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辟溜回驛館後,著實老實了兩天,一方麵消化著接連獲取的重大信息,另一方麵也擔心王允那邊會不會順藤摸瓜查過來。好在劉備似乎被盧植引薦,正忙於一些禮節性的拜會,並未察覺他之前的“夜行”和“偶遇”。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這日清晨,驛館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一名身著宮內宦官服飾、麵白無須的中年人,在一隊羽林衛的簇擁下,徑直來到劉備住處前,尖著嗓子高聲道:“平原令劉備何在?陛下有旨,宣劉備即刻入宮覲見!”
聲音尖銳,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驛館內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住客都驚疑不定地望來。
劉備聞聲急忙整理衣冠出迎,關羽、張飛緊隨其後,神色凝重。劉辟也心裡打鼓:漢靈帝?這哥們兒不是忙著賣官鬻爵和玩裸遊館嗎?怎麼突然想起召見大哥這個“遠房親戚”了?
劉備恭敬行禮:“臣劉備接旨。”
那宦官展開一卷絹帛,朗聲念道:“製曰:聞宗親劉備,靖王之後,討黃巾有功,忠勇可嘉。特召入宮,谘問地方事宜,敘宗親之誼。欽此。”
念罷,宦官合上絹帛,臉上擠出一絲程式化的笑容:“劉縣令,收拾一下,這就隨咱家入宮麵聖吧。陛下今日心情尚可,是你的造化。”
劉備連忙稱謝,心中卻是七上八下。關羽低聲道:“大哥,我與你同去。”張飛也瞪著眼:“俺也去!”
那宦官卻斜睨了關張一眼,尖聲道:“陛下隻宣了劉縣令一人。二位壯士,就在宮外候著吧。”語氣冷淡,帶著宮內人特有的傲慢。
劉備示意關張稍安勿躁,正要隨宦官離去,劉辟卻一個箭步湊上前,笑嘻嘻地對那宦官道:“這位公公,一看您就是陛下身邊的紅人,氣度不凡!不知可否行個方便?我乃劉縣令帳下書記,負責記錄言行、整理文書。陛下若要谘問地方事宜,瑣碎細節恐劉縣令一時難以記全,有我在旁輔助,必能對答如流,更顯陛下聖明燭照,體察入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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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宦官被劉辟一句“紅人”捧得頗為受用,又見他說得似乎有點道理,而且隻是個看似人畜無害的“書記”,略一沉吟,便捏著嗓子道:“嗯……倒也是個理兒。罷了,看你機靈,就破例準你隨行伺候。不過入了宮,可得守規矩,衝撞了聖駕,咱家可保不住你!”
“公公放心!規矩我懂!絕對眼觀鼻鼻觀心,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說的不說……除非陛下垂詢!”劉辟拍著胸脯保證,心裡卻想:吐槽能量,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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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劉辟成功混入了入宮的隊伍。一行人穿過重重宮禁,來到一座偏殿。殿內裝飾極儘奢華,金碧輝煌,熏香濃鬱得幾乎讓人頭暈。隻見漢靈帝劉宏斜倚在軟榻上,麵色有些蒼白,眼袋深重,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正懶洋洋地把玩著一件玉器。幾名宦官和宮女小心翼翼地侍立兩旁。
“臣劉備,叩見陛下!”劉備上前,依禮參拜。劉辟也跟著跪在後麵,偷偷抬眼打量這位“著名”的昏君。
“哦……平身吧。”漢靈帝的聲音有氣無力,他抬了抬眼皮,打量了一下劉備,“你就是那個……劉備?聽說你自稱是中山靖王之後?”
劉備恭敬答道:“回陛下,臣乃孝景皇帝閣下玄孫,中山靖王劉勝之後。”
“嗯……年代久遠,譜係繁雜啊。”漢靈帝嘟囔了一句,似乎對此並不太感興趣,話鋒一轉,“聽說你在涿郡打過黃巾?戰況如何?那些賊寇,是不是真的頭裹黃巾,喊什麼‘蒼天已死’?”
劉備謹慎地回答了一些戰況,強調將士用命,皇威浩蕩。
漢靈帝聽得漫不經心,忽然打斷他,問出一個讓劉備瞠目結舌的問題:“朕聽聞,那些黃巾賊首張角,會呼風喚雨,撒豆成兵?此事可真?他這法術,比起宮中那些方士如何?可能為朕求來長生不老之藥?”
劉備:“???”這都哪跟哪啊?他一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殿內宦官們也麵麵相覷,不敢接話。
劉辟在後麵聽得差點笑出聲,趕緊低頭憋住。好家夥,這皇帝老兒的腦回路果然清奇!關心點在於法術對比和長生藥?吐槽能量正在瘋狂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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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劉備尷尬,旁邊一名中年宦官劉辟猜測可能是張讓或趙忠級彆)連忙打圓場:“陛下,妖道張角已死,其術自是虛妄,豈能與宮中仙師相提並論……”
漢靈帝卻有些不依不饒,依舊看著劉備:“劉縣令,你與他們交過手,你來說說看。”
劉備額頭見汗,正欲硬著頭皮回答“子不語怪力亂神”,身後的劉辟卻忽然輕輕咳嗽了一聲,上前半步,躬身道:“啟稟陛下,小臣或可替劉縣令答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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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這個突然開口的“書記”身上。劉備一驚,暗中扯了扯劉辟的衣角。漢靈帝倒是來了點興趣:“哦?你是何人?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