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麼接過，攥得死緊。玉邊硌得掌心生疼，但他不在乎。
“鬼婆婆知道她。”他說，“她提到我媽的時候，眼神不對。她不是為了找她男人，她是怕我挖出我媽的真相。”
“那你打算咋辦？”穆映雪問，“現在就去南嶺？”
“去不了。”江麼搖頭，“我現在走路都費勁，頭跟要炸了一樣。而且……我沒證據，去了也是送死。”
“那你乾啥？”
“等。”江麼靠上身後斷牆，慢慢滑坐下去，“她既然怕這塊玉，那就說明這事沒完。她一定會再來。”
穆映雪皺眉：“你拿自己當餌？”
“不然呢？”江麼咧嘴，“我又打不過她，又跑不掉，還不如裝死等她犯錯。”
“你每次都這樣。”穆映雪罵他，“遇到事就裝混蛋，其實心裡門兒清。”
江麼嘿嘿笑兩聲，沒反駁。
他確實心裡清楚。他知道這塊玉是鑰匙，能打開他媽死因的門。他也知道，隻要他拿著它，鬼婆婆就不會放過他。
可他還不能動。
頭越來越沉，太陽穴突突跳，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流。他抬手摸了把臉，指尖全是濕的。
“我操……”他低聲罵了一句，“這感覺比上次死還難受。”
穆映雪立刻察覺不對。她伸手探他額頭，燙得嚇人。
“命官殘魂的氣還在你體內。”她說，“它不想讓你想起來。”
江麼咬牙：“我不讓它如意。”
“你逞啥強？”穆映雪一把拽他胳膊，“起來，進廟裡。”
“不用……我能扛。”
“你能個屁！”她直接架著他站起來，“你再嘴硬，信不信我把你踹進去？”
江麼沒力氣掙紮，被她半拖半架地弄進了廢廟殘垣。牆塌了一半，屋頂也沒了，但好歹能擋點風。
他靠著牆坐下，手還是緊緊抓著玉。穆映雪蹲在他麵前，雙刀橫在膝上，眼睛盯著外麵。
“你睡會兒。”她說。
“我不困。”
“你臉都綠了。”
江麼咧嘴：“我這不是天生臘黃臉嘛。”
穆映雪懶得理他。她從懷裡掏出一小截陽燭頭，放在他手裡。“萬一有動靜，你捏碎它，火一起，我能聽見。”
江麼點點頭，把陽燭和玉一起塞進內袋。
他閉上眼，腦子卻停不下來。他媽的臉模糊得很，隻剩一個影子，抱著他，哼著歌。那首歌他聽不懂，調子怪，像是禱文。
“你說……”他忽然開口，“如果我媽真是聖女，那我身上有沒有她的血脈？”
穆映雪側頭看他：“你試過用儺陣嗎？”
“沒。係統不讓碰。”
“那你等哪天死了，說不定能覺醒點啥。”
江麼笑出聲：“這話說的，跟盼我死似的。”
“你本來就快死了。”穆映雪麵不改色，“看你臉色，頂多活三天。”
江麼翻白眼：“你能不能說點吉利的？”
“我說實話。”她盯著他，“你現在就是個病秧子，彆裝大尾巴狼。”
江麼不吭聲了。他靠在牆上，手貼著胸口，那裡有玉，也有心跳。
他不想死。
但他更想知道真相。
“我不是為了報仇。”他低聲說，“我是想知道，她為啥要生我。如果她知道結局，還會不會……把我生下來。”
穆映雪沒回答。
風更大了，吹得斷牆上的枯草嘩嘩響。
江麼閉著眼，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玉佩邊緣。他的呼吸變得沉重，額頭冷汗不斷，身體開始微微發抖。
穆映雪伸手扶住他肩膀：“你撐住。”
江麼沒說話，隻是把玉握得更緊。
遠處，黑霧緩緩蠕動，像有東西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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