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一行人護著數千流民,如同移動的孤島,在充斥著絕望與死亡的遷徙洪流中艱難東行。身後是映紅天際的洛陽餘燼,前方是渺茫未知的生路。連日來的奔波、廝殺與目睹的慘狀,讓每個人都身心俱疲,連平日裡最為跳脫的劉辟,也沉默了許多,隻是偶爾用他那變得略顯沙啞的嗓音,鼓舞一下瀕臨崩潰的流民士氣。
這日午後,隊伍在一處相對平坦的河穀地帶暫作休整。人們麻木地分食著所剩無幾的乾糧,孩子們餓得連哭鬨的力氣都沒有了。劉備望著眼前景象,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對關羽、張飛道:“如此下去,不等抵達安全地帶,糧食耗儘,人心就散了。”
就在這時,河穀上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負責警戒的曹軍精騎立刻緊張起來,張飛一把抓起丈八蛇矛,環眼圓睜:“莫非是西涼的追兵?”
很快,幾騎斥候的身影出現,為首者卻是之前曾與劉備接洽過的那名曹操麾下哨探。他遠遠看到劉備的旗號,臉上露出喜色,加速馳來,勒馬後甚至來不及行禮,便急聲道:“玄德公!好消息!曹公已於陳留正式傳檄天下,召集各路義兵,共討國賊董卓!檄文已發往各州郡!”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卷帛書,雙手呈給劉備。
劉備聞言,疲憊的神色一掃而空,猛地站起身,接過檄文迅速展開。關羽、張飛也立刻圍攏過來。周圍的流民和兵士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的變化,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
檄文以曹操的口吻寫成,痛陳董卓篡逆、禍亂朝綱、荼毒百姓的累累罪行,言辭激烈,慷慨激昂,最後呼籲“忠義之士,共扶社稷,戮力王室,剿除國賊”!
“好!好!孟德兄終於舉起大旗了!”劉備激動得手指微微顫抖,將檄文傳遞給關羽,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天下苦董久矣,正需此等義舉!我等漂泊無依,如今總算有了方向!”
張飛看完,也是興奮地一拍大腿:“好啊!曹孟德夠種!這下可以名正言順地揍那董卓老兒和他那三姓家奴了!”
一直在旁邊默默啃著硬餅的劉辟,此時也湊了過來,掃了一眼檄文內容,咂咂嘴道:“嘖嘖,曹老板這檄文寫得,文采斐然,情緒飽滿,一看就是憋了大招!‘豺狼野心,潛包禍謀’,‘廢弑國母,害及皇子’,‘發掘陵墓,虐及骸骨’……這控訴列表夠詳細的,董卓看了估計得當場腦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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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環顧四周因為聽到消息而稍稍振作起來的人群,提高了音量,用他那特有的、帶著點戲謔卻又莫名鼓舞人心的語調說道:
“鄉親們!都聽見了吧?關東的爺們兒們要動真格的了!帶頭的就是這位曹公,跟我家劉大哥那是過命的交情!咱們這苦日子,快到頭了!董卓那老胖子,的好日子,算是活到頭了!他以為燒了洛陽就能嚇住天下人?呸!他這是自己把自個兒架在火上烤,還嫌不夠熟,又澆了桶油!”
“咱們現在,就是要去跟曹公會合!到時候兵強馬壯,糧草充足,回頭就去找董卓算總賬!把他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那些寶貝,連本帶利給他砸回去!”
流民們聽著劉辟的話,再看看劉備等人激動的神色,絕望麻木的眼神中,終於重新燃起了強烈的求生欲和一絲期盼。有人開始低聲議論,有人默默擦去眼淚,緊緊握住了身邊親人的手。
“對!去找曹公!”
“跟劉豫州,跟曹公,打回洛陽去!”
“殺了董卓!”
人群的情緒被成功點燃。求生的本能和對複仇的渴望,化作了繼續前進的動力。
那哨探見劉辟三言兩語就穩住了局麵,更是佩服,對劉辟拱手道:“劉先生大才!曹公在陳留翹首以盼,已為玄德公及諸位準備好了營寨糧秣。請玄德公速速定奪行程。”
劉備重重點頭:“有勞回複孟德兄,備即刻整頓人馬,儘快趕往陳留會盟!”
哨探領命,再次上馬,疾馳而去報信。
隊伍重新啟程,但氣氛已然不同。雖然前路依舊艱難,但目標明確,希望在前,人們的腳步似乎都輕快了幾分。
劉辟走在劉備身邊,看著前方蜿蜒的隊伍,摸著下巴對劉備低聲道:“大哥,曹老板這波操作,時機抓得挺準啊。董卓遷都,天怒人怨,他這時候登高一呼,簡直就是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上,想不火都難。咱們這次去,算是搭上首班車了。”
劉備微微頷首,但眼中仍有一絲憂慮:“孟德兄心懷社稷,勇於任事,自是好事。隻是……討董之事,關乎天下,非一人一軍可為。各路諸侯心思各異,能否同心協力,猶未可知。”
“嘿嘿,大哥你看得透徹。”劉辟笑嘻嘻地說,“這就跟組團打副本一樣,團長曹操)是真心想通關,但架不住隊友各路諸侯)有的想劃水,有的想搶裝備,還有的比如袁術)可能專門負責坑隊友。不過嘛,咱們現在人微言輕,正好趁這機會猥瑣發育,刷刷聲望和經驗值。有曹老板頂在前麵吸引火力,咱們跟在後麵撿撿便宜,豈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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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在一旁聽了,撫須道:“三弟雖言語詼諧,卻也不無道理。聯軍勢大,卻易生內耗。我等確需謹慎行事,積蓄力量。”
張飛則嚷嚷道:“管他那麼多!隻要能打董卓,俺老張就衝在前麵!誰要是敢不出力,俺第一個不答應!”
有了明確的目標和曹操起兵的消息作為強心劑,接下來的路程雖然依舊艱苦,但隊伍的精氣神已然不同。劉辟也重新活躍起來,他的吐槽不再僅僅是發泄和搞笑,更多了幾分引導和凝聚人心的意味。他時不時編些新的順口溜,內容從痛罵董卓暴行,到描繪聯軍集結的盛況,再到暢想打敗董卓後的好日子,給這支在苦難中跋涉的隊伍注入著難得的樂觀和韌性。
數日後,陳留的輪廓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遠遠望去,隻見旌旗招展,營寨連綿,人喊馬嘶,一派大戰將至的緊張與蓬勃氣象。
“到了!總算到了!”劉備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多日未見的真正笑容。
劉辟看著那規模龐大的聯軍營寨,感受著體內因為接近“曆史中心”而微微躁動的吐槽能量,搓了搓手,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謔!這陣仗!討董聯盟,終於要正式開團了!我這一身吐槽能量,早已饑渴難耐!董胖子,呂奉先,準備好接受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文化降維打擊了嗎?”
【叮!抵達討董聯盟大本營,參與感與期待感爆棚,能量+15!】
【當前能量:613100!能量充盈,對‘曆史事件’參與度提升,吐槽效果加成增強)】
新的舞台,已然搭好。劉辟知道,他的吐槽,將在這群雄並起、波瀾壯闊的討董大戲中,扮演一個誰也預料不到,卻可能至關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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