標著,爆炸的紋路與克隆體記憶中所有死亡場景的最終畫麵重合。
徐福想讓我去長桑洞。林越的後背沁出冷汗,冷汗流過脊椎時的涼意,與記憶中36號克隆體沉入冰海的感覺完全相同,連汗毛倒豎的密度都一樣。所有線索都指向同一個結局——73號克隆體在鼎魂核心處死亡,完成最後一次能量衝擊,讓沉睡的鼎魂徹底覺醒。而徐福,這個0號失敗品,將坐收漁利,用他的死亡來填補自己基因裡的缺陷,像個等待摘果子的小偷,已經等了72季,看著每顆果子在成熟前墜落,隻為了最後這顆能落入他口中。
針盒突然彈出段音頻,是72號克隆體的最後遺言,聲音與林越一模一樣,帶著肺腑被撕裂的雜音,每個字都像從血裡撈出來的:73號...彆信...痛苦...不是...鑰匙...仁...仁心...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麼東西掐斷了喉嚨。
第四節破命之光
月光透過窗紙,在地上投下林越扭曲的影子,像72個記憶碎片裡的影子疊加在一起,卻又多出了些什麼——那些影子都是蜷縮的,而他的影子,正在緩緩舒展,像破土而出的芽。他抓起銀簪,猛地刺向銅鏡裡的,碎片四濺中,針盒的光流突然柔和下來,像被撫平的水紋,顯示出最後一段被刻意隱藏的記憶:
爆炸後的實驗室,年輕的徐福或本體)抱著73號胚胎,周圍是72個培養皿的殘骸,玻璃碎片反射著他臉上矛盾的表情,一半是狂熱,一半是疲憊,像同時住著魔鬼和天使。他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沙啞,像蒙著層布,每個字都很輕,怕驚擾了什麼:循環該結束了...73號,記住,仁心才是鑰匙...不是痛苦...彆像我...這段記憶與之前的冷酷截然不同,像段被強行抹去又意外泄露的真相,尾音還帶著銀線蠱被掐死的悶響,像個解脫的歎息。
林越突然想起扁鵲說的醫道不是殺戮,是調和,想起他擋在自己身前時,後背的傷口滲出的金紅血珠,像顆顆溫暖的星;想起子陽能與蠱蟲共情的紅斑,那些被視為的鱗甲,其實是最柔軟的慈悲;想起淳於髡羽扇上的二字,扇骨轉動時發出的輕響,像在說萬物相生。那些被他忽略的細節突然串聯起來——原來破局的關鍵,不是重複72次死亡,而是顛覆徐福的規則,就像大禹治水,堵不如疏,醫道的終極不是承受痛苦,是化解痛苦。
他撿起塊銅鏡碎片,照出自己的臉。與72個克隆體相比,他多了樣東西:他們活在單一的時空,像被困在玻璃珠裡的蟲,隻能看到眼前的死亡;而他經曆了72次記憶疊加,像站在山頂的人,能看到所有來時的路。他們是被動的實驗品,而他知曉了循環的秘密,手裡握著地圖,卻可以選擇不走那條被畫好的路。
我不是容器。林越握緊銀簪,簪頭的血珠與針盒光流融合,在他掌心凝成顆金丹,裡麵藏著72次死亡的教訓,和一次新生的可能。金丹轉動的頻率不再是死板的73次分鐘,而是忽快忽慢,像個活著的心跳,帶著不可預測的生機,我是林越,第73號,也是第一個知道真相的人,第一個可以說不的人。
窗外傳來子陽的呼喊,紅斑的紅光穿透夜色,在地上組成與長桑洞相同的坐標,卻比記憶中任何一次都要明亮,像團跳動的火焰,溫暖而不灼人。林越知道,該去終南山了,但不是作為徐福的工具,而是作為打破循環的變數,像顆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哪怕隻能激起一點漣漪,也勝過重複72次的平靜。
他最後看了眼銅鏡,碎片裡72個自己的臉同時轉向他,眼神裡不再是恐懼,而是期待,像在說這次靠你了。針盒的光流在他掌心凝成個字,筆畫裡能看到扁鵲的醫道、子陽的共情、墨家的非攻,還有72個克隆體用死亡換來的啟示。
徐福,遊戲結束了。林越推開房門,迎著紅光走去,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長,像條通往新生的路。終南山的方向,長桑洞的輪廓在夜色裡若隱若現,像顆等待被喚醒的心臟,而他知道,這次跳動的節奏,將由自己掌控,不再是預設的73次,而是隨心所欲,直到停止的那一刻,也能笑著說我活過,不是作為誰的容器,是作為我自己。
針盒在他袖中輕輕震動,像在回應,也像在告彆過去的72次死亡,震動的頻率,第一次與他的心跳完全同步,自由而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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