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小鎮的客棧房間裡,煤油燈的光忽明忽暗,將鄭山河和趙小滿的影子拉得狹長,投在斑駁的土牆上,像兩團扭曲的墨漬。趙小滿穿著單薄的吊帶睡裙,刻意往鄭山河懷裡縮了縮,裸露的肩頭蹭過他的手臂,指尖卻悄悄攥緊了裙擺——她清楚,這副柔弱討好的模樣,是她在這扇血門裡唯一的生存籌碼。
“耗下去?”鄭山河低笑出聲,指腹漫不經心地劃過她的後背,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你真以為林野他們能耗得起?這扇血門哪來的什麼‘無時間限製’,不過是我故意散出去的假消息。”
趙小滿的身體輕輕一顫,故意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聲音帶著刻意的委屈:“假消息?可……可我們進來時,血門提示明明說‘任務完成即可離開,無強製時限’啊。你為什麼要騙他們?”
“不騙他們,怎麼讓他們乖乖當棋子?”鄭山河從床頭櫃摸出一支煙,打火機的火苗亮了一瞬,映出他眼底的陰鷙,“你以為林野找到的三封信是真的?‘祭魂’‘鎖橋’‘換身’,全是我偽造的誘餌。真正的秘密,全在第四封信裡——也就是我手裡這封。”
他另一隻手從枕頭下抽出一張泛黃的信紙,信紙邊緣泛著黑紅色的印記,像是乾涸的血。趙小滿的目光飛快掃過紙麵,心臟驟然緊縮——上麵的字跡扭曲如鬼爪,開頭第一句就是“紅衣為鑰,舊愛為引,萬物為棋,唯我為弈”。
“萬物為棋?”趙小滿假裝震驚地抬頭,睫毛上沾著刻意擠出的淚光,“難道……難道林野、阿九姐,還有我們,都是你的棋子?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扇血門的任務,到底是什麼?”
“任務?”鄭山河嗤笑一聲,將沒點燃的煙扔在桌上,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讓她蹙眉,“這扇血門根本沒有任務,它本身就是一個‘養魂爐’。五十年前清虛觀的道士設下這個局,就是為了找一個能同時容納‘紅衣厲鬼之魂’和‘舊愛羈絆之力’的容器——而我,就是那個天選的容器。”
趙小滿的後背瞬間竄起一股寒意,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鄭山河明知“殺人會導致靈魂腐爛”,卻還要故意跟著主角團動手。那根本不是偽裝,是在“淬煉”——用鬼魂的陰氣淬煉靈魂,讓靈魂既能承受阿九姐的厲鬼之力,又能兼容林野的羈絆之力,成為最完美的容器。
“可……可那個沒露麵的npc呢?他不是一直在幫你嗎?”趙小滿繼續追問,指尖悄悄摸向床頭櫃上的手機——她之前偷偷給蘇九璃發過求救消息,現在隻希望能多套出些線索,讓主角團早點識破陰謀。
“npc?”鄭山河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那不過是清虛觀道士留下的一縷殘魂,他的作用,就是幫我篩選‘養料’。林野和阿九姐是‘核心養料’,你們這些詭客,是‘輔助養料’。等我吸收完林野和阿九姐的力量,第一個要吞掉的,就是他。”
他頓了頓,手指劃過趙小滿吊帶裙的肩帶,語氣帶著一絲玩味:“你以為你討好我,就能活下去?太天真了。從你踏入這扇血門的第一天起,你的命運就定了——要麼成為養魂陣的‘引魂燈’,要麼,成為我吸收力量後的‘侍魂’,永世不得超生。”
趙小滿的心臟猛地一沉,她強壓著恐懼,故意往他懷裡靠得更緊:“我……我當然想跟著你。可我不明白,為什麼非要選林野和阿九姐?換個人不行嗎?”
“不行。”鄭山河的聲音帶著一絲偏執,“阿九姐是五十年前被鎮壓的紅衣厲鬼,她的魂裡帶著血門的‘鑰匙之力’;林野是她上輩子的愛人,他的魂裡有‘羈絆之力’——這兩種力量,隻有在他們身上才能找到。五十年前,道士第一次嘗試養魂,失敗了;十年前,第二次,也失敗了。這一次,有我手裡的第四封信,絕對不會再失敗!”
趙小滿的目光落在那封泛黃的信紙上,突然注意到信紙背麵有一行細小的字跡,像是被人刻意劃掉過,隱約能看清“反噬”“容器碎裂”幾個字。她心裡猛地一動——難道第四封信裡,還藏著鄭山河不知道的秘密?那個道士留下的,或許不是“成功法則”,而是“死亡陷阱”?
“那……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趙小滿假裝順從地問道,指尖卻悄悄將手機往自己這邊挪了挪。
“等。”鄭山河的目光望向窗外,濃霧正順著窗縫往裡鑽,帶著刺骨的陰冷,“等林野和阿九姐找到破廟,等他們主動帶著銅鏡和玉佩靠近養魂陣——我在銅鏡和玉佩上都下了‘引魂咒’,隻要他們靠近,就會被養魂陣自動鎖住。到時候,我隻需要念動第四封信上的咒語,就能將他們的力量全部吸到我身上。”
他頓了頓,突然掐住趙小滿的下巴,眼神變得殺意凜然:“至於你……最好彆耍什麼花樣。剛才你摸手機的動作,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給蘇九璃發的消息,她未必能看到——我在客棧周圍布了‘封魂陣’,任何消息都傳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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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滿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全被鄭山河看在眼裡。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風聲,煤油燈的火苗猛地跳動了一下,映得鄭山河手裡的第四封信微微發亮,背麵那行被劃掉的字跡,突然變得清晰起來——“養魂終成空,容器為爐灰,紅衣破陣出,舊愛解輪回”。
趙小滿的心臟驟然狂跳,她終於明白,第四封信根本不是什麼“成功法則”,而是道士設下的終極陷阱——鄭山河以為自己是弈棋人,其實他才是那顆最關鍵、也最容易碎裂的“棋子”。而林野和阿九姐,不是養料,是破局的關鍵。
“怎麼?害怕了?”鄭山河看到她慘白的臉色,以為她是怕了,鬆開了掐著她下巴的手,語氣帶著一絲得意,“現在乖乖聽話還來得及,等我成為血門的主人,少不了你的好處。”
趙小滿強壓著心裡的激動,故意露出一副恐懼又順從的樣子,點了點頭:“我……我會聽話的。隻是……隻是我有點冷,能不能把燈調亮一點?”
鄭山河沒有多想,伸手去調煤油燈的燈芯。就在他低頭的瞬間,趙小滿猛地抓起桌上的手機,朝著他的額頭砸了過去,同時翻身從床上滾到地上,朝著門口跑去。
“找死!”鄭山河吃痛怒吼,伸手就要抓她的頭發。趙小滿卻在這時撞開了房門,朝著濃霧彌漫的街道跑去——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掉,但她必須試試,必須把第四封信的真相,告訴林野他們。
身後傳來鄭山河憤怒的嘶吼,還有濃霧中隱約傳來的詭異笑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正隨著養魂陣的臨近,慢慢蘇醒。趙小滿咬緊牙關,拚命往前跑,吊帶裙被樹枝劃破,裸露的皮膚沾滿了泥土和露水,可她不敢停下——她知道,這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打破這場持續了五十年的、以“棋子”為名的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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