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麼的胳膊抬不起來了。
不是不想動,是整條右臂跟被抽了筋似的,軟得像煮過頭的麵條。他試了三次才把斬軌劍從地上摳起來,指尖剛碰上劍柄就哆嗦了一下。
穆映雪也沒好到哪去。她坐在離他三步遠的浮石上,雙刀橫在腿上,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是隨時能睡過去。可她眼睛還睜著,死死盯著那道裂縫。
裂縫邊上金光還在閃,但比剛才暗了不少。
“喘勻了沒?”江麼啞著嗓子問。
“你先管好你自己。”穆映雪回了一句,聲音有氣無力,但嘴還是硬。
江麼咧了咧嘴,沒接話。他用左手撐地,一點一點把自己往上蹭。膝蓋發軟,屁股剛離地又滑回去一次。第三次總算站直了,結果眼前一黑,差點原地栽倒。
他扶住旁邊一塊石頭,緩了幾秒,伸手摸進腰上的乾坤袋。
第一個掏出來的是陽燭頭。燒得隻剩小半截,蠟油都凝在底下了。他數了數,一共七個,全塞在最裡層的小格子裡。
“還剩七個。”他說,“夠點三次,多一次算我賺。”
穆映雪抬頭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再死,這玩意兒點著都沒用。”
“咋沒用?”江麼把陽燭頭往袖口裡塞,“我魂還在陽燭裡掛著呢,閻王收不到人。”
“問題是你的身體能不能扛住。”她慢慢站起來,甩了甩手腕,“剛才那次封印,你七次死亡換來的‘軌斷’差點崩了。再強來一次,係統不一定給你續。”
江麼沒吭聲。他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但他更知道,這事不能停。
他低頭看斬軌劍。劍身還在微微震,像是裡麵關著什麼東西,想往外衝。
“‘軌斷’還在。”他說,“撐三擊沒問題。”
“我說的是你的人。”穆映雪走過來,一把按在他肩膀上,“不是你的破技能。”
江麼扭頭看她。她臉色發白,嘴唇乾裂,額角還有道沒擦乾淨的血痕。可她眼神亮得嚇人。
“那你呢?”他問,“護盾還能撐多久?”
“一刻鐘。”她說,“前提是我不動用雙生咒本源。”
“夠了。”江麼點頭,“我們進去,找到命官血脈和雙生咒的連接點,一次性切斷天軌錨鏈。”
“前提是你彆亂死。”
“我這次不死。”江麼把劍背到身後,“咱們一起上,節奏對準了,穩得很。”
穆映雪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伸手掰開他右手五指。
絞索指還在,黑乎乎的像燒焦的繩子。
“上次你插進軌道的時候,手都透明了。”她說,“這次彆逞能。”
“聽你的。”江麼收回手,“主攻交給你,我在旁邊補刀。”
“補刀個屁。”她冷笑,“你是核心,命官血脈在你身上。沒有你,雙生咒就是個擺設。”
江麼撓了撓頭:“那你說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