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曉陽站在一旁,心裡也是酸酸的。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師姐,東西都收拾好了嗎?車是哪一輛?”
“都收拾好了,行李早上就搬上車了。我們是去市人民醫院的車,在那邊。”江鈴師姐指了指操場左側的一排大巴,她的性格比玉雪更爽利一些,但此時眼神裡也滿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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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詹曉陽,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劉小惠,語氣鄭重地說:“曉陽,我們走了,在學校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小惠。”
“嗯!師姐放心!”詹曉陽重重地點頭。
這時,張基思師兄也大步走了過來,他笑著用力拍了拍詹曉陽的肩膀,聲音洪亮:“好小子!來送師兄啊!夠意思!”
詹曉陽被拍得晃了一下,也笑了:“師兄,一路順風!在醫院好好乾,給咱們饒北人爭光!”
“那必須的!”張基思豪爽地大笑,然後壓低聲音,帶著兄長的關切說,“曉陽,同鄉會的事,以後就多靠你們這些骨乾了。遇到什麼事,多跟同學們商量,有機會了可以來醫院找我玩。”
“知道了,師兄。”詹曉陽感受到師兄話語中的囑托和信任,心裡暖烘烘的。
告彆的時間總是短暫。
各輛大巴車的司機已經開始按喇叭催促,帶隊老師也在高聲組織學生上車。
“好了,車要開了,我們得過去了。”玉雪師姐鬆開劉小惠,替她擦了擦眼淚,又看向詹曉陽和眾人,“大家都保重!好好學習!”
“師姐保重!”
“師兄保重!”
告彆聲此起彼伏。
詹曉陽、劉小惠、詹清容等人紛紛上前,與三位師兄師姐握手、擁抱。
簡單的動作,卻承載了千言萬語和不儘的祝福。
玉雪師姐在上車前,又回頭深深看了一眼詹曉陽和劉小惠,目光中有欣慰,有關切,更有無儘的囑托。
她朝他們用力揮了揮手,然後轉身,步伐堅定地踏上了大巴車的台階。
江鈴師姐跟在她身後,也回頭給了大家一個燦爛而堅強的笑容。
張基思師兄則是最後一個上車的,他上車前,轉身朝著詹曉陽他們這群老鄉的方向,抱拳行了一個江湖氣十足的禮,引得大家破涕為笑。
其他的師姐們跟眼前的這幫學弟學妹們告彆後也都上了車。
很快,師兄師姐們都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車窗被紛紛推開,一張張年輕的臉龐探了出來,向著窗外送行的老師、同學、好友用力揮手。
詹曉陽他們擠到玉雪師姐所在的車窗下。
玉雪師姐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眼中噙滿了淚水,卻努力保持著微笑。
“師姐,照顧好自己!”
“師姐,常聯係!”
“師姐,我們會想你的!”
劉小惠、詹清容等幾個女生已經哭出了聲,不停地揮舞著手臂。
詹曉陽仰頭看著車窗內的玉雪師姐和江鈴師姐,還有後麵那輛車上同樣探出頭來的張基師兄,心中澎湃不已。
他也用力地揮舞著手臂,大聲喊道:“師姐!師兄!加油!一切順利!”
車上車下,揮手告彆的人群彙成了海洋。淚水、笑容、祝福、不舍,交織在一起。
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大,大巴車開始緩緩啟動、調頭。
詹曉陽站在人群中,望著那一扇扇漸漸遠去的車窗,望著車窗後那些模糊而又熟悉的麵容,心中忽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他意識到,他們揮手告彆的,不僅僅是熟悉的師兄師姐,不僅僅是一段深厚的情誼,更是一個時代的落幕——屬於94級的校園青春,在此刻,隨著車輪的轉動,正式畫上了句號。
而他們95級,即將成為這座校園裡最“老”的在校生了。
一種成長的重量和傳承的責任感,沉甸甸地壓在了他的心頭。
車隊緩緩駛出校門,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送行的人群卻久久沒有散去,許多人還站在原地,望著車隊消失的方向,默默擦拭著眼角。
劉小惠靠在詹曉陽身邊,眼淚止不住地流。
詹曉陽伸出手,緊緊握住了她微涼的手。
陽光依舊明媚,校園漸漸恢複了平靜,但空氣中那份離彆的悵惘,卻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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