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門又“哐當”晃了下,磚縫裡的枯靈草掉了一大把,砸在腳背上癢得慌。蘇墨死死抵著門,指節被震得發麻,黑甲撞門板的力道越來越重,連門框都跟著顫——門外獵隊的叫罵聲混著金屬響,吵得人耳朵嗡嗡的。阿禾攥著機械藤,屏幕上的距離條紅得快溢出來,聲音都發緊:“還有三十步!這破門撐不了三下就得塌!”
蘇墨剛要喊著讓小金花準備吞藍光,石屋角落的石縫裡突然飄出縷淡綠光,繞著靈火轉了圈才散開——是守墟靈的葉片!一片接一片從縫裡鑽出來,沒幾秒就聚成個半透明的人形,飄在門簷上跟掛了個綠燈籠似的。葉片掃過門板的瞬間,門外的撞門聲“哢”地停了,連叫罵聲都沒了,風裡隻剩斷壁“嗚嗚”的響,跟哭似的。
“熵蝕體帶的追蹤信號清乾淨了,獵隊被殘墟的屏障攔在外圍了。”守墟靈的聲音像樹葉蹭著地麵走,飄到小金花旁邊,一片葉片輕輕碰了碰花瓣。小金花立馬爆亮,淡金光裹著葉片轉了圈,守墟靈才慢悠悠點頭:“抗熵芽成熟,繼承者合格,殘墟暫時安全——但也就暫時,熵蝕體還在往萬象碑湊呢。”
蘇墨愣了兩秒,抵著門的手才鬆勁,後背汗濕的衣服貼在身上,涼颼颼的:“獵隊真被攔住了?沒忽悠咱們吧?”
“殘墟隻攔帶熵值乾擾的外人。”守墟靈的葉片聚成個小團,裡麵裹著塊巴掌大的石片——石片溫得像剛焐熱的玉,表麵刻著凹凸的紋路,摸上去跟細魚鱗似的。“這是引路石,能感應萬象碑的靈氣。碑裡藏著抗熵的核心,也是你們離開殘墟的路,再晚一步,碑的靈氣就被熵蝕體吸光了。”
蘇墨伸手接過來,指尖剛碰到石片就暖得發燙,還自己往旁邊的熵寂花那邊挪——跟有腿似的。花莖突然顫了顫,爆出縷淡金光,正好裹住石片。石片上的紋路“嗡”地亮了,和花莖上的菌絲纏在一起,跟認親似的,對應得嚴絲合縫。
“哎!蘇墨你快看!”阿禾突然嗷一聲,手裡的機械藤差點掉地上,趕緊攥緊了湊過來,“石片的紋路跟之前存的藤花符號能對上!”她指尖點了點屏幕,符號慢慢挪向石片紋路——“哢”地就拚上了!居然是個簡易地圖,幾條線指向殘墟深處的斷壁群,中心標著個小方塊,用腳想也知道是萬象碑。
蘇墨盯著重疊的紋路,突然想起實驗日誌殘頁上的字:“熵寂花需借洪荒靈植之力,尋鴻鈞護持之碑……”心裡亮堂了點:“原來之前找的木牌、符號,全是為了找萬象碑鋪路啊?”
“萬象碑存著九界抗熵聯盟的核心能量。”守墟靈的葉片晃了晃,有點虛,像是快散架,“但現在碑的靈氣在往下掉,熵蝕體正往那邊聚,你們得趕緊去。我得去加固屏障,盯著獵隊……對了,小心陌生靈力,彆隨便信人。”話音剛落,葉片就化了縷綠光,飄出石屋沒了影,連點痕跡都沒留。
蘇墨和阿禾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獵隊的威脅沒了,還摸清了萬象碑的方向。剛要收拾東西,阿禾的機械藤突然“滴滴”響,紅框跳得比之前還急,屏幕上跳出行小字:“檢測到陌生靈力靠近!非熵值/洪荒靈氣,能量波動穩得很,越來越近了!”
蘇墨心裡一緊,抓起引路石,小金花的花瓣也顫了顫,淡金光弱了點——跟怕這股靈力似的。他往石屋外看,之前飄著的淡金靈氣突然變濃,風裡混著點石碑的冷意,不像熵蝕體的腥氣,也不像守墟靈的草木香,倒有點像金屬燒紅了再晾涼的味道,說不上來的怪。
“有腳步聲!”阿禾突然按住機械藤,聲音壓得極低,氣都不敢大喘,“在斷壁後麵,離咱們不到五十步,踩碎磚的‘咯吱’聲,不快但特穩,跟故意讓咱們聽見似的!”
蘇墨把小金花護在懷裡,貓著腰挪到門口,透過磚縫往外看——淡金光從斷壁縫裡透出來,映出個模糊的人影,穿的衣服不像黑甲,倒像件長袍,飄飄的。那人手裡攥著個東西,跟引路石一樣泛著溫乎氣,還晃了晃,跟打招呼似的。
“這人是誰啊?”阿禾湊過來,機械藤的預警聲小了點,但屏幕還是紅的,她指尖摳著藤身,都快摳出印子了,“靈力波動比守墟靈還強,沒帶熵值,看著不像敵人……可守墟靈剛讓咱們小心陌生靈力,這也太巧了。”
蘇墨沒說話,指尖碰了碰引路石——石片突然發燙,上麵的地圖紋路亮了,直直指向斷壁的方向,跟回應那人手裡的東西似的。他心裡犯嘀咕:守墟靈剛說完讓小心,這人就冒出來了,還正好有塊能跟引路石對上的玩意兒,哪有這麼巧的?怕不是下套吧?
正琢磨著,斷壁後的人影動了動,傳來個低沉的聲音,不粗但特清楚,混在風裡剛好能聽見:“抗熵繼承者,帶著引路石來萬象碑吧——再晚,熵蝕體就把碑的靈氣吸光了,我等你們挺久了。”
蘇墨攥緊引路石,手心全是汗:這人知道“抗熵繼承者”,還知道萬象碑,肯定不是普通人。可他是敵是友?要是陷阱,現在往反方向跑還來得及;要是真能幫著找萬象碑,倒能省不少時間。小金花的花瓣蹭了蹭他的手,跟催他決定似的,可斷壁後的靈力雖穩,卻透著股說不出的冷意,不像善意。
“走嗎?”阿禾看著他,機械藤的屏幕上,地圖紋路還在亮,“要是不去,咱們得自己找萬象碑,殘墟這麼大,說不定半路就撞上熵蝕體;要是去……萬一他是引咱們去給熵蝕體當誘餌呢?”
蘇墨咬了咬牙,把引路石揣進兜裡,指尖還貼著石片的溫度:“去!他知道這麼多,就算是詐,也能問出點線索——總比瞎轉悠強。”兩人剛要跨出石屋,阿禾的機械藤突然又響了,這次不是預警,是屏幕上符號和石片重疊的地方,跳出個小字——“鴻鈞”。
“鴻鈞?”蘇墨愣了下,這名字在實驗日誌殘頁上見過!剛要開口問,斷壁後的淡金光突然變強,人影走了出來——穿件淡金長袍,手裡攥著塊跟引路石一模一樣的石片,衝他們笑了笑:“彆猜了,先跟我去萬象碑,熵蝕體快到了,沒時間磨蹭。”
蘇墨盯著那人手裡的石片,突然摸了摸自己兜裡的——兩塊石片同時發燙,他剛把自己的石片掏出來,兩塊石片“啪”地就吸在一起,紋路拚上的瞬間,爆出縷金光,連斷壁上的紋路都亮了!可他眼尖,看見那人石片上刻著個小符號——跟魔研所捕捉器裡的藤花符號一模一樣!
“你石片上的符號……”蘇墨剛要問,那人就轉身往斷壁後走,聲音飄過來:“路上說,現在真沒時間。”蘇墨和阿禾對視一眼,沒彆的辦法,隻能跟上。小金花的花瓣倒亮了,蹭了蹭蘇墨的手,跟認熟人似的,可阿禾攥著機械藤,指節都白了,屏幕還在滴滴弱響,顯然沒放下心。
淡金光裹著他們往殘墟深處走,周圍斷壁上的紋路慢慢亮了,跟引路石的紋路對應著,像在指路。蘇墨能感覺到萬象碑的靈氣越來越近,溫乎乎的裹在身上,可心裡的問號越來越多:這人真是實驗日誌裡的鴻鈞?魔研所的符號怎麼會在他石片上?他拉著咱們去萬象碑,到底是想護碑,還是想打小金花的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