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趕緊拔出青銅針,摸向周鐵牛的頸動脈——脈搏雖然弱,卻跳得很穩,像剛被重新上了發條的鐘。他鬆了口氣,後背的戰袍已經被冷汗浸透,剛才教主的黑火差點再下來,要是晚一秒,周鐵牛就真的沒救了。
“水……給我水……”周鐵牛慢慢睜開眼,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他看著周圍的士兵,又摸了摸胸口的焦痕,“剛才……我好像掉進冰窖裡,心都凍住了,後來有股熱流從手腕竄到心裡,一下子就暖過來了……”
“不是熱流,是針刺激了你的神經,讓心臟重新跳起來。”林越遞過水壺,解釋道,“那火毒不是邪祟,是能刺激神經和心肌的毒素,讓你的心臟停了,隻要找到刺激神經的穴位,就能讓心跳恢複。”
士兵們圍過來,看著周鐵牛慢慢坐起來,之前的恐慌變成了驚歎:“林郎中,你這針也太神了!比符紙管用多了!”“啥神經穴位?聽起來比邪術厲害啊!”
那個想燒符的老兵紅著臉,把符紙揣回懷裡:“林郎中,是我糊塗,差點害了鐵牛兄弟……以後我再也不迷信了,就信你的‘科學’!”
林越笑了笑,拿起青銅針,發現針尾的紅繩上沾了點黑色的粉末——是火毒的殘渣,已經變成了灰白色,顯然被針的刺激化解了。他抬頭看向祭壇,卻發現黑袍已經不見了,隻有鼎內的黑火還在苟延殘喘,像被抽走了力氣。
“那黑袍子跑了!”陳鞣匠指著樹林方向,“我看到他往東邊跑了,好像還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很難看!”
林越沒追——現在最重要的是安頓周鐵牛,而且玄冥教教主跑了,說明他的火毒被破,短時間內不敢再來。他幫周鐵牛裹上乾淨的麻布,又給焦痕塗了點消炎的草藥:“這焦痕要每天換藥,彆碰水,過幾天就會好,不會留後遺症,以後還能跟以前一樣打仗。”
周鐵牛點點頭,眼裡滿是感激:“林郎中,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今天就真成厲鬼了!以後你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我絕不含糊!”
李小丫站在旁邊,看著林越收拾青銅針,心裡滿是敬佩——她之前總覺得急救就是包紮、止血,沒想到針灸還能救心臟驟停的人,而且林越還能把“邪術”變成能理解的“神經刺激”,這才是真正的厲害。
“林郎中,你以後能教我針灸嗎?”李小丫突然問,“我也想跟你一樣,用針救人,不用再怕什麼邪祟!”
林越愣了愣,隨即點頭:“好!等忙完這陣子,我教你認穴位,從最簡單的開始,以後你也能成為能獨當一麵的醫者。”
第四節針痕留蹤
夜幕降臨,醫療帳裡的油燈亮著,周鐵牛已經睡著了,胸口的焦痕不再發黑,隻是還有點紅腫。林越坐在旁邊,手裡拿著那根青銅針,仔細擦拭上麵的火毒殘渣。突然,他發現針身靠近針尾的地方,多了一道細微的刻痕——是個“鵲”字,刻得很輕,像是剛刻上去的。
“鵲?”林越心裡一動,想起找到這根針時,醫館的牆上刻著“扁鵲傳針”四個字,難道這道刻痕是扁鵲留下的?他今天救周鐵牛的時候,有沒有可能扁鵲就在附近看著?
“林郎中,你在看什麼?”陳鞣匠端著一碗草藥走進來,看到林越盯著青銅針發呆,好奇地湊過來,“這針上有啥特彆的?”
“你看這裡。”林越指著“鵲”字,“這道刻痕是新的,我之前擦過無數次,從來沒有。今天救鐵牛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現在想來,可能是扁鵲前輩一直在暗中觀察,這道刻痕是他留下的,算是……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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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鞣匠瞪大了眼睛,湊過去仔細看:“還真是個‘鵲’字!這麼說,扁鵲前輩還活著?他看到你用他的針救了人,所以留下記號?”
林越沒說話,心裡卻掀起了波瀾——如果扁鵲真的在附近,那他為什麼不現身?是在考驗自己,還是有彆的原因?而且玄冥教的火毒,顯然不是普通的毒素,能刺激神經到心臟驟停,背後肯定還有更大的陰謀,扁鵲會不會也是為了對付玄冥教才隱匿的?
“對了,林郎中,”陳鞣匠突然想起什麼,“今天我追黑袍子的時候,看到他往東邊的黑鬆林跑了,那片林子傳言有很多邪術祭壇,說不定玄冥教的老巢就在那裡。”
林越點點頭,把青銅針收好,放進藥箱最底層:“不管扁鵲前輩在不在,玄冥教肯定還會再來,我們得提前準備。明天開始,我教大家認‘鬼心穴’和簡單的胸外按壓,萬一再有人中了火毒,就算我不在,大家也能自救。”
第二天一早,林越就把士兵們召集起來,在空地上教大家認穴位——他用木棍在地上畫出手腕的輪廓,標出“鬼心穴”的位置,又讓李小丫做示範,教大家怎麼按壓胸口,怎麼配合撚針用手指代替針按壓穴位)。
士兵們學得很認真,連之前迷信的老兵都學得格外起勁,嘴裡還念叨著:“記準了,手腕內側兩寸,按下去有酸麻感,就是這個穴!”
周鐵牛也來了,他的焦痕好了很多,能幫忙示範按壓,看到大家都在學急救,笑著說:“以後再遇到黑袍子的火毒,我們不用怕了!有林郎中教的法子,再加上扁鵲前輩的針,邪術也不管用!”
林越看著熱鬨的場景,心裡卻很清楚——這隻是開始。玄冥教的火毒隻是開胃菜,他們肯定還有更厲害的手段,而扁鵲的隱匿,也預示著後續還有更大的挑戰。但他不慌,手裡有青銅針,身邊有願意學的弟兄,還有科學的急救方法,就算麵對再詭異的“邪術”,他也能用理性和醫術,找到破局的辦法。
夕陽下,青銅針被林越握在手裡,針身的“鵲”字在陽光下閃著微光,像是在提醒他:醫者之路,不僅要救當下的命,還要破未來的局,用理性之光,驅散亂世的迷信與黑暗。而這根帶著“鵲”字的青銅針,將會是他最有力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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