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麼那縷青煙剛鑽進祭壇,人就沒了影。
穆映雪還跪在原地,手懸在半空,心口跟被掏空了一樣。她盯著那道紅線消失的石縫,嘴唇動了兩下,沒出聲。
可下一秒,十米開外的地麵上,空氣突然像水波一樣晃了一下。
一道人形輪廓憑空冒出來,先是一雙腳,接著是腿、腰、肩膀,最後整張臉拚全了——正是江麼。
他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喘得跟拉風箱似的。
“我靠……這回真差點回不來了。”他抬手摸胸口,指尖碰到一層滑溜溜的光膜,像是摸到了一層看不見的殼,“啥玩意兒?魂都快散了還送我個防彈衣?”
係統血字浮眼前:【死一次,覺醒“魂盾”】。
他還沒來得及細看,眼前一黑,穆映雪已經衝到跟前,一把將他抱住,腦袋懟他肩窩裡,力道大得能把剛接上的骨頭再壓折。
“鬆手!鬆手!我肋骨還沒長好!”江麼嗷一嗓子,想往後躲,結果腳底打滑,兩人一塊摔地上。
穆映雪沒撒手,反而掐著他胳膊瞪眼:“你是不是有病?拿命換玉佩?你當自己是複活幣批發商啊?”
“哎喲我的姑奶奶,輕點掐。”江麼咧嘴,“我不是活蹦亂跳回來了嗎?這波血虧是血虧,但穩賺啊。”
“你還笑?”她抬手就想扇他,手到一半又停住,指著他鼻子,“下次再敢這麼乾,我就把你陽燭全扔井裡,讓你死都沒地方複活。”
“那不行。”江麼搖頭,“我陽燭可是祖傳寶貝,藏得好著呢。”
“藏哪兒了?”她眯眼。
“你猜。”他嘿嘿一笑,順手從袖口抽出半截蠟燭頭,在她眼前晃了晃,“就這兒,貼身帶的,暖和。”
穆映雪翻白眼:“惡心不惡心,誰稀罕摸你兜裡的破蠟燭。”
“你不稀罕,閻王稀罕。”江麼把陽燭塞回去,拍拍屁股站起來,活動了下手腕,“不過這次死得有點邪門,不是我自己作的,是被咒文抽走的,係統反應慢半拍,差點把我卡在虛空中當孤魂野鬼。”
穆映雪也站起身,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血跡早沒了,皮膚底下金線還在遊,背上的龍印溫溫發燙,像貼了塊暖寶寶。
“我能感覺到底下有東西。”她說,“不是鬼,也不是屍,是地脈的氣,它在動。”
“那你現在是地脈管理員了?”江麼歪頭。
“差不多。”她走到石台邊,伸手按上去,閉眼一瞬,眉頭猛地皺起,“啊!”
“咋了?”江麼往前一步。
“經脈燒得慌。”她咬牙,“像是有電流往裡灌,額頭儺紋也疼。”
“彆硬撐。”江麼想拉她手,被她甩開。
“少廢話,讓我試試。”
她深吸一口氣,手心往下壓,背上龍印突然睜開了眼,金光炸出來,照得整個密室亮堂堂。
地麵“轟”地裂開一條縫,一股青灰色的氣流噴出來,像霧又像水,在空中盤成個圈,圍著她轉。
“我靠……這特效比廟會舞龍還猛。”江麼往後退兩步,怕被波及。
穆映雪沒理他,抬手一勾,那股氣流就跟著她手指走,像聽話的狗。
“我能控它。”她睜開眼,嘴角揚了下,“不隻是感知,還能讓它聽我的。”
“那你豈不是成了地底包工頭?”江麼搓手,“以後修路挖溝都不用請人了,一個眼神過去,地脈自己開工。”
“你再貧,我就讓你嘗嘗地脈電擊套餐。”她抬手,指尖竄出一道金絲,啪一下抽在他小腿上。
“哎喲!”江麼跳起來,“真動手啊?還是帶電的!”
“活該。”她收回手,抬頭看向高塔深處,“現在我能平衡地脈,但天軌還沒修。雙生咒是鑰匙,可鎖芯在哪?”
江麼摸著下巴:“你說你這咒是封印惡靈的,也是改天軌的扳手?那咱倆加一塊,是不是等於自帶係統補丁?”
“你才是補丁。”她翻白眼。
“我這叫閻羅補丁係統,專業修命的。”他咧嘴,“死一次升一級,純靠命換本事。”
“那你現在已經八級了吧?”她斜眼看他,“絞索指、鬼瞳、控屍水、空間掌……還有這個新出的魂盾,湊齊一套陰職皮膚了。”
“差得遠。”江麼搖頭,“五十次才夠解鎖混沌控,我現在才八次,連新手村都沒出。”
“那你打算繼續作死?”她冷笑,“等哪天死透了,係統都救不回來?”
“不會。”他拍胸脯,“我有陽燭保底,半截魂掛著呢,閻王收票都得排隊。”
穆映雪沒說話,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伸手戳他心口。
“你這兒,剛才有層光。”
“哦,魂盾。”江麼點頭,“係統剛給的,能防靈魂撕裂,估計也能擋一下精神攻擊。”
“讓我試試。”她抬手,指尖凝聚一縷金光,猛地戳向他胸口。
江麼本能後仰,可沒躲開。
金光撞上那層膜,砰地炸開,像煙花爆了。
他整個人被震退三步,差點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