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沉,天色迅速暗了下來。凜冽的寒風卷起地上的枯葉,打著旋兒,發出嗚嗚的哀鳴。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隊伍隻得按照探路斥候回報,轉向西麵一處隱約可見炊煙的荒僻村落借宿。
村口歪歪斜斜地立著一根腐朽的木樁,上麵掛著一塊幾乎被風雨蝕空的牌匾,勉強能認出“郭家集”三字。村內房屋低矮破敗,土牆斑駁,許多屋頂都已坍塌,唯有寥寥幾間屋舍透出微弱昏黃的燈火,如同鬼火般在暮色中搖曳。
“這地方……陰氣森森的。”張飛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比俺老張上次撞見的墳圈子還瘮人。”
關羽丹鳳眼微眯,手始終按在青龍刀上:“小心為上。”
劉備點頭,示意隊伍提高警惕,緩步進入村莊。
奇怪的是,村中並非空無一人。零星的村民在街上走動,或是蹲在門口收拾著寥寥無幾的農具。但他們的動作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僵硬和遲緩,如同牽線木偶。聽到馬蹄聲和腳步聲,他們緩緩抬起頭,目光呆滯地望過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不驚訝,也不恐懼,更像是……空洞。
“老鄉?”劉備下馬,走向一位正在機械式地劈砍柴火的老者,溫和地問道,“我等途徑此地,欲借宿一宿,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那老者動作不停,斧頭抬起、落下,抬起、落下,仿佛沒聽到問話。過了好幾息,他才極其緩慢地轉過頭,眼珠渾濁,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摩擦:“……住……村東……祠堂……空著……”
他的語調平直,毫無起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艱難擠出來的。
“多謝老丈。”劉備拱手,眉頭卻微微蹙起。
其他村民也是如此,對於他們這支數百人的隊伍到來,竟無一人圍觀議論,隻是用那種空洞麻木的眼神遠遠地望著,然後繼續著他們緩慢而重複的動作,整個村子安靜得隻剩下風聲和那單調的劈柴聲。
“我去,這地方拍鬼片都不用搭景,直接原聲實錄。”劉辟小聲嘀咕,“老鄉們這精神狀態,是集體被老板pua到麻木了,還是昨晚通宵蹦迪了?”
【叮!察覺環境詭異村民行為異常,能量+8!】
【當前能量:805100!】
關羽低聲道:“大哥,此村有異。村民眼神渙散,行動僵直,似是被藥物所迷,或……”
“或被什麼東西控住了。”劉辟接話,他搓著下巴,打量著那些村民,“你看他們的動作,節奏都差不多,跟特麼設置了循環播放一樣。‘幽影’那幫孫子就喜歡搞這種陰間操作,上次在司徒府地下也是,弄得跟鬼打牆似的。”
劉備神色凝重:“我等初來乍到,不宜節外生枝。暫且去祠堂歇息一夜,明日一早便離開。”
隊伍來到村東頭的祠堂。祠堂比民宅稍好些,但也顯得破舊不堪,牌匾歪斜,門板吱呀作響。裡麵倒是寬敞,足以容納他們數百人歇腳,隻是灰塵遍布,蛛網密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腐的黴味。
士兵們簡單打掃出一片區域,埋鍋造飯,輪流警戒。
劉辟卻沒閒著,他在祠堂裡轉悠了一圈,又扒著門縫和窗戶縫隙往外瞅。
“賢弟,在看什麼?”劉備走過來問道。
“大哥,你發現沒,”劉辟壓低聲音,“這村子太‘乾淨’了。”
“乾淨?”
“對啊,亂世裡,一個村子窮成這樣,居然沒啥逃難的流民痕跡,也沒被潰兵土匪洗劫過的樣子。這些村民雖然看著半死不活,但身上衣服好歹還算完整,沒破洞漏風。這不科學。”劉辟分析得頭頭是道,“而且,你剛才問路那老頭,劈的柴火都快堆成山了,但他灶房裡冷鍋冷灶,壓根不像生火做飯的樣子。他們靠啥活?吸風飲露啊?”
劉備聞言,臉色更加嚴肅:“確是如此……賢弟心細如發。”
“不是我細,是這幫人搞得bug太明顯。”劉辟撇撇嘴,“用戶體驗極差,差評!”
【叮!吐槽“幽影”操控手段粗糙,能量+12!】
【當前能量:817100!】
夜幕徹底降臨,寒風呼嘯,吹得祠堂門窗嗚嗚作響,如同鬼哭。
除了警戒的士兵,眾人都圍坐在火堆旁,啃著乾糧,氣氛有些沉悶。祠堂外,那些村民似乎都回到了屋裡,整個村子死寂一片,連犬吠雞鳴都聽不到一聲。
突然,劉辟耳朵一動,他聽到了一種極其細微、若有若無的聲音,像是……鈴鐺?又像是某種節拍器?聲音極有規律,從村子深處傳來。
幾乎同時,他眼角的餘光瞥見,窗外黑暗中,似乎有幾個黑影無聲無息地飄過!
“有情況!”關羽和張飛也瞬間警覺,握緊了兵器。
劉辟卻猛地抬手,示意他們先彆動。他側耳仔細聽了聽那詭異的節奏聲,又看看周圍那些因為疲憊而有些昏昏欲睡的士兵,眼珠一轉,突然扯開破鑼嗓子唱了起來:
“心裡的花,我想要帶你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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