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樹汁塗紋消菌絲!周伯抹淚稱有救,村民湧田求治急
靈植田的晨霧裹著淡紫,跟剛蒸好的薯蕷糕上蒙的紗似的,湊鼻尖一聞,清冽的草木香裡還摻著點甜意。基因編輯樹的葉片展開得有蒲扇大,淡紫的光順著葉脈爬,風一吹,葉尖滴下的樹汁掛著細碎金光,落在土裡沒一會兒,周圍的草芽就冒了頭,嫩得像剛剝殼的豌豆,沾著點露水顫巍巍的。
蘇墨蹲在樹下,指尖沾了點樹汁——涼得像剛從井裡撈的薄荷水,指尖一撚,還帶著點黏手的勁兒。阿禾的機械藤懸在樹杈間,藤尖的探針細得跟銀絲似的,紮進葉片時,淡紫的樹汁順著銀亮導管流進小瓶,投影屏跳著穩當的綠字:“數據校準完,樹汁裡的抗體能扒開基因鏈上的菌絲根,一沾就化得沒影。”
“先找周伯試?”蘇墨捏著小瓶,指腹蹭過瓶身的涼意,心裡又盼又慌——要是真管用,村民們再也不用夜裡疼得翻來覆去哼哼;要是沒效果,昨天抽血時大夥眼裡的信任,怕是要涼半截。他摸了摸兜裡奶奶那本卷邊的舊圖譜,邊角“抗熵草”的鉛筆標注硌得掌心生疼,恍惚間倒像奶奶還在跟前,戳著他手背說“做事得踏實,彆辜負人”。
“他早蹲村口石墩上了。”阿禾的LED燈閃了下暖光,機械藤收起導管,“機械藤掃到他攥著煙杆,煙袋鍋子空著,裡頭的煙絲昨天就見底了,他愣是忘了去村口小賣部買。”
蘇墨剛直起身,就見老周拄著根裂了紋的木棍挪過來,褲腳沾著露水,濕得往下滴水,鞋尖還掛著片草葉。他看見蘇墨手裡的小瓶,腳步都快了些,木棍戳得地麵“噠噠”響,濺起的泥點沾在褲腳:“墨小子,這瓶瓶裡的,就是能除根的樹汁?”
“嗯,阿禾剛從樹上提的,試試就知道。”蘇墨拉過老周的手,他手背上還留著昨天抽血的小紅點,周圍的菌絲縮成細圈,像嵌在皮膚裡的褐色棉線,“你閉閉眼,可能有點涼,忍一下就過。”
老周趕緊閉上眼,煙杆攥得指節泛白,杆上的裂紋都快被他捏開了。蘇墨擰開小瓶,倒出點樹汁在指尖,輕輕抹在他手背上的菌絲上——樹汁剛沾皮膚,老周就“嘶”了聲,不是疼,是涼得順著指尖往胳膊肘竄,他攥煙杆的手不自覺鬆了鬆,煙杆差點滑落在地。
沒等他開口問,手背突然癢絲絲的,像有小蟲子順著紋路爬。老周猛地睜眼,盯著手背的眼睛都直了——淡褐色的菌絲正一點點變淺,先是褪成淺灰,再縮成細細的線,最後化成細碎的灰屑,風一吹,飄得沒影了!原本糙得像砂紙的皮膚,竟露出底下淡紅的嫩肉,連之前裂得滲血的小口子,都長平了,隻留道淺淺的白印,跟新長的皮膚似的。
“這……這就沒了?”老周愣愣地盯著手背,又趕緊摸臉上的裂紋——指尖劃過去,滑溜溜的,之前紮得慌的感覺全沒了,連呼吸都覺得順暢了。他突然用袖子抹了把臉,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掉,砸在手背上涼得他一哆嗦:“墨小子!我這老骨頭……真有救了!之前還怕熬不到秋收割稻子,現在好了,能扛著鋤頭下地翻土了!”
蘇墨看著老周抹眼淚,心裡頭暖得發顫——之前抽記憶時心口揪著的疼,跑礦洞時褲腳沾的泥,這會兒全落了實,像揣著塊剛烤熱的紅薯。他拍了拍老周的肩膀,指尖碰著他粗布衣裳的補丁:“不止你,全村人都能好利索。”
“全村人都能好?”老周突然攥住蘇墨的手,指腹的老繭蹭得蘇墨指尖發疼,轉身就往村口跑,喊得嗓子都劈了:“大夥快來看啊!墨小子的樹汁能消菌絲!我手背的全沒了!”
喊聲剛飄出靈植田,村口就傳來一陣亂哄哄的腳步聲。張嬸拎著半籃子剛挖的紅薯跑在最前麵,紅薯帶著濕泥,葉子蔫蔫地耷拉著,籃子邊還掛著半根沒掐斷的紅薯藤;王大叔扛著沾土的鋤頭,跑得褲腿卷到膝蓋,露出的小腿上沾著草屑,連布鞋都跑掉了一隻;李嬸背著兒子,用舊布帶把小家夥綁在背上,跌跌撞撞地挪過來,小家夥的小臉蛋貼在她後頸,眼睛睜得溜圓,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窩頭。
“墨小子!真能把菌絲消乾淨?”張嬸拽過自己的手,手背上的菌絲纏得像亂麻,急得聲音都變調了,“我這手裂得連針都拿不住,縫個補丁都紮得疼,要是能好,我給你做糖麵貼餅子,甜得能粘住牙!”
“先排隊,一個個來,都能輪到。”蘇墨趕緊招呼大夥站成隊,轉頭對阿禾說,“你幫著盯著數據,看有沒有不對勁的,我來塗樹汁,快些弄完,彆讓大夥等著慌。”
阿禾點點頭,機械藤展開投影屏,對準排隊的村民,聲音放得穩:“塗的時候要是覺得癢,彆抓,是菌絲在化;要是疼得鑽心,立馬喊我,彆硬扛。”
第一個輪到王大叔,他擼起袖子,胳膊上的菌絲纏得像擰成的麻花,褐色的紋路嵌在皮膚裡,看著都硌得慌。蘇墨倒出樹汁抹上去,剛沾皮膚,王大叔就“哎呀”一聲,嚇得張嬸趕緊往前湊,手裡的紅薯都差點掉了:“咋了?是不是疼得厲害?”
“不是疼,是舒坦!”王大叔咧嘴笑,露出豁了顆牙的嘴,指著胳膊,“涼完就暖,跟曬了晌午的太陽似的,你看你看,菌絲在往回縮!”大夥湊過去看,果然見那“麻花”似的菌絲正一點點鬆開來,淡褐色慢慢褪成淺灰,露出底下泛著紅的皮膚。
輪到張嬸時,她緊張得閉著眼,手都在抖,指關節泛著白,連胳膊都繃得直挺挺的。蘇墨塗完樹汁,沒一會兒,她突然笑出聲,聲音裡帶著哭腔:“不癢了!之前總覺得手心裡紮得慌,連拿筷子都費勁,現在能攥緊拳頭了!”她攤開手,手背上的菌絲隻剩幾道淺痕,連之前乾裂得滲血的指縫,都變得潤潤的,隨意彎手指都不疼了。
最揪心的是李嬸家小子,他腿上的菌絲纏得最緊,之前連動都不敢動,繃帶換了三回,每次拆都疼得哭爹喊娘。阿禾蹲下來,機械藤輕輕解開繃帶,動作慢得像怕碰碎了瓷娃娃,淡紫的樹汁剛抹在腿上,小家夥突然“哇”地哭了,眼淚掉在李嬸的衣襟上,濕了一大片。李嬸嚇得趕緊抱住他,聲音都顫了:“咋了咋了?是不是疼?咱不塗了,咱回家熬粥喝!”
“不是疼……是腿能動了!”小家夥抽噎著,小手動了動,試著抬了抬腳尖——之前僵硬得像木頭的腿,竟能彎個小弧度!他又試著抬了抬,眼淚還掛在臉上,卻咧開嘴笑了,露出兩顆缺了的門牙:“娘,我能抬腳尖了!能跟著二娃子去田埂上跑了!”李嬸摸著兒子的腿,指尖顫得厲害,眼淚掉在他腿上,砸得樹汁都泛了圈,連話都說不出來,隻一個勁點頭。
蘇墨和阿禾忙得腳不沾地,太陽升到頭頂時,排隊的村民都塗完了樹汁。大夥聚在靈植田邊,互相看著對方消退的菌絲,笑鬨聲蓋過了風響——張嬸拉著阿禾的手,把剛剝殼的熱紅薯往她手裡塞,紅薯燙得阿禾的機械藤都縮了下,她還一個勁說“趁熱吃,涼了就不甜了”;王大叔扛著鋤頭,蹲在田埂上拔野草,連最細的狗尾巴草都沒放過,說“給苗騰地方,長得更旺”;老周拎著個布包,裡麵裝著曬乾的蒲公英,非要給蘇墨泡水,粗糙的手攥著布包,說“敗火,你熬夜看苗,彆上火牙疼”。
蘇墨接過紅薯,指尖碰著熱紅薯,燙得趕緊換了個手——這溫度,像極了奶奶以前冬天揣在懷裡給他留的紅薯,暖得從指尖一直熱到心口。他剛要道謝,眼角突然瞥見阿禾的機械藤在投影屏前頓了下,藤尖的探針不自覺抖了下,投影屏上的紅線剛跳出來,她就手忙腳亂劃掉,LED燈先閃了下慌神的藍,又趕緊調成穩當的綠,連聲音都比剛才低了半分。
“數據有問題?”蘇墨走過去,聲音壓得低,怕村民聽見慌神,指尖碰了碰阿禾的機械藤,還能感覺到她沒平複的顫。
阿禾趕緊把投影屏往身後挪了挪,機械藤尖的探針蹭了蹭屏幕邊緣,聲音有點發虛:“沒事,就是樹汁消耗比預計快,得再從樹上提兩瓶。”她沒說,剛才監測時,樹汁裡飄著絲極淡的熵值波動,信號源竟和礦洞方向隱隱連在一塊兒,像兩條纏在一處的棉線,扯都扯不開。
蘇墨沒多想,剛要伸手幫著拿空瓶,就見老周突然指著礦洞方向,手裡的煙杆都舉直了,聲音發緊得像拉滿的弦:“墨小子!你快看那邊!”
大夥順著他的手指望去——礦洞口的土堆比早上高了半截,土粒還是新鮮的,沾著點濕潤的潮氣,原本歪歪扭扭的草倒得齊刷刷的,像是被什麼大家夥碾過,連草根都翻了出來;風裹著點淡灰的霧往這邊飄,帶著股腐土味,吹得靈植田的草葉都打顫,連基因編輯樹的葉片都晃得厲害。
阿禾的機械藤突然繃得像拉滿的弓,投影屏“嘀嘀”響著跳紅,聲音尖得刺耳:“檢測到礦洞方向菌絲活動信號,強度210%!正往靈植田這邊移!”
蘇墨攥緊手裡的樹汁瓶,涼絲絲的瓶身硌得掌心生疼——剛治好村民的菌絲,礦洞那邊的東西就動了,難道是順著樹汁裡的菌絲抗體信號來的?他盯著礦洞方向飄來的淡灰霧氣,心裡沉得像壓了塊濕泥:這回要麵對的,怕是比之前的菌絲怪更嚇人,連基因編輯樹的抗體,都未必能扛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