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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的第三隻手]梳頭聲織成的繭與掌心長出的梳齒(1 / 1)

林野是被自己的心跳聲“梳”醒的。

不是正常的跳動,是“沙沙沙”的,像木梳劃過打結頭發的摩擦聲,從胸腔裡鑽出來,順著血管爬向四肢,最後停在掌心——那裡不知何時長出了三枚細如針的白色梳齒,從掌紋縫隙裡鑽出來,泛著冷光,輕輕一碰,就紮得掌心滲出血珠。

窗外的天是墨黑色的,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隻有院中的桃樹在黑暗裡搖晃,樹枝的影子投在牆上,像無數隻抓撓的手。而那熟悉的梳頭聲,不再是從巷口傳來,是從他的身體裡,從他的骨頭縫裡,密密麻麻地溢出來,纏在床沿上,結成了一張半透明的繭,將他困在中間。

“阿武……”林野想喊出聲,喉嚨卻被一縷帶著梳齒紋路的絲線纏住,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他猛地低頭,看到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時纏上了一圈圈黑發——是阿武的那縷有分叉的頭發,此刻正像活物一樣,順著手臂往上爬,每爬過一寸皮膚,就留下一道梳形的紅痕。

床底突然傳來“哢嗒”一聲,是木梳落地的聲音。林野的視線不受控製地往下移,隻見一把沒有梳背的木梳,正用十幾根泛白的手指當作梳齒,在床底緩慢地“梳”著散落的灰塵。那些手指的指甲縫裡,還沾著暗紅的血漬——是阿強消失時留下的血。

“彆裝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木梳裡鑽出來,不是阿武的,也不是蘇清瑤的,是無數個聲音混在一起,像幾十把木梳同時在刮擦木板,“你以為燒掉木梳、看穿法則,就能逃掉?你早就被‘梳’上了,從你第一次撿起那把刻著‘蘇’字的梳開始,你的骨頭就成了梳柄,你的血就成了梳油,你的魂……早晚是梳齒間的那縷發。”

林野的心臟“梳”得更急了,掌心的梳齒又長出了兩枚,刺破皮膚,血珠滴在床單上,竟暈開了梳形的印記。他突然想起第九章阿武消失前的眼神——那不是執念,是絕望,像是早就知道,自己隻是“鬼梳”的一根臨時梳齒,用完就會被丟棄。

牆麵上的桃樹影子突然停止了搖晃,變成了一個穿著粗布短褂的人影,是阿福——阿武的爹。他的臉被黑影遮住,隻有一隻手從影子裡伸出來,手裡握著一把完整的木梳,梳齒上纏著的,是十年前他消失時穿的那件短褂的布條。

“子時三刻……”阿福的聲音沒有溫度,像冰塊撞在木梳上,“你會變成第七把梳,和我們一樣,永遠困在梳齒間,替鬼梳找下一個‘梳柄’。老陳是第一把,趙五是第二把,管事是第三把,阿強是第四把,阿武是第五把,王二是第六把……輪到你了,林野。”

“不……我不是!”林野猛地掙紮,卻發現身體被繭絲纏得更緊,那些絲線順著毛孔鑽進皮膚裡,在他的血管裡織成了梳形的網。他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出現了無數把木梳,懸浮在黑暗裡,每一把梳齒上,都纏著一個模糊的人影——是那些消失的人,他們的臉被梳齒擋住,隻能發出“沙沙”的梳頭聲,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召喚。

床底的無背木梳突然“站”了起來,用手指梳齒朝著林野爬過來,每爬一步,就有一根手指脫落,變成新的木梳齒。它的“梳柄”上,漸漸浮現出一行字,是用指甲刻的,歪扭卻清晰:“你以為的破法,是我讓你以為的破法;你以為的反向,是我織的反向繭。”

林野的大腦像被木梳狠狠刮過,劇痛中突然想起所有細節——第一次出現的手,掌紋裡的名字是“沈阿四”;第二次的梳頭鬼,要找的是“蘇”姓祭品;第三次的阿武,說父親十年前死於梳形印記……所有的線索,都在引導他走向“反向破法”,可這根本不是破法,是鬼梳的“梳繭步驟”——讓他親手毀掉所有能救他的東西,最後心甘情願地鑽進繭裡,變成新的梳。

“沙沙沙……”身體裡的梳頭聲越來越響,林野的肋骨開始發燙,像是有一把無形的木梳在順著肋骨梳動。他低頭,看到自己的胸口皮膚下,竟透出了梳齒的影子,正慢慢凸顯出來,要將他的胸膛,變成一把活生生的木梳。

牆麵上的阿福影子突然撲了過來,手裡的木梳狠狠刺向林野的掌心。林野下意識地抬手去擋,掌心的梳齒正好撞上阿福的木梳,“哢嗒”一聲,阿福的木梳斷成了兩半,影子也像碎玻璃一樣裂開,露出了裡麵的真相——那不是阿福,是無數根纏繞在一起的白發,每一根白發裡,都裹著一個極小的、正在掙紮的靈魂。

“救……救我……”一個細弱的聲音從白發裡鑽出來,是蘇清瑤的聲音,“彆變成梳……彆被它織成繭……真正的破法,在你第一次醒來的柴房……柴房的床板下……有一把鐵梳……”

蘇清瑤的聲音剛落,白發就突然燃燒起來,變成了灰燼。林野的心臟“梳”得幾乎要跳出胸腔,他猛地想起穿越第一天醒來的柴房——那間有鐵鏈、有“沈阿四”身份證明的柴房,他後來再也沒回去過,因為壯漢說那間柴房“不乾淨”,早就被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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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鐵梳……”林野用儘全身力氣,猛地撕開纏在身上的繭絲。那些絲線像有生命一樣,被撕開的地方立刻長出新的,可他不管不顧,雙手抓著繭絲往外扯,掌心的梳齒刺得掌心鮮血淋漓,血滴在繭絲上,竟讓絲線發出了“滋滋”的聲響,開始融化。

床底的無背木梳瘋狂地爬過來,手指梳齒變得又長又尖,朝著林野的腳踝刺去。林野一腳踹開它,抓起枕邊的油燈,朝著木梳砸過去。油燈摔在地上,火焰瞬間燃起,無背木梳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手指梳齒一根根脫落,最後變成了一堆焦黑的木屑。

火焰燒到了纏在身上的繭絲,繭絲融化得更快了。林野趁機爬下床,踉蹌著衝向房門。剛打開門,就看到巷口的老槐樹下,站著無數個模糊的人影,每個影子手裡都握著一把木梳,正在“梳”著自己的影子,梳下來的“影絲”飄在空中,織成了一張更大的繭,朝著他的方向罩過來。

“攔住他!彆讓他去柴房!”人影們異口同聲地喊著,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卻又帶著詭異的興奮——他們既是受害者,也是鬼梳的幫凶,隻要林野變成新的梳,他們就能多活一段時間。

林野不敢回頭,拚命朝著柴房的方向跑。巷子裡的石板路變得黏膩,像是塗滿了梳頭油,每一步踩下去,都能聽到“咕嘰”的聲響,像是踩在人的皮膚上。他的身後,人影們追了上來,手裡的木梳拋出無數根絲線,纏住他的腳踝,要將他拉回去。

“快……就快到了……”林野的心臟“梳”得生疼,掌心的梳齒又長出了幾枚,幾乎要將他的手掌變成一把木梳。他看到了柴房的門,那扇破舊的木門,此刻正虛掩著,門縫裡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不是月光,是鐵梳反射的冷光。

他猛地推開柴房門,衝了進去。身後的人影們不敢進來,隻能在門外嘶吼,聲音越來越遠,最後變成了“沙沙”的梳頭聲,漸漸消失。

柴房裡的一切都沒變——斑駁的土牆,堆在角落的雜物,還有那張他醒來時躺過的硬板床。林野撲到床前,雙手抓住床板,用力往上掀。床板很重,他的掌心被梳齒刺得鮮血直流,血滴在床板縫隙裡,竟讓床板鬆動了幾分。

“鐵梳……快出來……”林野咬著牙,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掀開床板。床板下,不是泥土,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裡,插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鐵梳——梳背刻著一個“鐵”字,梳齒是鋒利的鐵刺,梳柄上纏著一圈圈暗紅的布條,是幾百年前的血跡。

就在他的手碰到鐵梳的瞬間,掌心的梳齒突然發出了“哢嗒”的脆響,一根根斷裂,掉進洞口裡。身體裡的梳頭聲消失了,肋骨的燙感也退去了,纏在腳踝上的絲線,瞬間變成了灰燼。

柴房外的嘶吼聲徹底消失了,巷口的焦黑木屑,老槐樹下的人影,院中的暗紅花瓣,都變成了正常的樣子。林野握著鐵梳,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看著掌心的傷口,正在慢慢愈合,沒有留下任何梳形的印記。

洞口裡,傳來了無數個靈魂的歎息聲,像是終於得到了解脫。林野知道,鬼梳被徹底消滅了——不是因為他看穿了法則,也不是因為他燒掉了木梳,而是因為他找到了鬼梳最害怕的東西——那把幾百年前用來斬殺第一個“梳魔”的鐵梳,也是唯一能斬斷“梳繭”的破法之物。

天漸漸亮了,柴房裡透進了第一縷陽光。林野站起身,握著鐵梳,走出柴房。巷子裡很安靜,隻有早起的工人在走動,臉上帶著正常的疲憊和笑容。他看向院中的桃樹,枝頭已經長出了嫩綠的新葉,再也沒有暗紅色的花瓣。

他把鐵梳埋在了老槐樹下,用泥土蓋好。從今往後,不會再有“鬼梳殺戮法則”,不會再有消失的屍體,也不會再有“梳奴”和“梳柄”。那些被困在梳齒間的靈魂,終於得到了解脫,而他,也終於真正擺脫了這場持續了幾百年的詭異詛咒。

隻是,每當夜深人靜時,林野總會下意識地摸一摸掌心——那裡沒有梳齒,卻總能摸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沙沙”聲,像是有一把無形的木梳,還在他的記憶裡,緩慢地梳著那些永遠不會忘記的、詭異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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