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宗城下的鏖戰,從清晨持續到日頭偏西。
漢軍將士在盧植的指揮下,憑借突然穩固的後方得益於揪出內奸)和關羽、張飛等猛將的奮勇衝殺,終究是頂住了黃巾軍一波又一波瘋狂如潮的攻勢。戰線如同飽受衝擊的堤壩,多處破損,搖搖欲墜,卻始終未曾徹底崩潰。
雙方傷亡皆巨,屍骸枕藉,鮮血浸透了廣宗城外的每一寸土地,連風中都帶著化不開的鐵鏽與死亡氣息。
最終,那混雜著“幽影”邪力的詭異號角聲再次響起,卻是鳴金收兵。如同潮水退去,殘餘的黃巾軍帶著不甘的嘶吼,如退潮般撤回城內。漢軍也已是強弩之末,無力追擊,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退去,隨即爆發出劫後餘生的疲憊歡呼與痛楚呻吟。
首戰,以漢軍的慘烈堅守告終。
打掃戰場,救治傷兵,清點損失……軍營中彌漫著勝利後的沉重與悲傷。
而在這場血戰中,一個前所未有的身影,卻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深深印入了所有幸存漢軍將士的腦海。
——正是那個站在望樓上,用破鑼嗓子吼出誅心之言,甚至最後帶領全軍一起“罵陣”的劉辟!
是夜,營寨各處篝火旁,疲憊的士兵們啃著乾糧,處理傷口,談論最多的,不是關張之勇,也不是盧植之謀,而是劉辟那驚世駭俗的“吐槽”!
“嘿,你們聽見沒?劉先生罵那張角是‘黑心資本家’!‘pua大師’!雖聽不懂具體啥意思,但感覺賊特麼貼切!”一個胳膊上纏著滲血布條的老兵唾沫橫飛地學舌。
旁邊一個年輕士兵噗嗤笑出聲,差點嗆到:“還有呢!說黃巾兄弟死了能不能上天堂吃七十二個豬肘子?哈哈哈!我當時正跟一個紅眼的家夥對砍,差點沒笑岔氣!結果那家夥一愣神,被我一刀撂倒了!”
“可不是嘛!”另一個百夫長抹了把臉上的血汙,心有餘悸又略帶興奮,“最後讓咱們一起罵!好家夥,‘張角騙人’、‘回家種地’,雖然粗俗,可罵出來真痛快!心裡那口憋了幾個月的悶氣,都罵出去不少!砍人都更有勁了!”
“劉先生說了,這叫‘心理疏導’!排解壓力!”有識字的士兵煞有介事地解釋,雖然他也不太懂具體含義,但不妨礙他覺得高大上。
“要我說,劉先生那是真神仙!”一個看上去機靈些的軍漢壓低聲音,“你們想啊,張角妖法厲害吧?上次作法,咱們弟兄跟中了邪似的自相殘殺!可劉先生幾句話,就直接把那老小子氣得吐血暈倒!今天在戰場上,他一開口,那些瘋了的黃巾賊明顯就慢下來了!這不是仙術是啥?”
“對對對!是‘言出法隨’!專破妖邪!”
“什麼言出法隨!劉先生自己都說是‘吐槽’!是學問!”
“反正夠厲害!比那些整天之乎者也、一到關鍵時刻屁用沒有的隨軍謀士強多了!”
“以後打仗,劉先生得多罵幾句!咱們聽著得勁!”
士兵們的議論聲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對劉辟那種奇特“力量”的好奇、敬佩乃至依賴。他們不懂什麼精神乾擾、心理戰,他們隻知道,這位說話雖然難聽又古怪的劉先生,能讓他們痛快,能讓敵人難受,甚至能救命!
不知從哪個角落開始,一個綽號悄然流傳開來,並迅速得到了所有士兵的認同——
“吐槽軍師”!
當劉備帶著劉辟巡視營寨,安撫傷兵時,所到之處,士兵們無不投以熾熱而尊敬的目光,紛紛抱拳行禮,恭敬地喊著“劉先生”、“吐槽軍師”!甚至有人模仿著劉辟白天的語氣,試圖跟同伴吐槽兩句夥食或天氣,引得周圍一陣哄笑,氣氛都輕鬆了不少。
關羽撫須不語,丹鳳眼中卻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張飛更是哇哇大叫:“賢弟!你這名頭可比俺老張的‘萬人敵’還響亮了!以後俺跟你混了!”
劉備看著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千。他這位賢弟,行事看似荒誕不羈,卻總能在意想不到處收奇效,於無聲處得人心。這“軍心”,竟就被他用這種方式輕易俘獲了。
劉辟自己也有點懵。聽著係統裡時不時傳來的【叮!士兵傳播宿主吐槽事跡,能量+1!】、【叮!獲得稱號【吐槽軍師】認可,聲望提升!】的提示音,看著眼前這些淳樸士兵眼中真誠的敬意,他心裡那點因為能量透支帶來的肉疼感都消散了不少。
“咳咳,基操,勿六。”他故作高深地擺擺手,但對上來請他“再講幾句”的士兵目光,又忍不住嘴賤,“我說兄弟們,受傷了就好好歇著,彆齜牙咧嘴跟表情包似的。軍醫呢?乾活麻利點!這包紮手藝跟捆粽子似的,能舒服嗎?還有這藥,味兒衝得跟十年老陳醋似的,能不能改進下口感?哦不對,是口……呃,反正將就著用吧!”
【叮!吐槽傷員表情和軍醫藥劑,能量+7!】
【當前能量:430100!透支狀態略有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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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非但不惱,反而笑得更大聲了,覺得這位“吐槽軍師”無比親切真實。
遠處,中軍大帳前,盧植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撚須沉吟。
身旁一副將低聲道:“將軍,這劉辟言語粗鄙,蠱惑軍心,是否……”
盧植抬手打斷了他,目光深邃:“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人,行非常之法。玄德這位義弟,看似荒誕,實則大智若愚。其言能破邪妄,能振士氣,能得軍心,這便是大才!傳令下去,日後劉先生巡營,各處不得阻攔,其所言所行,隻要非叛營通敵,皆可包容。”
“諾!”副將躬身領命,心中對劉辟的評價又拔高了幾分。
劉辟並不知道自己獲得了盧植的“特彆通行證”。他正一邊享受著“明星”待遇,一邊在腦子裡盤算著怎麼儘快把能量欠賬還上。
“看來得多找機會懟人才行……懟天懟地懟空氣!”他摸著下巴,目光不善地掃過營寨的每一個角落,尋找著潛在的“吐槽能量提取器”。
軍營各處,模仿“吐槽軍師”語氣風格的隻言片語越來越多,雖然生硬,卻也為這壓抑的軍營帶來了幾分罕見的活力與笑聲。
劉辟,以其獨一無二的方式,在這廣宗漢營中,徹底立住了腳跟,聲威漸起。
而這一切,都被遠處廣宗城頭之上一雙冰冷的眼睛,透過重重夜幕,收於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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