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雄雖被劉辟一番“文鬥”氣走，但聯軍大營內的恐慌並未隨之消散，反而如同冬日的寒霧，愈發濃重地彌漫開來。俞涉、潘鳳被陣前斬殺的慘狀，如同兩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每一位諸侯和士卒的心頭。
次日，華雄果然再度引兵搦戰，氣焰比昨日更盛。他不再多費唇舌叫罵，隻是橫刀立馬於陣前，冰冷的眼神掃過聯軍寨牆，那無聲的威懾比任何辱罵都更令人窒息。
袁紹再次升帳聚將，帳內氣氛壓抑得幾乎凝滯。
“華雄又來挑戰，諸位……誰願往？”袁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
帳下鴉雀無聲。昨日請戰的勇氣早已被血淋淋的現實擊碎。袁術低頭盯著自己的指尖，仿佛上麵有朵花；韓馥、劉岱等人眼神遊移，不敢與袁紹對視；就連素以勇猛著稱的公孫瓚已至），也隻是眉頭緊鎖，默然不語。
接連的敗績，不僅折損了將領，更嚴重打擊了聯軍的信心。一種“華雄不可戰勝”的論調，如同瘟疫般在營中悄悄蔓延。
“難道我十數路諸侯，數十萬大軍，竟無一人能敵華雄？”袁紹環視眾人，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絕望，“若如此，我等會盟於此，還有何意義？不如早早散去，免得在此丟人現眼！”
這話如同鞭子抽在眾人臉上，卻依舊無人應聲。現實就是如此殘酷，武藝不濟，上去便是送死。
劉備身後，劉辟看著這滿帳“慫包”，體內的吐槽能量又開始蠢蠢欲動。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幾乎凝成實質的恐懼、不甘和茫然。
“大哥，你看這幫大佬，”劉辟湊到劉備耳邊，壓低聲音，“平時一個個吹得自己手下猛將如雲，真遇到硬茬子，全成了鋸嘴葫蘆。這就跟打遊戲遇到高等級boss，隊友全躲泉水裡瑟瑟發抖，連出去清兵線的勇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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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眉頭緊鎖，低歎道：“華雄確實驍勇，連折我兩員上將，也難怪諸位心生畏懼。”
“驍勇？我看是這幫人被嚇破膽了！”劉辟撇撇嘴，“那華雄是猛，但也沒猛到天下無敵的地步吧？至少我感覺，二哥三哥收拾他綽綽有餘！關鍵是現在士氣沒了，大家都覺得打不過，那自然就打不過了。這就叫‘信心比黃金更重要’！”
他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大帳中卻顯得格外清晰。不少諸侯都聽到了這番話，神色各異。
袁術本就對劉辟恨得牙癢癢，此刻抓住機會，陰陽怪氣道：“劉辟，你既如此推崇關、張二位，何不請他們出戰？也讓我等見識見識，你口中‘綽綽有餘’的本事！”他特意加重了“綽綽有餘”四個字，充滿了挑釁。
劉辟還沒說話，張飛先忍不住了，環眼一瞪，就要發作，卻被關羽用眼神按住。
劉辟卻不慌不忙，看向袁術，笑嘻嘻道：“後將軍，您這激將法用的，有點初級啊。我二哥三哥出不出戰，那得看時機，看戰略，哪能因為您一句話就衝出去？那不成了莽夫了？咱們是文明人，打仗要用腦子。”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帳內眾諸侯，聲音提高了幾分：“其實吧，我覺得大家現在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為什麼非要派大將去跟華雄單挑呢？咱們聯軍這麼多人，堆也堆死他了！當然，我不是說真要去堆人頭，我的意思是，咱們得跳出‘單挑定勝負’這個框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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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眼中精光一閃，接口道：“哦？辟兄弟有何高見？”
“高見談不上，”劉辟擺擺手，“就是覺得，咱們可以換個打法。比如，派一隊精銳弓弩手，埋伏在側翼，等他衝過來的時候給他來個萬箭齊發？或者，挖點陷阱，搞點絆馬索？再不行，半夜去偷他營寨，燒他糧草？辦法多的是嘛！乾嘛非要在人家最強的領域跟他硬剛？這不是頭鐵嗎？”
他這一番話，如同在死水中投入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漣漪。眾諸侯聞言，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微微頷首，似乎被打開了思路。
“再者說了，”劉辟話鋒一轉，又開始了他最擅長的“心理按摩”，“那華雄連贏兩場，現在肯定驕橫得不得了，覺得咱們聯軍都是廢物。驕兵必敗啊各位！他現在估計連晚上睡覺都在琢磨明天怎麼繼續囂張，根本想不到咱們會變招。咱們正好可以利用他這種心態，給他來個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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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聽著，緊鎖的眉頭稍稍舒展。他發現這個嘴碎的小子，雖然言語時常不著調，但每每能在僵局中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角度。
孔融撫須點頭：“劉參軍所言，不無道理。與其一味硬拚，不若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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