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將日記本砸向經理殘魂的瞬間,餘光瞥見阿吉的喉嚨已被小鬼的紅繩纏得發紫——上一章辦公室裡三方混戰,經理要毀本命物同歸於儘,油影的觸手快戳穿照片框,小鬼則抓著阿吉當籌碼,逼他們幫自己殺經理。
“住手!我們幫你殺經理,但你先放了阿吉!”林野嘶吼著,日記本“啪”地砸在經理殘魂的油影上,殘魂瞬間發出淒厲的慘叫,身上的油痕剝落了大半。小鬼的紅繩頓了頓,黑洞洞的眼睛轉向經理,又掃過林野,終於慢慢鬆開阿吉——阿吉癱在地上,捂著喉嚨劇烈咳嗽,脖子上留著圈油亮的紅痕,像被油浸過的線。
“快!去暗格!經理的本命物在裡麵!”蘇九璃突然喊道,上一章她就注意到照片框後的暗格泛著油光,此刻經理殘魂正朝著暗格撲去,要搶先毀掉本命物。林野拽著阿吉跟上,四人鬼)在辦公室裡展開追逐,油影的觸手在身後“滋滋”掃過,好幾次都擦著林野的後背掠過,留下一片黏膩的油痕。
暗格就在照片框後,林野伸手摳開暗格門,裡麵赫然躺著一個銅製十字吊墜——吊墜上沾著的油,和304床底鐵皮盒裡的屍油一模一樣,吊墜背麵刻著兩個歪扭的字:“媽媽”。
“是小鬼媽媽的吊墜!經理把它當本命物,靠它鎮著小鬼的魂!”林野剛要拿起吊墜,經理殘魂突然撲上來,油影凝成的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你們彆想毀了它!毀了它,我和這旅館一起完蛋!”
“那就一起完蛋!”蘇九璃突然從內袋裡掏出個東西——正是上一章從暗洞找到的鬼器鐵片!鐵片在她手裡泛著冷光,她猛地將鐵片戳進經理殘魂的油影裡,“上一章日記裡寫了,這鐵片是煉屍油的‘引魂器’,能縛住飼鬼者的殘魂!你不是要煉油嗎?現在輪到你了!”
鬼器鐵片剛戳進殘魂,經理就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身上的油影開始劇烈沸騰,像被燒開的油。殘魂想掙脫,可鐵片像長了根似的,死死釘在他的油影裡,油痕順著鐵片往蘇九璃手裡爬,卻被她提前裹在手上的糯米布擋住——上一章準備的糯米,終於派上了用場。
“林野!快拿吊墜!用吊墜戳他的油心!”蘇九璃喊著,手臂被油痕燙得發紅,卻死死攥著鐵片不放。小鬼也突然動了,它飄到經理殘魂身後,紅繩纏上殘魂的脖子,用力勒緊——油影裡滲出一縷發黑的油,正是經理的“油心”,也是他維持殘魂的根本。
林野抓起十字吊墜,看著吊墜上“媽媽”兩個字,突然想起日記裡小鬼對真媽媽的執念。他咬緊牙關,將吊墜尖的一頭對準經理殘魂的油心,猛地戳了進去!
“不——!”經理的慘叫震得辦公室的玻璃都在顫,油心被戳破的瞬間,他的殘魂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油影化成一縷縷黑煙,被小鬼的紅繩纏住,慢慢吸進紅繩裡。殘魂消散前,他死死盯著林野手裡的吊墜,聲音沙啞得像破風箱:“你們……也彆想出去……旅館的煉油陣……沒了我……會塌……你們都會變成……油……”
話音未落,經理的殘魂徹底消散,隻剩一灘發黑的油泥,在地上慢慢凝固。而辦公室的牆壁突然開始“哢嚓”作響,裂縫越來越大,天花板上的水泥塊簌簌往下掉,油痕順著裂縫往下淌,整個旅館都在劇烈搖晃——經理沒說謊,煉油陣沒了他的殘魂鎮著,要塌了!
“快逃!往一樓大廳跑!”林野拽著蘇九璃和阿吉往門口衝,可剛跑到門口,小鬼突然飄到他們麵前,擋住了去路。它的身影比之前淡了許多,紅繩也開始發脆,顯然,剛才幫他們殺經理,耗掉了它太多魂力。
“你要乾什麼?”阿吉嚇得往後退,可小鬼沒攻擊,反而飄到林野麵前,將手裡的紅繩遞了過去。紅繩上裹著一縷淡金色的油,正是經理殘魂消散後留下的“魂油”。緊接著,小鬼又指了指林野手裡的十字吊墜,然後朝著旅館外的方向指了指,嘴裡發出“嗚嗚”的輕響,像是在說什麼。
“它是在給我們提示!”蘇九璃突然反應過來,“紅繩裹著的魂油,能暫時擋住煉油陣的油痕;十字吊墜是‘破陣鑰匙’,拿著它往旅館大門跑,就能出去!”
小鬼像是聽懂了她的話,點了點頭,身影又淡了幾分。它飄到林野麵前,用小小的油手碰了碰他的手背,像是在道謝,又像是在告彆。然後,它突然轉身,朝著辦公室的油泥飄去,紅繩纏住那灘油泥,猛地拽向天花板的裂縫——油泥堵住了裂縫,暫時延緩了崩塌的速度,可小鬼的身影,也隨著油泥一起,慢慢消失在裂縫裡。
“它在用自己的魂,幫我們拖時間!”林野攥緊手裡的紅繩和吊墜,眼眶發熱。身後的崩塌聲越來越近,油痕已漫到腳踝,大廳裡的油畫開始脫落,畫裡的人影也在慢慢消散。
“快!往大門跑!”林野拽著蘇九璃和阿吉,朝著旅館大門衝去。手裡的十字吊墜泛著淡金色的光,照亮了前方的路,紅繩上的魂油擋住了追來的油痕,每跑一步,身後的走廊就塌掉一截,油影和殘魂的慘叫聲在身後回蕩,卻再也追不上他們。
跑到大門前時,林野突然想起小鬼消失前的眼神——那不是告彆,更像是在“托付”。他回頭看了眼即將崩塌的旅館,攥緊手裡的吊墜和紅繩,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不安:小鬼沒說,這吊墜和紅繩,除了破陣,還有彆的用處……
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外麵是刺眼的陽光,和旅館裡的黑暗判若兩個世界。三人衝出門外,身後的旅館瞬間崩塌,揚起漫天的灰塵和油霧。林野癱在地上,看著手裡的十字吊墜,吊墜背麵的“媽媽”二字,突然泛出紅光,緊接著,吊墜裡傳來一個極輕的聲音,像是小鬼的遺言:
“吊墜……藏著媽媽的魂……紅繩……綁著油影的根……下一個……在……紅繩指的方向……”
聲音消失,吊墜的紅光也暗了下去。林野看著紅繩指向的遠方,那裡有一座模糊的建築輪廓,和屍油旅館的樣子,一模一樣。
“下一章,我們得跟著紅繩走。”林野攥緊吊墜,心裡清楚,這不是結束,隻是另一個開始——小鬼托付的,不僅是破陣的鑰匙,還有下一個“煉油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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