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搭上了青銅鎖。
江麼眼睛瞪大,喉嚨裡擠出一聲:“彆——”
話沒說完,鎖扣“啪”地崩開。
一股黑氣從縫隙裡噴出來,腥臭味撲麵。那氣不是飄的,是炸的,像高壓鍋泄了壓,直接把最近的兩個大漢掀翻在地。刀疤臉被噴了一臉,皮膚當場起泡,慘叫都沒來得及喊就癱了。
江麼想往後退,可腳跟剛動,一隻漆黑的手爪從匣子裡伸出來,五指張開,直奔他咽喉。
他抬手想用絞索指擋,可那鬼太快了。指尖剛射出半截黑絲,脖子就被死死掐住,整個人騰空而起,雙腳離地。
“操!”他隻來得及罵一句。
下一秒,後背撞進一口橫在路邊的破棺材裡。
木板硌得生疼,還沒緩過神,頭頂“轟”地一聲,棺蓋自動合上。
眼前黑了。
耳邊全是粗重的喘息聲,不是他的。
有東西騎在他胸口,壓得他喘不上氣。接著肩膀一涼,五根冰涼的東西紮進肩胛骨,像是鐵鉤子在往外扯什麼。
疼。
不是皮肉疼,是骨頭縫裡鑽出來的那種,順著脊椎往上爬,一直頂到天靈蓋。
他知道那是魂在被抽。
意識開始模糊,耳朵嗡嗡響,眼前閃白點。
但他還清醒。
清醒地知道——自己要死了。
這次是真的要死了。
不是上次吊槐樹那種輕飄飄的死,是被人活活掏魂的死。
他咧嘴笑了下,牙齦都泛黑。
“行啊……這波夠狠。”
心裡默念:“係統,老子又來了。”
念頭剛落,眼前猛地浮出一行血字:
【閻羅補丁係統·激活】
【檢測到宿主生命歸零】
【啟動‘焦生’協議——焚魂重鑄!】
字剛消失,胸口像被人塞了塊燒紅的烙鐵。
“呃啊——!”
他想喊,可嗓子被掐著,隻能從鼻腔裡擠出嘶吼。
心口炸開了。
不是比喻,是真的裂了條縫,從中間往兩邊撕,像拉鏈拉開。黑火從裂縫裡往外噴,順著血管往四肢竄。
皮膚開始冒煙。
衣服燒沒了。
肌肉一塊塊碳化,剝落,露出底下跳動的筋絡。骨頭發紅,像烤爐裡的鐵條。
魂體被抽走一半,又被黑火拽回來,硬生生焊進殘軀。
疼得他想把自己的腦袋撞爛。
可他不能暈。
他知道一旦徹底斷氣,陽燭藏魂的保底機製才會生效。但現在還在“死透”的邊緣,意識必須撐住。
他咬牙,腦子裡拚命抓畫麵。
娘臨死前攥著他手,說“麼兒,活下去”。
爹站在靈堂外,背影挺得筆直,一句話沒說。
穆映雪一刀劈開野鬼,衝他吼:“慫貨,給我買串辣的!”
這些事本來不挨著,可現在全擠一塊兒,成了救命的繩子。
他死死抓著。
不能散。
老子還沒吃上糖畫呢。
就在最後一層皮肉化成灰燼時,雙眼突然“轟”地燒了起來。
不是外麵燒,是裡麵燒。
兩簇幽黑火焰從瞳孔深處炸開,順著眼眶往外溢。
視野變了。
棺材不再是木頭做的,能看到一條條黑氣在板縫裡流動,像血管一樣搏動。
騎在他身上的厲鬼也不再是虛影,全身骨架清晰可見,七處節點亮著紅光,像是命門。
他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