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回廊的銀藍鏡骸還在微微發燙,沈明消失的方向殘留著一縷淡紅煙氣——那是四隻小鬼“消散”時,從“噬影核”裡漏出的殘息,而非真正的魂飛魄散。林野蹲在鏡骸前,指尖捏起半塊沾著暗紅印記的鏡片,印記邊緣的齒痕細碎如鋸齒,與阿吉手背上未消的咬痕比對,竟連齒距都分毫不差。
“他沒‘乾掉’小鬼,是‘轉移’了。”林野突然攥緊鏡片,指尖滲出血珠,後頸那道與陸疤同源的淡青印記驟然發燙,印記裡浮起幅扭曲畫麵:北邊賓館302房的浴室,花灑噴出的熱水裡混著銀藍色碎屑,水流墜在瓷磚上,竟自動拚成了鏡中回廊的棺木紋路。蘇九璃的羅盤指針在掌心瘋狂打轉,最終針尖死死釘向北方,盤麵滲出的白霧裡,浮現出那封在血門入口撿到的皺巴巴信紙——落款“沈清月”三字旁的鏡形壓痕,此刻正與鏡片邊緣的紋路嚴絲合縫。
“沈明是厲鬼,但他在‘遞餌’。”蘇九璃湊近鏡片,指尖劃過暗紅印記,印記突然清晰:沈明離開時,曾將半縷長發塞進鏡片縫隙,發色與陸疤消失前落在回廊地磚上的發絲完全一致。她猛地想起沈明最後那句“北邊的鏡,照的不是人”,那不是警告,是暗語——沈清月是陸疤布下的“噬影餌”,而被轉移的四隻小鬼,是沈明故意送去的“驗餌器”,目的是讓他們看清陸疤的真正目的。
阿吉縮在廊柱後,手背的咬痕突然刺痛,他低頭時,咬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拚成半行字:“噬影者,食影,亦食人之欲”。話音未落,咬痕化作銀藍光點消散,隻留下一塊淡紅印子,顏色與信紙上沈清月簽名的朱砂色分毫不差。
與此同時,北邊賓館302房的客廳裡,沈清月正往阿坤身邊湊。她穿著件領口鬆散的絲質睡裙,指尖捏著塊沾了鏡屑的草莓蛋糕,遞到阿坤嘴邊:“聽說你前幾天見過沈明?他有沒有留一封寫給我的信?”阿坤張口咬住蛋糕,目光黏在沈清月裸露的肩頸上,全然沒注意到蛋糕奶油裡的銀藍鏡屑,正順著他的嘴角鑽進衣領——鏡屑貼在皮膚的瞬間,映出的不是他的側臉,而是一隻小鬼的尖牙,正隨著他的咀嚼動作緩緩開合。
“信是有,但得看你怎麼‘換’。”阿坤伸手摟住沈清月的腰,手掌不安分地往她睡裙下擺探。沈清月強忍著後背的寒意,假意往他懷裡靠,餘光卻瞟向浴室的磨砂玻璃——玻璃後,四隻小鬼的影子正貼著鏡麵蠕動,尖牙反複啃咬玻璃,像是在等待某個信號。她突然想起陸疤綁住她時說的話:“阿坤的欲望最烈,他的影子裡藏著‘棺氣’,你得讓他的欲火燒起來,燒得越旺,小鬼啃得越狠。”
“我去洗個澡,等我回來……再陪你換。”沈清月推開阿坤,轉身時故意讓睡裙下擺掃過阿坤的手背,將更多鏡屑蹭在他皮膚上。她衝進浴室,反手鎖上門,卻沒立刻擰開花灑——而是從浴簾後摸出一塊藏好的鏡片,鏡片映出的不是浴室景象,是鏡中回廊的五具棺木:前四具棺蓋半掩,棺縫裡滲出淡紅霧氣,第五具棺蓋緊閉,棺身刻著一個模糊的名字,像極了“阿坤”。
花灑剛擰開,浴室門就被阿坤踹開。他赤著上身撲過來,一把將沈清月按在滿是鏡屑的瓷磚上,睡裙被撕得粉碎。沈清月假意掙紮,指尖卻悄悄將藏在掌心的鏡屑,按在阿坤的後頸——那裡正是人體氣血最旺的位置,鏡屑貼上去的瞬間,阿坤的身體突然僵了一下,隨即更瘋狂地在她身上亂摸亂吻,嘴唇碾過她肩頸時,沈清月能清晰感覺到,浴室鏡中的四隻小鬼突然停止了啃咬玻璃,轉而將尖牙對準了阿坤的影子。
每一次阿坤的手掌按壓在她背上,鏡中小鬼就啃一口他的影子;每一次他的嘴唇吻上她的脖頸,阿坤影子的邊緣就會淡去一分。沈清月的眼淚混著熱水往下流,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她能透過鏡麵看到,阿坤脖頸的鏡屑正在發光,與回廊裡林野後頸的印記一模一樣——那是“棺主印記”,一旦影子被啃食過半,印記就會完全激活,阿坤就會成為第五具棺木的“棺主”。
她故意側過臉,讓阿坤的嘴唇貼上她後頸的淡青印記——那是陸疤強行烙在她身上的“引影印”。印記被觸碰的瞬間,鏡中的小鬼突然變得狂暴,四隻鬼同時撲向阿坤的影子,尖牙死死咬住影子的核心部位。阿坤發出一聲滿足的悶哼,全然沒察覺自己的手指正在變得透明,影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小鬼拖向鏡麵深處。
一個小時後,阿坤赤裸著上身走出浴室,脖頸上留著沈清月的齒痕,臉色蒼白得像浸了水的紙。他癱坐在沙發上,對叼著煙的虎子笑:“這娘們兒真夠味,比上次那個帶勁多了。”虎子叼著煙湊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無意間蹭過阿坤後頸的印記,突然觸電般縮回手——指尖沾到的不是皮膚,是細碎的鏡屑,鏡屑映出的,是四隻小鬼拖著阿坤僅剩的半塊影子,往鏡中回廊的第五具棺木裡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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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月裹著浴巾走出浴室,浴巾邊緣沾著的鏡屑閃著寒光。她走到虎子身邊,遞給他一杯摻了鏡屑的紅酒:“輪到你了,沈明說,你的影子裡藏著他要的‘執念’。”虎子接過酒杯,剛要喝,浴室的鏡子突然炸裂,碎片飛濺中,四隻小鬼的影子從鏡骸裡鑽出來,尖牙對準了虎子的影子。
回廊裡,林野突然攥緊蘇九璃的手腕,將鏡片湊到她眼前:“看!沈清月後頸的印記,和陸疤的完全重合!”鏡片映出的畫麵裡,沈清月正按住虎子的手,將紅酒灌進他嘴裡,而鏡中回廊的第五具棺蓋,正緩緩打開,棺身刻著的名字逐漸清晰——不是阿坤,也不是虎子,而是“沈清月”。
蘇九璃的羅盤突然劇烈震動,指針指向鏡骸深處:“我懂了!陸疤的局根本不是湊齊五具棺主,是讓‘餌’自己變成棺主!沈清月誘惑阿坤,不是為了找信,是為了讓阿坤的欲望激活她身上的‘引影印’,等她被玷汙時,印子就會反過來吸走阿坤的影子,讓她自己成為第五具棺主!”
阿吉突然指著鏡骸尖叫:“看!陸疤的影子!”鏡骸碎片中,陸疤的半透明身影正站在第五具棺木旁,手裡拿著那封拆開的信,信紙最後一行字終於清晰:“噬影終成棺,餌者皆棺主”。而沈清月的聲音,突然從鏡骸裡傳出來,帶著哭腔,又帶著詭異的笑意:“林野,蘇九璃,謝謝你們盯著鏡骸看——你們的目光,就是給我棺木上漆的最後一道‘棺氣’。”
林野猛地回頭,看向回廊的穿衣鏡——鏡中的自己,後頸的淡青印記正與沈清月的印記連成一線,而鏡外的阿吉,已經無意識地往鏡骸走去,手背的淡紅印子,正慢慢變成銀藍色的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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