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指尖還沾著上一章在隔離病房摸到的、凝固如蠟的黑血,蘇九璃正用酒精棉幫他擦拭,消毒水的氣味卻壓不住走廊裡彌漫的、類似福爾馬林與腐肉混合的怪異味道。阿吉蹲在牆角,用樹枝在積著薄雪的地麵上畫著第四扇血門的符號——那是上一章裂魂鬼消失前,在牆上留下的猩紅印記,像一道未愈合的傷口。
“傳聞二)我查清楚了。”蘇九璃收起酒精棉,將手機屏幕轉向兩人,屏幕上是她剛找到的療養院舊檔案照片,“1943年大火後,有人在隔離病房的廢墟裡發現了四扇被焊死的鐵門,其中第四扇門的門框上,全是抓撓的血痕,像是裡麵的人臨死前拚命想逃出來。檔案裡說,那扇門後鎖著‘能撕裂靈魂的東西’,也就是現在裂魂鬼手裡的鬼器。”
瑞雪突然攥緊了林野的衣角,小臉上沒有血色,脖子上的梅花玉佩泛著冷光:“我剛才在樓梯間聽到了聲音,像是……有人在哭,還有聽診器的聲音,‘咚咚’的,像敲在骨頭裡。”
阿吉猛地抬頭,樹枝在雪地裡劃出一道深痕:“就是裂魂鬼的鬼器!上一章那東西的骨刃能撕肉體,聽診器才是真正的殺招——傳聞說,那聽診器是用當年隔離病房醫生的肋骨做的,膠管裡裹著三十六個孩子的魂魄,隻要它把聽診器貼在你胸口,就能聽到你靈魂最脆弱的地方,然後直接把魂魄扯出來撕成碎片!”
林野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信息,走廊儘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男人的喘息和呼救。一個穿著戶外服的年輕男人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臉上沾著雪和血,手裡緊緊攥著一個生鏽的金屬片,像是從什麼東西上掰下來的。
“救……救我!”男人看到他們,眼睛裡爆發出求生的光芒,踉蹌著撲過來,“那東西……那東西在追我!它的手是刀!它要撕了我!”
話音未落,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從走廊深處湧來,燈光開始瘋狂閃爍,投在牆上的影子扭曲成怪異的形狀。林野一把將瑞雪護在身後,蘇九璃掏出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後死死指向男人跑來的方向;阿吉則摸出背包裡的符紙,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
“沙沙——”
聽診器膠管拖拽地麵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混著一種黏膩的、類似血滴落在地上的“嗒嗒”聲。下一秒,一道瘦高的黑影猛地從黑暗裡竄出,速度快得像一道風,根本看不清動作——那是裂魂鬼!
它比上一章眾人看到的更猙獰:白大褂上的血漬已經發黑變硬,貼在青黑色的皮膚上,像乾涸的痂;四肢被強行拉長,關節處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每走一步,骨骼就發出“哢哢”的脆響;原本平滑的臉上,此刻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裡麵沒有眼睛,隻有翻滾的猩紅霧氣,像凝固的血;而它的雙手,是兩排鋒利的骨刃,刃口閃著寒光,還掛著未乾的碎肉,左腕上的聽診器隨著動作晃動,膠管裡隱約能看到有東西在蠕動,發出“咚咚”的、類似心跳的聲音。
男人嚇得癱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往後爬,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裂魂鬼沒有停頓,骨刃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速度快到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嗤啦!”
刺耳的撕裂聲在走廊裡炸開,鮮血瞬間噴濺在牆上、地上,甚至濺到了林野的褲腳。男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身體就被骨刃從肩膀到腰腹,硬生生撕成了兩半。內臟混著血肉落在雪地裡,冒著熱氣,很快被寒意凍住;斷裂的骨骼露在外麵,白森森的,與裂魂鬼的骨刃相映。
最駭人的是,男人的魂魄竟被硬生生從肉體裡扯了出來,像一縷透明的煙霧,還保持著痛苦扭曲的形狀。裂魂鬼舉起左腕的聽診器,膠管突然伸直,像一條毒蛇,猛地纏上那縷魂魄,然後狠狠一拽——
“啵”的一聲輕響,魂魄被扯成了兩半,一半消散在空氣裡,另一半則被膠管吸了進去,聽診器裡傳來一陣模糊的、類似孩童嬉笑的聲音。裂魂鬼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碎屍,青黑色的手指撿起男人掉落的金屬片,然後抬起頭,臉上的血口對準林野等人的方向,似乎在“看”他們。
蘇九璃的臉色慘白,羅盤“啪”地一聲摔在地上,指針斷成了兩截;阿吉手裡的符紙掉在雪地裡,被風吹得翻滾,他死死咬著牙,才沒讓自己叫出聲;瑞雪埋在林野的懷裡,身體不停發抖,玉佩的溫度低得像冰;林野的心臟狂跳,他能清晰地聞到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看到男人的眼睛還圓睜著,裡麵滿是恐懼和不甘,而裂魂鬼的骨刃上,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血,落在地上,彙成了一個和第四扇血門符號一模一樣的印記。
裂魂鬼沒有再攻擊,它拿著金屬片,轉身飄向走廊深處,聽診器的“咚咚”聲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黑暗裡。直到那股刺骨的寒意徹底散去,燈光恢複正常,眾人才敢大口喘氣,冷汗已經浸透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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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才那就是裂魂鬼的實力?”阿吉的聲音發顫,他指著地上的碎屍,喉嚨滾動了一下,“肉體和魂魄一起撕……這比上一章遇到的任何厲鬼都凶!”
蘇九璃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羅盤碎片,臉色凝重:“它的鬼器比傳聞裡更強。剛才它沒對我們動手,可能是因為那個男人手裡的金屬片——你看,那是第四扇血門的門栓碎片,它應該是在找能打開血門的東西。”
林野低頭看向懷裡的瑞雪,發現她的玉佩上,竟映出了第四扇血門的影子,門後似乎有無數雙小手在抓撓,還有模糊的哭聲傳出來。“上一章裂魂鬼留下的血門符號,和檔案裡的一致。”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傳聞說第四扇門後鎖著鬼器的本體,現在裂魂鬼在找門栓,說明它想徹底激活鬼器——一旦被它打開血門,恐怕整個療養院的鬼魂都會被它控製,到時候我們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瑞雪突然抬起頭,眼裡含著淚水,聲音帶著哭腔:“我聽到了……聽診器裡的聲音,是那些孩子在喊‘疼’,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說‘要把你們的靈魂焊在門後’……”
阿吉突然想起什麼,從背包裡翻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是上一章在檔案室找到的,照片裡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手裡拿著一把聽診器,而男人的臉,竟和林野有七分相似——那是林野的爺爺,林墨。
“難道……”蘇九璃的瞳孔驟縮,“當年林墨不僅放了火,還把孩子們的魂魄鎖在了第四扇門後,用自己的肋骨做了聽診器,製成了鬼器?而裂魂鬼,就是被鬼器控製的、當年的某個病人?”
林野的後背冒起冷汗,他想起上一章爺爺的鬼留下的線索,想起瑞雪的身份,想起裂魂鬼臉上的血口——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可怕的真相:第四扇血門後,不僅有鬼器的本體,可能還藏著爺爺林墨的魂魄,以及所有被他殘害的孩子的怨念。
“我們必須在裂魂鬼找到完整的門栓前,先找到第四扇血門。”林野攥緊了拳頭,看向地上的碎屍,男人的眼睛還圓睜著,像是在警示他們,“它剛才沒殺我們,是因為我們還有用——或許,它需要活人來獻祭,才能打開血門。”
蘇九璃點點頭,撿起手機,屏幕上的檔案照片突然變了,原本空白的地方,浮現出一行猩紅的字跡,像是用血寫的:“傳聞二)補記:第四扇血門的鑰匙,是‘被撕裂者的眼睛’。”
眾人順著字跡看向男人的屍體,他的雙眼圓睜,瞳孔裡映著裂魂鬼消失的方向,也映著他們四人的臉——原來,裂魂鬼剛才沒挖走男人的眼睛,不是忘了,而是在“留著鑰匙”。
走廊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牆上的血門符號似乎在慢慢擴大,像一道正在愈合又被強行撕開的傷口。林野知道,他們沒有時間猶豫了,裂魂鬼隨時可能回來,而第四扇血門後的秘密,以及鬼器的真正力量,即將在他們麵前揭開——隻是他不知道,當那扇門被打開時,他們麵對的,是能摧毀裂魂鬼的希望,還是讓所有人都被撕碎靈魂的地獄。
瑞雪突然拉了拉林野的手,指向走廊深處:“聽診器的聲音……又回來了。”
林野猛地抬頭,燈光再次開始閃爍,牆上的影子又開始扭曲,而這一次,那“咚咚”的、敲在骨頭裡的聽診器聲,比上一次更近,也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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