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種量子藤遇黑絲!老周攜草粉驅熵,數據注入苗破土
靈植田的風剛歇,土還帶著夜的涼,踩上去軟乎乎的。蘇墨攥著鐵鏟蹲在田埂邊,鐵鏟刃豁開潮土,“噗”地紮出個坑,帶出的土塊沾著潮氣,蹭得指腹發黏——昨晚跟阿禾對著轉換器核對數據到後半夜,油燈熬得快見底,今早天剛蒙蒙亮就往田裡跑,張嬸端來的熱粥擱在田邊石台上,碗邊凝著圈白霜,他瞅都沒瞅,心裡隻裝著那粒種子:“得趕在日頭爬過斷牆前種下,太陽一曬,土裡的熵值準往上冒,咬種子根就完了。”
阿禾蹲在旁邊,機械藤指尖勾著魔界數據轉換器,投影屏貼在膝頭,藍白代碼跳得像呼吸,軟乎乎的。她把量子糾纏樹種子擱在掌心,種子泛著淡藍微光,表皮的代碼紋跟著屏幕節奏閃,連指尖都沾了點光:“土溫十七度,剛好沾根。靈植汁液按奶奶的圖譜兌了三倍,稠得掛罐,你挖坑吧。”說著從帆布包裡掏出豁口陶罐——罐沿缺了塊瓷,是上次熬反熵粥磕的,倒出點泛金的汁液,淡香飄出來,田埂邊的抗熵草都跟著晃了晃葉子,像聞著味湊過來。
蘇墨趕緊把坑挖得深些,土塊捏得細碎,指尖戳了戳坑底,涼絲絲的:“這樣種子能紮穩根不?彆剛發芽就被風刮倒,那咱們前幾天的功夫就白瞎了。”阿禾的機械藤探進坑裡轉了圈,LED燈閃了下軟綠,像撒了把嫩豌豆:“濕度夠,再撒點抗熵草粉打底,防土裡的殘留熵值咬根——上次實驗室帶回來的熵值邪性得很。”蘇墨忙摸出草粉袋,抖了小半把進去,草粉遇土泛出淺綠,像撒了把碎琉璃,轉眼就滲進土裡,連土腥味都淡了點。
他小心翼翼捏起種子放進坑底,指腹碰著種子的微光,心裡踏實不少。阿禾舉著轉換器湊過來,藤尖離種子就剩半指遠,屏上的代碼停在“待注入”:“我把數據卡在這裡,你一澆汁液我就推數據,同步來才不會卡殼——上次實驗室提數據就卡過,可彆再出岔子。”蘇墨點頭,拎起陶罐往坑裡澆汁液——汁液剛碰到土,就“滋”地鑽進去,土麵上冒起細碎的氣泡,淡香裹著土腥氣,聞著比啥都安心。
可就在汁液剛漫過種子的瞬間,腳底下猛地一拱!不是土塊鬆動的輕晃,是帶著勁的頂,像有東西在土下咬著根往起掙。蘇墨隻覺指尖麻得像過電,低頭就見坑邊的土縫裡鑽出道黑絲——不是普通的黑,是浸了油的黑,亮得發膩,像剛從廢機器裡扯出來的銅絲,卻軟得能纏圈,直往種子心口鑽,還裹著淡淡的灰霧,聞著是腐草混著老鐵鏽的味,嗆得人嗓子眼發緊,連呼吸都得憋著點。
“不好!是變異菌絲!”阿禾的機械藤瞬間繃得筆直,藤尖亮起細碎的電光,聲音都發顫,帶著點自責,“準是昨天從實驗室殘骸帶回來的熵值,粘在轉換器接口上,剛才調數據時蹭到土裡了——都怪我沒擦乾淨!”
黑菌絲長得瘋!眨眼就纏上種子,灰霧往四周漫,旁邊的神農幼苗“蔫”地垂了葉,葉尖瞬間泛出點灰——那是熵值沾著了!蘇墨急得伸手去撥,剛碰到菌絲就覺得指尖像紮了冰針,又麻又疼,趕緊縮回來,指腹上還留著道淡黑印子,搓都搓不掉:“這玩意兒還帶鉤子!粘手上就不放!”阿禾的電光剛要劈下去,遠處突然炸響一聲喊,裹著風滾過來:“俺來啦——!”
聲音還沒到,人影先衝了過來。老周扛著半袋合金,袋子晃得“咚咚”響,後背還背著個鼓囊囊的粗布包,跑得褲腳沾滿黑土,褲腿卷到膝蓋,露出的小腿上蹭著三道泥痕,鞋底子磨得發白,沾著的黑土一路掉,在田埂上踩出串濕印。額頭上的汗順著皺紋往下淌,砸在田埂上洇出小坑,他連擦都顧不上,眼尖瞅見坑裡的菌絲,二話不說從布包裡抓出把抗熵草粉——手一揚,草粉“唰”地撒進坑,不是亂撒,是照著菌絲纏種子的地方,精準得像撒種:“俺就知道這玩意兒會出來搗亂!”
草粉剛碰到黑菌絲,就“滋啦”炸響,跟熱油潑在冰上似的,白煙冒起來,菌絲瞬間縮成一團,灰霧散得乾乾淨淨,沒一會兒就化成了黑灰,連土都帶著點焦味,聞著像燒過的草。蘇墨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趕緊扶了把差點栽倒的老周——老周跑得太急,腳底下拌了下田埂,差點摔進坑裡:“老周?你咋回來這麼快?合金挖夠了?”
老周把半袋合金往田埂上一放,“咚”地砸出個印,喘得胸口起伏,話都說不連貫:“俺挖夠五十斤就往回跑,礦洞到這兒二裡地,鞋都沒敢停!這草粉俺分成兩包,一包揣懷裡貼著肉,一包塞合金袋裡,就怕你們這邊出岔子——昨兒你給俺的草粉,俺留了大半,靈植田比俺挖合金金貴多了!”他攤開手,掌心還沾著草粉,指縫裡都嵌著,連指甲蓋縫都是綠的。
阿禾的機械藤收了電光,LED燈閃著暖黃,像揣了個小太陽,語氣裡全是慶幸:“多虧你來得及時,再晚半分鐘,種子的基因就被菌絲啃壞了——這菌絲專咬活物的根,上次在實驗室就見它啃過機械殘骸的線。”老周撓撓頭,嘿嘿笑出豁牙,汗珠子滴進脖子裡,順著衣領往下滑:“俺挖合金時總惦記著這邊,耳朵豎得跟兔子似的,剛出礦洞就聽見這邊喊‘不好’,跑得比兔子還快,幸好趕上了。”
蘇墨趁機端穩轉換器,手都不敢抖——剛才慌得差點把轉換器摔了。阿禾趕緊調數據,屏上的代碼重新流動:“來了來了!數據推著走!”藍白代碼流順著轉換器接口爬出來,像條發光的小溪,輕輕裹住種子,沒半點衝勁。就在汁液徹底滲進種子的瞬間,種子“哢”地響了聲,不是脆裂的響,是帶著勁的崩開,表皮裂開道細縫,嫩白的芽尖冒出來,帶著點淡藍,跟剛睡醒的小芽似的,轉眼就抽成兩寸長的枝葉,藍白代碼紋在晨光裡閃著,跟風擺著,像衝幾人點頭打招呼。
“發了!真發芽了!”蘇墨笑得嘴角咧到耳根,指尖輕輕碰枝葉,軟得像碰著剛蒸好的饅頭,還帶著點麻酥酥的電流感,順著指尖往心口竄,“這下有了量子糾纏樹,接收信號、擋熵值都有指望了!天眼再敢來偷靈氣,咱就用它擋著!”阿禾的投影屏跳著數據,綠字閃得輕快,跟唱歌似的:“長勢穩得很,代碼紋跟數據完全同步,連呼吸頻率都對得上,說明融合成功了——這苗比神農幼苗結實多了!”
老周湊過來,蹲得離幼苗老遠,隻敢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葉子邊緣,生怕碰壞了,眼裡全是稀罕:“這就是能擋天眼的樹?看著秀氣,倒像個有本事的娃娃。”蘇墨點頭,剛要接話,老周突然拍了下大腿,差點拍在田埂的土上,從懷裡掏出塊碎合金——比巴掌小些,邊緣磨得光滑,帶著點體溫,遞過來時還熱乎:“俺挖合金的時候,在礦洞深處見著塊這玩意兒,上麵刻著跟你這樹差不多的紋,不是亂刻的,是規規矩矩的圈紋,還聽見裡頭有‘嗡嗡’響,像是有罐在動,俺沒敢靠近,就撿了這塊碎的回來——怕你們用得上。”
蘇墨接過碎合金,指尖剛碰到就覺得麻得厲害,比剛才碰菌絲還甚,指腹都有點發僵:“這紋路……真跟量子糾纏樹的代碼紋像!”隻是合金上的紋路更雜亂,還泛著點淡黑,像蒙了層洗不掉的灰。阿禾的機械藤纏上合金,剛碰著就“嗡”地顫了下,投影屏瞬間跳成刺目的紅,字都在抖,看得人心慌:“有強熵值殘留!這紋路是魔界熵值罐的標記——跟實驗室撿的碎紙上畫的標記絲毫不差!那圈小紋,俺記得清!”
老周的笑瞬間僵在臉上,搓著手急得轉圈,褲腳蹭得土都飛起來:“熵值罐?俺瞅見那罐的時候,罐身都鏽得掉渣,跟塊爛鐵似的,就離它老遠挖的合金,連靠近都沒敢——俺知道那玩意兒漏了要出大事!”蘇墨攥緊碎合金,指節捏得發白,指腹都快嵌進合金紋路裡:“礦洞深處真有那罐?你沒聽見彆的動靜?比如……東西撞罐的聲?”老周搖頭,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聲音壓得低:“就聽見‘嗡嗡’響,跟蜜蜂窩似的,悶在罐裡傳出來,俺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挖夠合金就趕緊跑了,沒敢多待。”
阿禾盯著碎合金上的紋路,機械藤微微發顫,連投影屏的紅光都跟著晃,像在發抖:“這標記跟實驗室筆記上的對上了,說不定礦洞的熵值罐,就是當年從實驗室轉移過去的——當年魔界實驗結束,好多設備都往礦洞運,說是藏起來安全,沒想到留到現在。”話音剛落,量子糾纏樹的枝葉突然“唰”地顫了下,藍白代碼紋瞬間變得急促,跟打鼓似的,枝葉齊刷刷往礦洞方向傾斜,連葉子邊緣都泛出點淡紅,像被啥東西拽著,帶著股急勁。
蘇墨順著枝葉指的方向望,遠處的廢土泛著死氣沉沉的黑,礦洞的位置隱在灰霧裡,連風都繞著那片走,心裡突然沉得發慌:“它這是咋了?難道礦洞的熵值罐真有動靜?這苗通著數據,怕是能感著熵值的氣!”老周也站起來,攥緊了手裡的礦鎬,指節都泛白,鎬頭的豁口對著礦洞方向:“要是那罐漏了,俺再去一趟!哪怕把礦洞刨個底朝天,也不能讓熵值飄到靈植田,毀了這些苗——俺欠靈植田的!”
阿禾的機械藤收了投影屏,LED燈閃著警示的紅,語氣急卻穩:“現在不能去!量子糾纏樹剛發芽,根係還沒紮穩,離了人守著,天眼再來探測器咋辦?而且礦洞的熵值情況不明,冒然進去就是送死——那罐裡的熵值要是真沸騰了,連抗熵草粉都擋不住!”她指著幼苗傾斜的枝葉,聲音放得輕,卻帶著股不容置疑的急:“你看它的代碼紋,跳得跟打鼓似的,枝葉還往礦洞方向拽,這是在預警——礦洞的熵值,正往靈植田飄!風都是往這邊吹的,你聞,土腥味越來越重了!”
蘇墨蹲下來,指尖貼著量子糾纏樹的枝葉,能感覺到細微的震顫,像在傳遞不安,連自己的心跳都跟著快了些。風又吹起來,帶著點礦洞方向的土腥味,比剛才濃多了,嗆得人鼻子發酸,幼苗的枝葉晃得更急,藍白代碼紋閃得跟催命符似的,連旁邊的抗熵草都蔫了葉子。老周扛著礦鎬站在田埂上,望著礦洞方向,眉頭皺得緊緊的,聲音壓得低,帶著點怕:“俺總覺得,那‘嗡嗡’聲不是罐在動,是罐裡的熵值快撐不住了……或者說,有啥東西在罐裡待不住,要出來了……”
三人盯著量子糾纏樹指向礦洞的枝葉,誰都沒說話。靈植田的風裹著土腥味,吹得抗熵草葉子“沙沙”響,像在歎氣,遠處的礦洞方向靜得嚇人,連蟲鳴都沒有,隻有那株剛發芽的幼苗,還在執著地傳遞著預警信號——礦洞深處的熵值罐到底會不會漏?那“嗡嗡”聲背後,藏著的是熵值在罐裡翻湧,還是有彆的更邪性的東西,正撞著罐壁想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