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拉著阿禾往斷壁深處剛挪兩步,腳底下殘骸“哢嚓”一聲怪響——不是踩碎的脆勁兒,是有東西在底下拱,震得鞋底發麻!他立馬釘在原地,胳膊往後一擋,把懷裡的熵寂花護得嚴絲合縫:“彆挪!底下有東西在動!”
話音還沒落地,旁邊殘骸堆裡“嗖”地竄出團黑霧——不是剛才那藤狀黑影,是半透明的觸手,裹著股冰碴子似的寒氣,直往熵寂花撲!“娘的!又是這破玩意兒!”蘇墨想都沒想伸胳膊攔,可黑霧跟長了眼,擦著他胳膊縫溜過去,直奔花莖。
熵寂花像是早有感應,葉片“嗡”地炸出圈淡金光,剛巧攔在黑霧前——金光暖烘烘的,蹭得蘇墨手背發燙,他心裡剛鬆半口氣,可金光一沾周圍飄著的淡金靈氣,“晃悠”一下就蔫了半截,跟被涼水潑了似的!纏在花莖上的黑菌絲也跟著亂顫,絲都鬆垮垮的,眼看黑霧尖兒就要勾住花片。
“壞了!花扛不住這兒的靈氣!”阿禾急得喊,指尖在腕間機械藤上亂戳——剛才徹底死機的藤居然亮了,屏幕跳著一堆亂碼,“靈氣裡摻了熵值,跟花的金光頂撞上了!撐不了一會兒!”
蘇墨心一沉,伸手就拽花莖想往後躲,可黑霧快得邪乎,“啪”地纏上花莖——涼得跟握了塊冰疙瘩,還帶著股麻勁兒,蹭到指尖就癢得鑽心。熵寂花的葉片立馬耷拉下來,白紋裡藏著的暗紅氣息又冒了頭,蘇墨看在眼裡,心口揪得慌:“給老子鬆開來!”
他攥著花莖往外扯,想把黑霧拽下來,可這東西越扯纏得越緊,還順著花莖往他手上爬——剛碰著手腕,蘇墨“嘶”地倒抽口冷氣,那地方“唰”地就泛了黑,麻勁兒順著胳膊往上竄,不到兩秒,小臂黑了半截,又麻又脹,沉得跟灌了鉛似的抬不起來。
“你被熵蝕體纏上了!”阿禾撲過來想幫著扯,指尖剛碰著黑霧,“哎喲”一聲就縮回去——黑霧看著冰,裡頭藏著灼人的熵值,“彆硬扯!越扯毒素竄得越快!”
蘇墨咬著牙,騰出另一隻手往口袋裡摸——就剩最後半瓶記憶熵值了,這是他壓箱底的寶貝,剛才靈植棚炸光時都沒舍得動,現在不動真要完!“拚了!”他“啪”地擰開瓶蓋,淡金色液體帶著股淡腥味,往花莖上一倒——液體剛沾著纏在花莖上的黑霧,“滋滋”就冒起白煙,黑霧跟被燒著似的,往回縮了縮。
熵寂花像是喝著了救命水,黑菌絲立馬不顫了,重新纏緊花莖,淡金光也亮了點,順著花莖往黑霧上繞——菌絲裹著黑霧,“滋滋”吸著裡頭的熵值,黑霧越來越淡,最後化成縷青煙散了。蘇墨胳膊上的黑紋倒是不往上竄了,可那地方又麻又脹,輕輕碰一下,疼得他眉頭皺成了疙瘩。
“總算穩住了……”蘇墨喘著氣,把空瓶子攥在手裡,指節捏得發白——這瓶用完,再遇熵蝕體就沒東西救急了,往後可咋整?他低頭看熵寂花,葉片上的金光淡得快看不見,黑菌絲蔫蔫地貼在花莖上,跟累垮了似的。
阿禾沒敢歇著,趁蘇墨護著花的空當,把機械藤往剛才黑霧竄出來的殘骸堆裡伸——藤尖剛碰著殘骸,屏幕就跳出行字:“檢測到熵蝕體殘留能量,屬性:吞靈植靈氣,兼容熵值……”後麵幾行模糊的,能看清“洪荒殘墟特有”“抗熵聯盟曾記”,再往下就成了黑團亂碼。
“這熵蝕體是這兒獨有的?抗熵聯盟還記過它?”阿禾皺著眉,指尖飛快戳屏幕想調清楚點,可藤突然閃了下紅光,跳出來個怪符號——跟之前斷壁上的藤花符號有點像,就是多了道黑紋,沒等她看明白,符號“唰”地就沒了,屏幕又變回一堆亂碼。
“咋了?又壞了?”蘇墨見她臉色不對,忍著胳膊疼湊過去看——機械藤屏幕上全是亂碼,就剛才跳符號的地方,留著點淡紅印子,“這啥符號?跟斷壁上那不一樣啊。”
“不知道,剛跳出來就沒影了。”阿禾搖搖頭,又戳了戳屏幕,藤隻閃著微弱的紅光,再沒新動靜,“藤還是沒好透,剛才測熵蝕體能量,又燒了模塊,現在就隻能看點兒零碎信息。”她頓了頓,眼神落在蘇墨胳膊上,聲音發緊,“你這黑紋得留神,剛才藤跳了句‘熵蝕毒素會跟著靈氣竄’,不處理的話,容易蹭到花上——你倆離得近,毒素一沾就上。”
蘇墨低頭瞅了瞅胳膊上的黑紋,又摸了摸花莖——花片還是涼絲絲的,沒看出異常,可心裡堵得慌:剛才為護花才被纏上,要是毒素再傳給花,之前在黑市拚半條命保花的勁兒,不就白瞎了?“先找個能歇腳的地兒,你再試試調數據,看看有沒有解這毒素的法子。”他拉著阿禾的手腕往深處走——剛才熵蝕體從殘骸堆裡竄出來,得離那些堆遠點。
沒走幾步,阿禾突然拽了拽他袖子,聲音壓得低低的:“你聽!”蘇墨趕緊豎起耳朵——遠處傳來“簌簌”聲,比剛才黑影動靜還大,像是好些東西在爬,“沙沙”地蹭著殘骸,離得越來越近,“不止一個熵蝕體!”
蘇墨心裡一沉,趕緊把阿禾往旁邊斷壁後推:“躲這兒!貼緊牆!”兩人後背貼著冰涼的斷壁,連呼吸都不敢重——斷壁不厚,“簌簌”聲聽得清清楚楚,還混著黑霧蹭過殘骸的“沙沙”聲,聽得人頭皮發麻,後頸直冒涼氣。
熵寂花的葉片突然顫了顫,淡金光又亮了點——不是防禦的亮,是發慌的顫,蘇墨能感覺到花莖在輕輕發抖,跟在預警:熵蝕體離得更近了。他攥緊花莖,另一隻手護著阿禾肩膀,心裡打鼓:沒了記憶熵值,花再遇熵蝕體隻能硬扛,剛才連防禦都差點破了,這次能頂住嗎?
阿禾悄悄把機械藤往斷壁外伸了點,藤尖剛探出去,就閃了道紅光——屏幕跳了行字:“檢測到多股熵蝕體能量,距離10米……”字還沒看完,藤突然“滋啦”冒起灰煙,屏幕“啪”地黑了,這次連紅光都不閃了,摸上去燙得手疼。
“藤又廢了?”蘇墨急著問,沒了藤檢測,連熵蝕體離多遠都不知道,跟瞎了似的。阿禾捏了捏藤身,指尖都被燙得縮回去:“剛才探熵蝕體能量,模塊徹底燒了,這次真沒反應了。”她聲音發顫,“隻能靠花預警——花要是顫得厲害,就是離得近了。”
蘇墨點點頭,把花往身前又挪了挪,眼睛盯著斷壁外——“簌簌”聲還在響,就是沒剛才近了,像是在殘骸堆裡繞了圈,又往彆的方向去了。過了好一會兒,聲兒才越來越遠,聽不見了。
“走,趁這會兒趕緊找地方。”蘇墨拉著阿禾,腳步放得極輕——剛才躲黑影、遇熵蝕體,現在藤徹底壞了,花沒了應急的東西,胳膊上毒素還沒處理,這地方到處是險,得找個能遮遮的地兒,不然遲早栽在這兒。
走了大概十幾步,前麵露出來間半塌的石屋——屋頂掉了一半,就剩兩麵牆立著,好歹能擋點風。蘇墨先探了探,裡頭沒動靜,就堆著些朽爛的木架,木頭糟得一捏就掉渣,看著像是以前放靈植的架子。“就這兒了。”他扶著阿禾進去,自己靠在石牆上,才敢鬆口氣——後背的汗把衣服浸得透透的,貼在身上黏糊糊的,胳膊上的黑紋又脹了點,麻勁兒更重,連指尖都有點發木。
阿禾蹲在木架旁,從口袋裡摸出個小零件——是之前在魔界黑市攢的備用模塊,想給機械藤換上試試,可模塊剛插上,藤還是黑著屏,“接口也燒了,備用的也沒用。”她抬頭看蘇墨,眼神裡全是擔憂,“現在隻能等花緩過來,看看能不能用花的金光,先把你胳膊上的毒素壓一壓。”
蘇墨點點頭,把熵寂花輕輕放在腿上,指尖碰了碰花片——淡金光比剛才亮了點,蔫蔫的黑菌絲也緩過來點,纏上他的手指,輕輕蹭了蹭,跟在安慰他似的。可他剛想笑,胳膊上黑紋處突然“刺啦”疼了下,低頭一看,那黑紋居然往花莖方向竄了點,離花根就剩寸把遠!
“娘的!毒素往花那兒跑了!”蘇墨急得把花往旁邊挪,可菌絲還纏在手指上,鬆不開,“阿禾,咋辦?毒素要蹭到花了!”
阿禾也慌了,湊過來看——黑紋離花根越來越近,花莖上的白紋都淡了,明顯被毒素影響到了。她急得摸了摸腕間的機械藤,突然想起剛才藤跳的亂碼裡,有“熵蝕毒素可被靈植吸收”幾個字,就是沒說吸收了會咋樣。“要不……讓花試試吸點毒素?”她聲音沒底,“剛才花吸了熵蝕體能量能穩住,說不定毒素也能吸,就是……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傷著它。”
蘇墨看著離花越來越近的黑紋,又看了看蔫乎乎的花,心裡擰成了疙瘩——不讓花吸,毒素傳過去也是傷;讓花吸,萬一吸壞了,之前受的罪就白受了。可眼下沒彆的法子,隻能賭一把:“吸!輕點吸,彆硬扛著!”
他把纏著菌絲的手指往黑紋處湊了湊,黑菌絲立馬探過去,剛碰到黑紋,蘇墨“嘶”地抽了口冷氣,疼勁兒輕了點,再看花莖上的白紋,沒再淡,反而亮了點。阿禾鬆了口氣,聲音都輕了:“有用!花能吸毒素!”
可沒等這口氣鬆到底,石屋外突然傳來“嗡”的一聲——跟之前聽到的那聲一樣沉,震得石屋的朽木架“嘎吱”響,灰簌簌往下掉。熵寂花的菌絲突然僵了下,往屋外探了探,又飛快縮回來,葉片上的金光“唰”地就淡了,連花莖都有點發顫,像是怕極了外麵的東西。
“外麵咋了?”蘇墨趕緊把花抱進懷裡護著,胳膊上的黑紋也跟著顫了顫,不往花那兒竄了,反倒往心口方向挪了點。阿禾湊到石屋的破口處,往外瞟了一眼——遠處的淡金靈氣聚成了大團,亮得晃眼,裡頭有東西在動,看不清啥樣,可那股能量比熵蝕體強多了,壓得人喘不過氣。
“外麵的東西……比熵蝕體凶多了。”阿禾縮回身子,聲音發顫,“靈氣團裡的能量,跟藤剛才跳的那符號能量有點像,說不定是……是抗熵聯盟記過的東西。”
蘇墨抱著花,胳膊上的黑紋還在往心口挪,石屋外的“嗡”聲越來越近,靈氣團的光透過石屋的破縫照進來,把地上殘骸的影子拉得老長。他心裡發緊:花剛吸了毒素,還沒緩過來;外麵的東西越靠越近,比熵蝕體還厲害;機械藤徹底壞了,連個探測的都沒有;最後半瓶記憶熵值也空了——這四麵漏風的石屋,能躲多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