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斜照進203教室,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著期待與緊張的氣息。同學們早早地坐在座位上,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時瞟向教室門口。
聽說今天要發骨頭?黃朝彬壓低聲音,做了個誇張的表情,真的人骨!
盧步生推了推眼鏡:還沒教呢,發什麼骨骼標本,不要說的那麼嚇人。
同桌林浩傑側過身對詹曉陽說:你緊張嗎?”
詹曉陽微微一笑,手指輕輕摩挲著桌上那本藍色條紋封麵的《人體解剖學》。這本書他再熟悉不過了——前世不知道翻過多少遍。
沒什麼好緊張的,他輕聲說,謝老師講課很好懂的。
林浩傑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老師姓謝?
詹曉陽心裡一緊,急忙圓場:我聽學姐說的,說謝老師教得很好。
其實他當然記得謝世川老師。這位來自江西的解剖學教師,以其儒雅的風度和深入淺出的授課方式,成為許多衛校學生記憶中最深刻的老師之一。
上課鈴驟然響起,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
謝世川老師邁著從容的步伐走上講台。他約莫四十來歲年紀,穿著整潔的白襯衫和灰色西褲,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整個人透著一股書卷氣。
又見到謝老師了。詹曉陽的呼吸急促起來。前世裡詹曉陽和汪楷等幾個喜歡足球的同學跟謝老師的關係保持的很好。他們時常在課後一起到學校旁邊的潮江沙灘上踢球呢,也時常去謝老師宿舍裡看足球比賽。
最讓詹曉陽記憶猶新的是99年畢業典禮上那晚,他們幾個同學溜號跑到謝老師的宿舍,觀看那年曼聯與拜仁隊歐冠巔峰對決,見證了他們喜歡曼聯隊驚天大逆轉奪冠……想到這,詹曉陽的眼睛有點發熱。
同學們下午好。他的聲音溫和而清晰,帶著淡淡的江西口音。
老師好——回應聲比平時整齊許多。
謝老師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謝世川,字體工整而有力。
我是謝世川,來自江西贛州,畢業於江西醫學院。他轉身麵向學生,目光透過鏡片溫和地掃過全場,未來一年將由我為大家講授人體解剖學。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在開始正式課程前,我想先問大家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們學醫的首先要學解剖學?
教室裡一片寂靜。同學們麵麵相覷,沒人敢第一個回答。
謝老師微微一笑:沒關係,我們慢慢來。有同學願意嘗試回答嗎?
班長遊金彥舉起了手:因為解剖學是醫學的基礎。
很好,謝老師點頭,就像建房子要先打地基。那為什麼是基礎呢?
詹曉陽輕聲接話:因為隻有了解人體的正常結構,才能識彆異常和病變。
謝老師眼中閃過讚許的光芒:這位同學說得很好。
謝老師走向講台,解剖學不僅是認識人體結構,更是理解生命奧秘的鑰匙。
他打開課本:今天我們先學習最基礎的內容——人體的分部。
在黑板上畫出一個簡單的人形輪廓:人體可分為四大部:頭、頸、軀乾和四肢。
謝老師講得生動有趣,不時穿插臨床案例和小故事。當講到頭部時,他說:彆看頭不大,卻裝著人體最重要的指揮中心——大腦。我曾經有個同學,總說頭疼,後來發現是...
同學們聽得入神,不時發出輕笑。原本對解剖課的恐懼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厚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