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婷婷踮著腳,用一塊小抹布仔細擦拭著窗台上那盆變異的多肉植物。這是她在樓下廢墟裡發現的,原本蔫黃的葉片在蝕窟的能量環境下,竟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銀紫色斑紋,頑強地活著。這是她的“小花園”裡唯一的成員。
“要好好喝水哦。”她小聲對植物說著,小心地滴了幾滴水在根部。
陳薇在一旁整理著物資,將鎮異司送來的壓縮食品按日期排列好。她的動作很輕,生怕打擾到房間中央閉目盤坐的周澤。她能感覺到,周澤今天的氣息比往常更加沉凝,周身流轉的紋路似乎也明亮了幾分。
婷婷做完她的“園藝工作”,又拿起炭筆和廢紙,開始畫畫。她畫的是昨天見到的那個戴眼鏡的叔叔和他的奇怪機器。“哥哥,”她抬起頭,小聲問,“那個叔叔是在看我們嗎?”
周澤睜開眼,銀蝕的瞳孔看向婷婷:“他在看這裡的‘能量’。”
“能量是什麼?”婷婷歪著頭。
“就是……讓東西動起來的力量。”周澤試圖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釋。
“像風一樣嗎?”
“有點像,但看不見。”
婷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繼續畫她的畫。在她筆下,那個儀器變成了一隻長著很多觸角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一些彩色線條——那是她理解的“能量”。
與此同時,蝕窟邊界外三公裡處,一個臨時建立的觀測站內,林皓正激動地向雷燼展示他的初步分析結果。
“雷隊,你看這裡,”林皓指著全息屏幕上蝕窟的能量模型,“核心區域的能量強度穩定在禍君級,但外圍,尤其是我們觀測到生命跡象的區域,能量場呈現出一種罕見的‘有序衰減’模式。這太不尋常了!”
他推了推眼鏡,繼續道:“通常來說,異常區域的核心能量會無差彆地侵蝕周邊一切,導致徹底的混亂與死寂。但蝕窟不是!它內部存在一個穩定的‘秩序內核’,雖然很微弱,但它確實在影響著整個能量場的結構!”
雷燼看著屏幕上那代表著秩序與混亂交織的複雜圖譜,眉頭緊鎖:“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周澤可能並非完全失控!他或許在有意維持著某種平衡!”林皓語氣興奮,“還有那對母女!她們的存在可能就是關鍵!我們需要更多數據,如果能弄清楚這種平衡是如何達成的……”
“打住。”雷燼打斷他,“林研究員,彆忘了我們的首要原則——避免刺激目標。任何進一步的行動都必須經過司內批準。”
林皓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但眼神裡的探究欲絲毫未減。
蝕窟內,午餐時間。
婷婷把自己那份水果罐頭裡的唯一一塊黃桃舀出來,放進周澤的碗裡:“哥哥吃,這個甜。”
周澤看著那塊浸潤在糖水裡的黃桃,沉默了一下,用叉子叉起,放進口中。甜膩的味道在舌尖化開,與他日常吞噬的那些冰冷能量截然不同。
“謝謝。”他說。
婷婷開心地笑了,小口小口地吃著自己那份食物。
陳薇看著這一幕,眼底閃過一絲慰藉。她知道周澤不需要這些普通食物,但他願意接受婷婷的好意,這本身就是一種改變。這兩年,他身上的暴戾之氣確實消散了許多,雖然依舊深沉可怕,但至少,不會讓人時刻感到生命威脅。
下午,婷婷午睡時,周澤會分出部分意識,引導陳薇進行最基礎的能量感知訓練。這不是為了讓她變得多強,而是希望她能更好地適應這裡的環境,甚至在危急時刻,能有一絲自保之力。
“集中精神,感受周圍的‘流動’,”周澤的聲音直接在陳薇腦海中響起,“不要抗拒,試著去理解它們的規律。”
陳薇閉著眼,額頭滲出細汗。這對她來說很難,但她學得很認真。她知道自己和女兒的安危,很大程度上係於周澤的一念之間。多一分能力,就多一分保障。
而在觀測站裡,林皓正對著最新的數據抓耳撓腮:“奇怪,這個時間段的能量波動頻率明顯降低了,趨於平緩……像是進入了某種‘休眠’或‘穩定’狀態?這不符合已知的異常能量活動模型啊!”
雷燼看著監控畫麵裡那片寂靜的蝕窟,沒有說話。他知道,在那片死寂之下,正在發生著一些超出他們理解的事情。
夜幕降臨,蝕窟的低語聲漸漸清晰。婷婷靠在陳薇懷裡,聽著母親輕柔的哼唱,慢慢進入夢鄉。
周澤守護在旁,如同沉默的礁石。他能感覺到,鎮異司的觀察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深入。但他並不在意。
隻要力量足夠強大,所有的觀察都不過是浮雲。而現在,他更在意的,是身邊這份來之不易的、脆弱的平靜。這份平靜,需要他用更強的力量去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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