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了機油的黑布,把廢棄鐘表廠裹得密不透風。主角團縮在食堂旁的臨時休息室裡,唯一的台燈泛著昏黃的光,照在地上散落的表針碎片上,每片碎針都映著倒轉的影子。
“李娜腳踝的‘x’表針,轉得越來越慢了。”蘇九璃盯著羅盤,指針雖不再瘋轉,卻始終指著主鐘墳的方向,針尖沾著的血珠凝而不落,“厲鬼像是在故意放緩速度,像是在等什麼。”
陸疤靠在牆角,手腕上殘留的淡黑表影還沒完全消退,她揉著小臂,眉頭皺得很緊:“陳實說上次到‘x’時,那人被直接填了齒輪,這次厲鬼沒動手,反而等我們自己亂,肯定有更大的坑。”
林野手裡捏著那枚空著的“xii”表針,表針背麵的油汙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它在等我們內訌。隻要有人先忍不住甩鍋,剩下的人就會跟著互相推,到時候不用它動手,我們自己就能湊齊十二次甩鍋。”
阿吉突然打了個寒顫,他盯著門口的陰影,總覺得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們:“我剛才打盹,夢見自己躺在主鐘的齒輪上,阿明的屍體站在我旁邊,手裡拿著表針,說要把‘ix’甩給我……那夢太真了,連齒輪咬骨頭的疼都能感覺到。”
“不是夢。”李娜突然開口,她的腳踝上,“x”表針竟泛出微弱的光,“我剛才也閉了會兒眼,夢見一個穿鐘表匠製服的人,拿著螺絲刀往我腳踝上戳,說‘再慢些,等202房的人動手’。202房……是之前那個說自己是‘工程師’的男人住的地方吧?”
林野心裡一沉——那個叫張默的男人,是中午才和他們彙合的,自稱是來調查鐘表墳場的工程師,卻總躲著眾人,單獨住在鐘表廠二樓的202房。“他有問題。”林野站起身,“阿吉,你和我去202房看看;蘇九璃,你盯著李娜和陸疤的表影;陸疤,看好陳實,彆讓他亂跑。”
兩人剛走到二樓樓梯口,就聽見202房傳來壓低的說話聲。林野貼著門縫聽,是張默的聲音,帶著點陰狠:“……等他們內訌甩鍋,我就把林野那小子推出去,他手裡有羅盤,肯定是厲鬼最想要的‘零件’,到時候我就能趁機跑出去……”
話音剛落,房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張默站在門口,手裡拿著個沾著油汙的扳手,臉上堆著假笑:“林兄弟,阿吉兄弟,你們怎麼來了?”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線索。”林野盯著他手裡的扳手——扳手邊緣沾著的油汙,和夜壺裡的“引魂油”一模一樣,“你這扳手,是用來修什麼的?”
張默眼神閃爍,把扳手藏到身後:“沒、沒修什麼,就是隨便看看。”他突然側身,想讓兩人進屋,“進來坐會兒?我剛發現個有趣的東西。”
林野剛要邁步,阿吉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張默的腳邊,竟沒有影子,月光照在他身上,地上隻有一道黑色的油汙,像被人潑了墨。“他不對勁!”阿吉壓低聲音,“他沒有影子!”
張默的臉色瞬間變了,猛地舉起扳手朝著林野砸來:“既然發現了,就彆想走!”林野側身避開,扳手砸在牆上,濺起的油汙裡竟滾出一枚“xi”表針,直直朝著阿吉的方向飛去。
“快跑!”林野拉著阿吉轉身就往樓下跑,張默在身後追,嘴裡喊著:“把表針甩給他們!快甩給他們!”他的聲音越來越怪,像生鏽的齒輪在摩擦,跑過的地方,地上都留下一道油汙,油汙裡慢慢浮現出倒轉的表針。
兩人衝回休息室,蘇九璃立刻用羅盤擋住門口:“彆進來!他身上有厲鬼的標記!”羅盤指針瘋狂轉動,發出“嗡嗡”的響聲,張默剛衝到門口,就被羅盤發出的金光逼退,身上的油汙開始冒煙,像被火燒到一樣。
“你們以為能躲得過?”張默獰笑著,突然從懷裡掏出個小小的陶瓷夜壺——和之前那個一模一樣,“我早就被厲鬼選中了!隻要我把你們都甩鍋給厲鬼,我就能活著出去!”他舉起夜壺,就要往屋裡潑油汙。
就在這時,張默突然渾身一顫,眼睛瞪得滾圓,手裡的夜壺“哐當”掉在地上。“不……不是我……”他喃喃自語,慢慢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那裡竟嵌著一枚“xi”表針,表針正快速轉動,從“xi”朝著“xii”移動,“厲鬼騙了我……它說我是幫凶,其實我才是第十一具零件……”
張默的身體開始慢慢變得透明,皮膚下傳來齒輪轉動的“哢嗒”聲,他伸出手,想抓住林野的胳膊,卻隻摸到一把空氣:“救我……我不想變成齒輪……”話音剛落,他的身體突然炸開,化作無數道黑色的油汙,朝著主鐘墳的方向飄去,地上隻留下一枚沾著血的“xi”表針。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休息室的燈突然滅了,窗外傳來“咚”的一聲鐘鳴——主鐘的指針,竟已經倒轉到了“xi”。
“他是第十一具零件。”林野撿起地上的表針,心臟狂跳,“厲鬼利用他來逼我們甩鍋,現在第十一具湊齊了,就差最後一具‘xi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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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九璃突然按住自己的額頭,臉色慘白:“我剛才閉了下眼,夢見我們都躺在主鐘的齒輪上,表針都指著‘xii’,厲鬼拿著螺絲刀,正在給我們‘上發條’……這不是普通的夢,是厲鬼給我們的‘預告’,它要在我們睡著的時候,把我們都變成最後一具零件。”
李娜和陸疤也紛紛點頭,她們剛才也做了同樣的夢,夢裡的疼痛、齒輪轉動的聲音,都真實得可怕。“我們不能睡。”陸疤掏出打火機,點燃幾根蠟燭,“一旦睡著,就會被厲鬼拖進夢裡,變成它的‘零件’。”
陳實突然縮到角落,抱著頭哭起來:“沒用的……我以前也試過不睡,可還是會被厲鬼弄睡著,夢裡它會讓你看見最想看見的東西,等你放鬆警惕,就把表針嵌進你的骨頭裡……”
林野盯著蠟燭的火苗,火苗竟慢慢變成了倒轉的表針形狀,映在牆上的影子,像一個巨大的鐘表,正慢慢朝著“xii”轉動。他突然想起張默死前的話,想起夢裡的場景,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心頭:“厲鬼的最後一個殺戮法則,不是讓我們互相甩鍋,是讓我們在噩夢裡,自己把自己‘甩’給主鐘……”
話音剛落,休息室的門突然被風吹開,一道黑色的油汙飄了進來,慢慢凝成一個鐘表匠的影子,影子手裡拿著一把螺絲刀,正對著蠟燭的火苗擰動,每擰一下,蠟燭的火苗就暗一分,眾人的眼皮就重一分,像有無數隻無形的手,在逼著他們閉上眼睛,走進那個充滿齒輪和疼痛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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