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門內的玩偶腳步聲越逼越近，蘇九璃卻盯著陳默指尖捏碎的灰霧傀儡，突然笑出聲：“上一章你故意落後半步，不是整理背包，是在撿阿九吸剩的傀儡殘魂吧？”她指了指陳默袖口沾著的銀線——那線比阿九紅裙上的細三倍，針腳是“三密兩疏”的鬼醫門手法，“這種線隻有能看透魂氣流動的人才能編，你根本不是普通npc，是鬼醫門當年沒被滅門的傳人。”
陳默指尖一頓，沒否認，反而從袖中摸出半塊青銅殘片——殘片上的紋路和林野手裡的鑰匙能對上，邊緣還沾著乾涸的血，是上一章陳姐頭骨碎裂時濺上的。“阿九小姐的紅裙裡，縫了三層護魂紗，最裡層是鬼醫門的‘鎖憶紗’，她每次用斷魂符，紗就會裂一道縫，記憶碎片會順著縫飄出來，變成剛才那些灰霧傀儡。”他將殘片遞給玄機子，“先生背包裡少的三張斷魂符，不是您給她的，是她偷的——她趁您上一章在枯井邊畫符時，用銀線勾走了符紙，您沒發現，是因為她在符紙上灑了‘迷魂粉’，這粉的味道，和您現在手裡的殘片一模一樣。”
玄機子捏著殘片湊近鼻尖，眉頭瞬間皺起：“難怪我總覺得剛才丟符紙時頭暈，原來是她搞的鬼。”他突然看向蘇九璃，“這丫頭說得對，你比我們都早看透阿九的局——你故意收集殘魂傀儡，是為了拚出她藏起來的記憶碎片，對不對？”
“是，但不全是。”陳默轉頭看向血門左側的石牆，那裡傳來細碎的“沙沙”聲，正是阿吉說的四隻小鬼藏身處，“阿九小姐讓那四隻小鬼守在那兒，不是攔我們，是給我們遞話——它們手裡的銅片，拚起來是回魂閣的地道圖，地道能繞開血門後的共生陣。但她沒說，銅片上刻著‘噬憶咒’，一碰到純陽體質的人，就會吸走對方的一段記憶。”
林野剛要伸手去摸腰間的鑰匙，突然頓住——上一章阿九親他時，他曾短暫忘了自己為什麼來迷宮，現在想來，是當時就沾到了噬憶咒的氣息。“那四隻小鬼是阿九的傀儡？可上一章她秒殺黑影時，小鬼沒出來幫忙，反而躲著我們。”他看向石牆，隱約看到四隻模糊的黑影蹲在那裡，手裡的銅片泛著微光。
蘇九璃突然想起陳默剛才捏碎的灰霧傀儡——傀儡眼睛裡藏著的“鏡”字，和銅片上的紋路能對應。“不是傀儡，是她用自己的輪回魂氣凝成的‘憶魂鬼’。”她走到石牆前，沒靠太近，隻是對著黑影喊了一聲，“阿九讓你們來，是想讓我們用銅片地道繞開共生陣，但代價是林野要丟一段記憶——那段記憶裡，藏著她破詛咒的關鍵，對不對？”
石牆後的黑影突然動了，最左邊的小鬼慢慢站起身，手裡的銅片飛向林野——銅片剛碰到他的指尖，林野突然“嘶”了一聲，捂著頭皺起眉：“我剛才……好像忘了阿九鑰匙上刻的字。”
陳默快步上前，接住銅片翻過來，背麵刻著一行極小的字：“鏡後有魂，三喚則醒。”他瞳孔驟縮，“這是鬼醫門的‘醒魂咒’！阿九小姐不僅認識玄機子先生，還和鬼醫門有關——二十年前滅門案，她也在場！”
“難怪她紅裙上有鎖憶紗，那是我爹當年的獨門手藝。”陸疤突然開口，短刀出鞘抵在銅片上，刀刃映出銅片的紋路，“這紋路裡藏著我爹的暗記，他當年留了後手，讓我找到帶暗記的銅片，就能知道滅門案的真相。阿九讓小鬼送銅片，是想借我們的手查當年的事，她自己不敢查，是因為滅門案的凶手，和她的輪回詛咒有關。”
玄機子突然蹲下身，用指尖在地麵畫出九竅門的符文，符文剛畫完，石牆後的四隻小鬼突然齊齊站起身，手裡的銅片同時飛向地麵，拚出完整的地道圖——地道儘頭的標記，竟是當年鬼醫門的密室位置。“阿九的局比我們想的還深。”他盯著地道圖，“她讓我們走地道，一是繞開共生陣，二是讓我們幫她查滅門案——滅門案的凶手，當年偷了鬼醫門的‘換魂禁術’，而阿九的輪回詛咒，就是凶手給她下的。”
蘇九璃撿起一塊銅片，指尖撫過上麵的噬憶咒：“她故意讓林野丟記憶，是怕他記起二十年前的事——林野小時候去過鬼醫門，見過阿九，對不對？”她看向林野，“你剛才忘的，不是鑰匙上的字，是你小時候和阿九的約定，約定裡藏著破詛咒的方法，她怕你記起來，就用噬憶咒暫時蓋住。”
林野揉著頭，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麵——紅衣小女孩蹲在院子裡，手裡拿著塊銅片，對他說“等你長大，用這銅片來救我”。“好像……有這麼回事。”他剛說完，石牆後的四隻小鬼突然化作四道紅光，鑽進銅片裡，地道圖上的紋路開始發亮，指引著方向。
陳默收起銅片，看向眾人：“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走血門，觸發共生陣，幫阿九破詛咒，但林野可能丟更多記憶；二是走地道，查滅門案，繞開共生陣，但阿九的輪回魂氣撐不了多久，她一消散，迷宮就會塌。”
血門內的腳步聲突然變得急促，像是有無數個玩偶已經衝到了門口。蘇九璃攥緊銅片，看向林野：“你選，畢竟當年的約定，是你和阿九的。”
林野摸了摸腰間發燙的鑰匙，又看了看石牆上發亮的地道入口，深吸一口氣：“走地道——阿九敢讓我們查滅門案，就說明當年的事和她的詛咒有關，找到凶手，既能救她，也能保住我的記憶。”
他剛邁步走向地道，銅片突然發燙，背麵的“醒魂咒”亮起紅光，像是阿九在回應。而地道深處，傳來一陣熟悉的針腳聲，像是有人在縫補什麼，又像是有一段被藏了二十年的記憶，正等著他們去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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