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影院時夕陽正斜。兩人沿著騎樓陰影默默行走,直到廣濟樓的輪廓映入眼簾。晚風送來油炸粿條的香氣,詹曉陽才想起都沒吃晚飯。
吃點什麼?他指向臨江的大排檔。
劉小惠搖頭:不太餓。
喝點粥也好。詹曉陽堅持。前世他太常忽略飲食,胃病和膽囊炎折騰了多年。
他們選了最靠江的攤位,塑料桌椅腿陷在沙地裡。詹曉陽點了鱔魚粥和蠔烙,劉小惠隻喝了點粥。等待時,江麵貨船的汽笛聲悠長如歎息。
你說,劉小惠突然開口,月光寶盒真存在的話,最想回到什麼時候?
粥勺在詹曉陽手中僵住。蠔烙在鐵板上滋滋作響,油星濺到他手背,燙出紅點。
很多時刻。他最終說。
我想回到奶奶發病前,劉小惠凝視江麵,告訴她那天彆出門。
詹曉陽想起前世劉小惠跟他提過,她奶奶在一個暴雨天出門去看看菜地有沒有被水淹,結果摔倒在田埂裡,後來就沒站起來,一直臥床多年最後病逝。
粥上來了。劉小惠小口喝著香粥,突然問:你呢?
江風卷起她的發絲,夕陽在她睫毛上投下金色絨毛。詹曉陽看著碗裡沉浮的鱔魚段,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其實,他放下勺子,我經曆過......類似重生。
劉小惠眨眨眼,像是沒聽清。
我不是原來的詹曉陽。這句話出口時,他感覺某種枷鎖應聲而裂,我來自......未來。
劉小惠的勺子跌進碗裡,濺起粥湯。她怔怔看著他,像在解讀某種複雜症狀。
你發燒了?她伸手探了探詹曉陽的額頭,“還是電影看魔怔了?”
“跟你開玩笑的啦,”詹曉陽輕輕擋開:我喜歡看你笑笑的樣子。”
討厭啊你。她聲音發顫。
詹曉陽望向江麵,這話對誰說都不會信,更何況還不到十八歲的小姑娘。
暮色四合,江燈初亮。貨船鳴著汽笛駛過,浪花拍岸聲如心跳。劉小惠長久沉默,指尖在粥碗邊緣劃圈,像在繪製某種符咒。
蠔烙涼了,油凝固成白色斑塊。江風轉冷,詹曉陽脫下外套披在劉小惠肩上。她沒有拒絕,任布料裹住顫抖的身軀。
吃好了,我們去江邊走走。詹曉陽吃完最後一塊蠔仔烙就趕緊去付了款。
夜色昏沉,江風習習,倆人的影子忽長忽短。
“小惠,我做過這樣的一個夢你是我喜歡的人,可是最終我把感情錯付給了彆的人,遺憾的失去了你,讓我懊悔一生!”
“夢裡竟然給了我重生的機會,就像月光寶盒的重回。”
“電影是虛構的,夢也都是假的話!”劉小惠再次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
“相信我,不管是不是重生,小惠,這輩子我會好好珍惜好好待你。”
看著詹曉陽鄭重的樣子,劉小惠握住他的手,指尖仍涼,“曉陽,我知道你很照顧我,我們都還小,還沒到你夢到的那樣;不過我們可以先彼此關照的處著,至於以後嘛,就看緣份吧。她輕聲細語的說,
這句話如閃電劈開夜幕。詹曉陽突然明白重生不是懲罰而是饋贈——就像月光寶盒,給予修正錯誤的機會。他反握住她的手,體溫在交疊的掌間交融。
該回去了。他輕聲說。
返程公交車上,兩人並肩坐在最後一排。夜色在窗外流淌,路燈如珠串綴滿潮城。劉小惠靠著車窗假寐,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
到站了。他輕輕喚醒她。
衛校大門前,劉小惠歸還外套。今晚......她猶豫著,像夢一樣。
如果是夢,詹曉陽微笑,彆醒太快。
她轉身走向女生宿舍樓,步態已不複早晨的沉重。詹曉陽在原地站立良久,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
108宿舍亮著燈。推開門,黃朝彬正用聽診器聽收音機,許漢文在縫補白大褂。約會如何?鄭世林擠眉弄眼。
詹曉陽笑笑沒回答,徑直走向自己的鋪位,從書包裡摸出日記本,快速寫道
1995年10月25日,月光寶盒開啟。這次要改寫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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