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
“他在等你。”她聲音微弱，“他說……時機到了，你就得回去。”
江麼渾身一僵：“回去？回哪去？千年前？還是地底黑淵？”
穆映雪沒回答，呼吸變得更深。
江麼知道她快撐不住了。他趕緊從乾坤袋裡摸出一塊陰玉，塞進她手裡。陰玉立刻吸收了些許寒氣，她臉色稍微緩了點。
他鬆了口氣，抬頭看向空中那堆灰燼。
“等我。”
兩個字還在。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把灰燼一把打散。
“彆等了。”他說，“我來了。”
話音剛落，右眼鬼瞳猛地一縮。他看見那些灰燼並未落地，而是緩緩重組，在空中形成一道極細的線，從穆映雪後背的龍印，一直延伸到他心口。
血契的連接線。
但它比平時粗了一倍，顏色也變了，從淡紅變成了暗紫。
江麼心頭一沉。
這不是正常的血契反應。
這是倒流。
他伸手摸向心口，那裡有塊舊傷疤，是之前被厲鬼火池燒的。現在正隱隱發燙，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鑽出來。
“操。”他低聲罵了一句，“我還活著呢，就開始搶我身體了？”
他猛地站起身，一腳踩碎那道灰線。可線剛斷，灰燼又聚了起來。
他不信邪，又踩一次。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每次踩斷，灰燼都重新連上，而且顏色越來越深。
江麼喘了口氣，蹲回穆映雪旁邊：“看來有人不想讓我當自由人啊。”
穆映雪微微睜開眼：“彆……硬抗。”
“我不抗誰抗？”他咧嘴一笑，“你都說了，咱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要真被拿去祭了，我上哪找第二個敢罵我‘慫貨’還幫我買糖葫蘆的傻姑娘？”
穆映雪想說話，可眼皮又開始打架。
江麼輕輕拍她臉：“睡吧，我守著。誰想動你，先問問我這十根絞索答不答應。”
她終於閉上眼，呼吸平穩了些。
江麼靠在石棺邊上，右手搭在她肩上，左眼盯著空中那道紫線。
他知道，這不隻是血契的問題。
這是天軌在拉人。
是那個篡改命數的命官，在召喚容器回歸。
“你想讓我回去？”他低聲說，“行啊。”
他抬起右手，五根絞索指一根根繃直。
“但我得先把搭檔安頓好。”
他忽然伸手，從袖子裡抽出半截陽燭，按在眉心。
火沒點，但燭芯突然亮了一下。
就在那一瞬，他右眼裡閃過一絲金光。
鬼瞳深處，浮現出另一幅畫麵——
不是千年前的封印現場。
是現在。
是這個墓室。
是石棺殘骸旁，他抱著穆映雪的畫麵。
可畫麵裡的他，穿著命官方服，臉上沒有笑，眼神空洞，像具提線木偶。
而穆映雪躺在地上，背上龍印大亮，整個人被一道光柱吸向天空。
江麼猛地睜眼，手一抖，陽燭掉在地上。
他盯著那截蠟燭，喉嚨發乾。
“原來……這才是他們想要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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