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精神！引導靈力覆蓋體表，不是讓你們用蠻力去推！”戰鬥課老師渾厚的聲音在場館內回蕩，“想象它是一層水，一層流動的甲胄！”
一年級的孩子們大多憋紅了臉，努力執行著指令。
王小明體表泛起一層不均勻的紅色微光，像個接觸不良的燈泡；張浩的念動力屏障則顯得支離破碎，時強時弱。
婷婷站在角落，掌心向上，一層薄得幾乎看不見、卻異常均勻穩定的乳白色光暈覆蓋在她的小手上。她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輸出的“量”，讓它維持在感氣境一層該有的“微弱”水準，但在“質”上，卻憑借本能做到了許多高年級學生都難以企及的圓融與穩定。
這細微的差彆，在旁人眼中，不過是她“控製力尚可，但靈力太弱”的表現。
“周婷婷，”老師走過她身邊，看了一眼，語氣平和，“靈力基礎還需加強，但這層‘膜’的形態很標準，保持這種感覺。”
“是，老師。”婷婷乖巧點頭，悄悄散去了掌心的微光。
課間休息時，孩子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喝水休息。
張浩接過跟班遞來的能量飲料，故意大聲說道：“聽說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們，下個月要有大動作了。”
“什麼大動作？”王小明立刻湊了過去。
“野外曆練唄！”張浩享受著眾人聚焦的目光，壓低了些聲音，卻足以讓周圍的同學聽清，“我表哥在五年級，他說這次要去‘龍脊山外圍訓練區’，就在咱們龍城屏障以內！”
“龍脊山？”一個女孩眨眨眼，“那不是我們春遊去過的地方嗎？”
“你懂什麼！”張浩一副“我消息最靈通”的樣子，“春遊去的是最外圍的山腳，這次曆練要去的是更裡麵一點的區域，是鎮異司劃定的‘初級實戰區’，聽說裡麵模擬了野外的環境，放養了一些沒什麼危險的小型畸變獸和能量生物！”
李小雅立刻被吸引了，拉著婷婷的胳膊搖晃：“聽見沒婷婷！實戰區！肯定比訓練館有意思多了！”
婷婷也聽得有些入神。龍脊山她聽說過，是龍城附近最大的一片山脈，一部分被開發成了公園和訓練區，但更深處的區域，她從未去過。
“不過嘛，”張浩話鋒一轉，目光掃過婷婷，“這種機會，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得是高年級，而且靈力考核要達到標準才行。有些人啊，怕是還得再練好幾年。”他這話意有所指，周圍的幾個孩子都下意識地看了看婷婷。
婷婷握著水杯，沒說話。李小雅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等我們到了高年級肯定也能去！”
這時，李老師走了進來，拍了拍手：“同學們，安靜一下。學院為了讓大家更好地了解我們所處的環境，以及為未來的實踐課程打下基礎，從下周開始，將為所有年級增設‘野外通識課’。這門課不考核靈力，主要講授在城域內及周邊安全區域的注意事項、常見動植物的辨識、以及基礎團隊協作要領。希望大家認真學習。”
這個消息讓孩子們議論起來。雖然不如直接去曆練令人興奮，但“野外通識”這個詞本身，就帶著一種新鮮的吸引力。
婷婷卻心中微動。為所有年級增設通識課……這像是一種信號，學院似乎在係統地、循序漸進地為學生們接觸更廣闊的世界做準備。
放學回到蝕窟，婷婷一邊幫陳薇準備晚飯的食材，一邊說起了學院的新課和聽到的傳聞。
“野外通識課？”陳薇熟練地切著菜，語氣如常，但眼神柔和地看了女兒一眼，“多學點知識是好事。”
“嗯。”婷婷點頭，將剝好的豆子放進碗裡，“李老師說，主要是講龍城裡麵和附近安全區域的事情。還說高年級的哥哥姐姐們，可能會去龍脊山的初級實戰區曆練。”
牆內，淵寂懶洋洋地插話：“龍脊山？哦，就那座趴著的長蟲一樣的小山包啊？沒勁。真正的險地，在長城外麵，那才叫……”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周澤淡淡地打斷：“聒噪。”
淵寂不滿地哼哼兩聲，卻沒再繼續說下去。
周澤的目光落在婷婷身上：“想去曆練？”
婷婷老實地點點頭，又搖搖頭：“有點想看看實戰區是什麼樣子…但是李老師說，要等我們升到高年級，靈力達標了才可以。”她對自己的“真實水平”心知肚明，但也清楚必須遵守學院的規則，維持“普通學生”的偽裝。
周澤沒再說話，隻是指尖一縷微不可查的銀黑色能量逸散而出，如同擁有生命般，悄然融入婷婷的影子深處，完成了又一次無聲的守護標記。
淵寂卻又來了精神：“小子，聽見沒？小丫頭對那什麼實戰區有興趣。雖然地方是無聊了點，但好歹能讓她活動活動筋骨，總比整天在那些凡人儀器麵前裝模作樣強。”
陳薇放下菜刀，擦擦手，看向周澤，眼中帶著詢問。
周澤閉目片刻，複又睜開，銀黑色的瞳孔深邃依舊：“水到渠成。”
他的話語簡短，卻定下了基調。他不會強行改變學院的安排，但當時機合適，婷婷自然能夠參與其中，而他和淵寂，自然會確保萬無一失。
婷婷聽著大人們的話，心裡暖暖的，又有些期待。
她並不著急，就像哥哥說的，水到渠成。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當一個“普通”的學生，好好學習，慢慢“成長”。
而在龍城司，一份關於“啟明學院課程優化及遠期實踐規劃”的簡報被送到嶽昆侖案頭。
他目光掃過“全員增設野外通識課”和“高年級龍脊山實戰區曆練籌備”等條目，微微頷首。
“按計劃推進即可。”他批注道，“安全措施務必到位，尤其是…確保曆練環境乾淨，無任何不可控因素。”他指的，自然是那些可能引起蝕窟在意的潛在威脅。
在龍城的地界上，維持穩定與平衡，是首要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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