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的表鏈纏上李娜腳踝的瞬間,林野掌心的銅鐘耳從鐘窖老鐘掰下的鬼器)突然發燙。他看了眼縫隙裡泛著白光的生路,又瞥見蘇九璃通紅的眼眶,猛地將她往阿吉懷裡推:“帶著她走!彆回頭!”
“林野!我不走!”蘇九璃掙紮著要撲回來,眼淚砸在衣襟上暈開深色痕跡。阿吉死死拽住她的胳膊,往白光裡拖:“蘇姐你聽話!林哥有辦法!咱們在裡麵等他,總比在這兒添亂強!”
林野沒再回頭,左手攥住纏在李娜腳踝的表鏈——黑油瞬間滲進指縫,像有無數細針往骨頭裡鑽,表鏈上生鏽的齒輪硌得指節發白。村長的臉已經湊到近前,腐爛的嘴角裂到耳根,嘴裡的牙齒全變成了暗黃色的“蛀牙”,每顆蛀牙裡都嵌著細小的倒轉指針,說話時“咯吱”作響:“第五個……還有你……都得喂鐘……”
“快用鬼器!”李娜忍著腳踝的劇痛,將戰術匕首塞進林野手裡,“他嘴裡的蛀牙是‘時間齒’!咬到誰就會抽乾誰的時間,跟之前茅房裡陳實屍體上的齒痕一樣!”
林野點點頭,右手摸向懷裡的銅鐘耳——這是陳實絕筆紙條裡藏的關鍵,紙上寫著“鐘耳克時鏈,觸之即斷”。他猛地將銅鐘耳按在表鏈與李娜腳踝接觸的地方,鐘耳瞬間亮起刺目金光,表鏈像被燙到的蛇般劇烈扭動,纏在腳踝上的力道驟然鬆開,黑油遇光後“滋啦”化成白煙。
“跑!”林野拽著李娜往縫隙衝,身後傳來村長的嘶吼聲。他回頭瞥了一眼,心臟猛地一沉——村長嘴裡的蛀牙竟一顆顆脫落,掉在地上變成細小的齒輪,滾到表鏈斷裂處,瞬間讓斷鏈重新接長,像瘋長的藤蔓般追過來,尖端的齒輪還沾著黑油,直指兩人後背。
縫隙裡的白光越來越近,陸疤已經在入口處接應,手裡攥著幾塊停擺懷表的碎片:“快進來!用懷表碎片擋一下!這玩意兒能暫時卡主齒輪轉動!”
林野接過碎片,反手往身後扔去。碎片撞上追來的表鏈,“哢嗒”一聲將齒輪卡住,表鏈的速度頓了頓。兩人趁機衝進白光,剛站穩腳跟,就聽見蘇九璃的哭聲:“林野!你沒事吧?你的手……”
林野低頭看了眼左手——掌心沾著的黑油已經凝固,留下幾道深褐色的齒痕,像被什麼東西啃過。他剛要說話,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白光深處傳來:“彆碰那些黑油,會被時間齒的餘毒纏上。”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藍色外套的身影從老鐘後走出來——是陳實!他臉上沒有茅房懸屍的猙獰,也沒有鐘影的青灰色,手裡攥著半塊兒童電子表,屏幕上的“0512”正緩緩跳向“0015”,是正常轉動的時間。
“你沒死?”李娜驚得攥緊匕首,“茅房裡吊的是誰?廚房的紙條是不是你寫的?”
陳實點點頭,目光落在林野掌心的銅鐘耳上,眼神複雜:“茅房裡的是我娘。”他聲音低沉,指尖劃過老鐘上一道刻痕,“十年前,我娘發現村長用村民的時間喂老鐘換‘永生’,被村長推進鐘窖,變成了行屍走肉。村長怕她亂咬人,就把她打扮成我的樣子吊在茅房,還騙我說她被鐘影殺了——直到我在鐘窖找到她藏的日記,才知道真相。”
蘇九璃擦了擦眼淚,拽住陳實的胳膊:“那接下來怎麼辦?村長肯定還會追進來,老鐘的正轉時間撐得了多久?”
“最多半個時辰。”陳實掏出日記紙,上麵畫著老鐘的結構圖,“老鐘的表芯裡藏著‘正轉齒輪’,但被村長用我娘的頭發纏住了。咱們得把我手裡的電子表和林野的銅鐘耳一起嵌進表芯,才能讓老鐘永遠正轉——這是唯一的生路。”
“嵌表芯要多久?”陸疤突然按住左臉發燙的疤痕,“我能感覺到,村長已經突破縫隙了,他嘴裡的時間齒又長出來了,比剛才更密。”
“三分鐘。”陳實盯著電子表的屏幕,“但這三分鐘裡,會有時間鬼過來搗亂——它們是被村長吸走時間的村民,會模仿你們最在意的人說話,一旦回頭,就會被拖進倒轉時間。”
話音剛落,縫隙口突然傳來村長的嘶吼聲:“陳實!你敢背叛我!我要把你們的時間全變成蛀牙的養料!”
林野攥緊銅鐘耳,看向蘇九璃:“你們守住入口,用懷表碎片擋時間鬼,我跟陳實去嵌表芯。”
蘇九璃剛要反對,阿吉突然拽住她:“蘇姐,聽林哥的!咱們在這兒拖後腿沒用,守住入口就是幫他們!”
陳實率先走向表芯入口,林野緊隨其後。身後,村長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夾雜著蛀牙啃咬金屬的“咯吱”聲,還有時間鬼模仿蘇九璃的哭聲:“林野!我被抓住了!快救我!”
林野腳步一頓,陳實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彆回頭!是幻象!你一回頭,表芯就嵌不成了!”
林野咬咬牙,跟著陳實蹲在表芯前。陳實將電子表對準凹槽,林野舉起銅鐘耳——就在兩者即將接觸的瞬間,表芯裡突然鑽出幾根黑色的頭發,像蛇般纏向他的手腕,頭發上還沾著暗黃色的蛀牙碎屑。
“是我娘的頭發!”陳實急聲道,“彆碰!用銅鐘耳劃開!”
林野反手用鐘耳劃向頭發,“哢嗒”一聲,頭發斷成兩截,化作黑煙散去。他趁機將銅鐘耳嵌進凹槽,與電子表碰在一起——老鐘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咚”聲,正轉的“滴答”聲瞬間蓋過所有雜音,表芯裡透出的金光將整個空間照亮。
縫隙口傳來村長的慘叫,緊接著是時間鬼消散的聲音。林野回頭望去,蘇九璃正跌跌撞撞地衝過來,緊緊抱住他:“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
陳實看著老鐘上漸漸亮起的正轉指針,鬆了口氣:“走!趁金光還在,咱們從鐘窖的密道出去,天亮就能坐大巴離開。”
眾人跟著陳實往密道走,沒人注意到,老鐘的表芯角落,還沾著一根黑色的頭發,頭發尖上,嵌著一顆細小的、正在倒轉的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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