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鎖骨橋的晨霧比昨夜更稠,林野剛把探照燈架在橋欄上,光柱裡就撞進個穿月白旗袍的身影——女詭客阿霜倚著鏽蝕的“鎖骨鏈”橋紋,指尖撚著半張與主角團口袋裡一模一樣的失蹤名單,紅指甲在“陳冬生”三個字上反複摩挲。
“你們倒比霧還準時。”她開口時,旗袍下擺竟沒沾半點橋麵上的濕泥,“昨兒忘了說,陳冬生的懷表,表芯刻著下個人的名字。”
蘇九璃猛地抽出自己那份名單,第三行“陳冬生,2018年霧季失蹤,遺物半塊懷表”的字跡突然洇開,像是被霧水浸過。她抬眼時,正撞見阿霜領口懷表鏈反光——那鏈節竟是用細骨串成的,每節骨頭上都刻著極小的字,最末一節隱約是“阿九”。
“你鏈上的骨頭……”陸疤手按向腰間短刀,刀鞘映出阿霜的影子:影子腳踝處飄在霧裡,腳下橋板縫隙裡正滲出黑褐色的水,“是失蹤者的?”
阿霜笑出聲,聲音像生了鏽的鈴鐺:“陸小姐倒直接。去年趙磊來尋他哥,蹲在這橋板上哭,眼淚砸進縫裡,就把這些‘老朋友’引出來了——他那把銅鎖,就是被縫裡的手拽走的。”
陳默突然攥緊相機,昨夜整理照片時,2023年趙磊失蹤地點的照片裡,橋板縫隙處有圈模糊的指痕,當時以為是霧斑,此刻想來,那指痕的形狀,竟與阿霜掐著名單的指節完全一致。
“趙磊的銅鎖刻著阿九姐的名字。”林野突然開口,目光鎖在阿霜手裡的半張名單上——那名單邊緣不是撕痕,是被啃咬過的牙印,“你手裡的名單少了半張,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吃掉了?”
阿霜的臉色瞬間沉下來,旗袍領口的懷表突然“哢嗒”響了一聲。“林先生彆亂猜。”她把名單舉到霧裡,紙頁竟開始融化,“我隻是替‘大人’傳話:今晚霧最濃時,帶阿九來北段橋洞,懷表芯裡的名字,要她自己看才作數。”
阿九姐猛地後退半步,撞在橋欄上:“我不認識什麼大人!也不去橋洞!”話音剛落,她手腕上那道鎖形舊疤突然發燙,疤裡像是有東西在動,“這疤……是去年撿銅鎖時被劃的,當時鎖孔裡卡著根頭發,和你旗袍上的一樣長!”
阿霜摸了摸鬢邊垂落的長發,突然湊近阿九姐,壓低聲音:“那不是頭發,是你妹妹的辮子——她去年來尋你時,辮子就是被這橋咬斷的,現在還纏在北段橋洞的鎖芯裡呢。”
玄機子突然將羅盤拍在橋板上,指針瘋轉著指向阿霜身後的霧:“彆裝了!你身上有‘養橋’的血氣——有人用失蹤者的骨頭喂橋,你是橋的‘喉舌’,替背後的人遞話!”
阿霜的身影猛地晃了晃,旗袍上突然滲出點點血斑,像霧裡濺落的火星。“話傳到了。”她往後退進濃霧,聲音從霧裡飄來,“記住,懷表隻能阿九碰,旁人碰了,就替她留在橋裡當‘新骨頭’。”
霧徹底吞沒白影後,橋板縫隙裡的黑水也跟著退去,隻留下幾枚細小的骨節,拚成個“鎖”字。
“她在撒謊,但不全是假的。”蘇九璃蹲下身,用樹枝挑起一枚骨節,骨頭上刻的“趙”字還沒被霧磨平,“趙磊的銅鎖、阿九姐的疤、陳冬生的懷表,這三者肯定有關聯——她特意強調‘阿九自己碰懷表’,是怕我們發現懷表芯裡的名字,其實是她妹妹的,想逼阿九主動去橋洞。”
陸疤用刀刮開剛才阿霜站過的地方,橋板下露出層新鮮的泥土:“這橋被人動過手腳,下麵是空的,所謂‘骨頭喂橋’,其實是把失蹤者藏在橋身夾層裡。她提到‘大人’,說明背後有人操控,阿霜隻是個傳聲筒,真正的目標是阿九姐。”
阿吉搓著胳膊,突然指向陳默的相機:“你昨天拍的北段橋洞照片,洞口是不是有個黑影?像掛著串東西——會不會就是她妹妹的辮子?還有阿霜說‘眼淚引出來老朋友’,難道這橋認眼淚?”
“不是認眼淚,是認血親。”玄機子收起羅盤,指尖沾了點橋縫裡的黑水,水在指尖凝成個小鎖,“阿九姐和她妹妹有血緣,阿九的眼淚能打開橋洞的鎖,這也是為什麼阿霜非要阿九去——彆人去了,橋洞的鎖打不開,‘大人’藏在裡麵的東西就露不了麵。”
陳默突然翻出張照片,是昨夜拍的阿九姐的手腕疤痕:“你們看,疤的形狀和趙磊銅鎖的鎖孔一模一樣,阿霜說鎖孔裡有辮子,說不定那銅鎖就是鑰匙,而阿九姐的疤,是‘鑰匙印’,隻有她能把銅鎖插進橋洞的鎖芯裡。”
“可銅鎖早就被阿九姐扔了。”林野皺起眉,突然想起阿霜剛才的話,“她提到‘趙磊的銅鎖被縫裡的手拽走’,說不定銅鎖根本沒丟,還在橋身夾層裡,和失蹤者的骨頭放在一起——阿霜故意說‘懷表芯有名字’,是想讓我們以為懷表是關鍵,其實銅鎖才是打開橋洞的關鍵。”
阿九姐抱著膝蓋,聲音發顫:“我妹妹去年來尋我,留過張字條,說在橋底撿到塊刻著‘九’字的懷表,後來就沒消息了——難道陳冬生的懷表,其實是我妹妹的?阿霜手裡的,才是真的陳冬生的懷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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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蘇九璃眼睛一亮,“阿霜故意混淆懷表的歸屬,讓我們以為她手裡的是真的,其實她拿的是阿九妹妹的懷表,真的陳冬生懷表在橋洞夾層裡,和銅鎖放在一起。她讓我們帶阿九去橋洞,就是想讓阿九用疤當‘印’,用銅鎖當‘鑰匙’,打開夾層,放出裡麵的東西——可能是失蹤者的屍骨,也可能是操控這一切的‘大人’。”
玄機子突然臉色一變:“不好!她強調‘今晚霧最濃時’,霧季的霧最濃是午夜,那時陰氣最重,橋身夾層裡的東西最容易出來。她現在傳話,是給我們留時間找銅鎖,其實是在逼我們主動去夾層裡翻找,掉進‘大人’設的陷阱裡。”
林野看向北段橋洞的方向,霧正慢慢往那邊聚,像是在為今晚的“約會”鋪路。“不管是陷阱還是什麼,今晚我們都得去。”他攥緊探照燈,“但不能按阿霜說的來,我們先找到銅鎖,再設法打開橋洞,不能讓阿九姐單獨碰任何東西——這霧鎖骨橋的失蹤名單,我們得自己改寫。”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鐘響,從橋洞方向飄來,像是在為午夜的會麵倒計時。陳默低頭看相機,屏幕上突然多出張照片,照片裡是阿霜的背影,她正對著霧裡的黑影鞠躬,黑影手裡拿著串銅鎖,鎖鏈上掛著塊懷表,表芯裡的名字,隱約是“阿九”。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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