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燒得劈啪響,火星子濺在碎石上,燙出個小坑立馬就滅了,灰氣裹著靈植的焦香往鼻子裡鑽,嗆得人想咳嗽。蘇墨蹲在火邊,手伸在暖光裡烘著,掌心的抗熵芽晃著軟乎乎的金光,連指尖都沾了點暖意——手腕上退了毒的淺印子還軟著,剛鬆快沒一會兒,滿腦子都是咋抓住熵值分身算賬。
鴻鈞突然用木杖往殘墟深處指,那邊的黑影堆得跟塌了的塔似的,在暮色裡黑沉沉壓著,看著就滲人:“看見沒?那底下埋著萬象碑,抗熵聯盟老早留下的。裡麵有治熵值分身的核心秘錄,找到它,才能真把這麻煩解決了。”
蘇墨眼睛“唰”地亮了,剛要起身,手腕突然被阿禾拽住——她指尖冰涼,攥得還挺緊,眼神急得快冒火,跟要吃人似的。
“咋了阿禾?”蘇墨摸了摸手腕(剛退毒的地方還軟乎乎的),還以為她怕黑,“有前輩在,還有這堆火,熵蝕體敢來?”
阿禾沒理他這茬,直接湊到他耳邊,聲音壓得快聽不見,熱氣噴得他耳廓直癢:“彆信他!機械藤剛掃著了,他木杖的波動、花芽上的印記,還有獵隊炮芯的紋路,全是一個路子的!萬象碑指定是陷阱!”
蘇墨皺了皺眉,往後退了半步,聲音也高了點:“你想啥呢?前輩剛給我解了毒,還教我咋控芽,他犯得著設陷阱坑咱嗎?再說了,不找萬象碑,咱拿啥對付分身?”他晃了晃手腕,“你看我這傷,總不能是裝的吧?”
這話剛落,鴻鈞就笑著走過來,木杖輕輕敲了敲地麵,篤篤聲慢得跟數著啥似的:“小姑娘是太緊張了,殘墟裡危險多,多點心眼沒錯。但萬象碑這事兒,我犯不著騙你們——聯盟當年就是靠它壓過熵值,我也想早點出去,總不能一輩子困在這兒。”
他往火堆裡添了根乾枝,火苗“噌”地竄高半寸,映得他眼角紋路都軟下來,看著特和善:“天快黑透了,再不走,夜裡的熵蝕體該出來晃悠了。萬象碑那邊有聯盟的老結界,能擋熵值,比在這兒蹲著涼快強。”
蘇墨一聽“安全”,更急了,一把拽開阿禾的手,揣著抗熵芽就往鴻鈞身邊湊,腳步都帶風:“前輩說得對!咱現在就走!阿禾你彆瞎擔心,有我呢!”
阿禾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急得發慌,指尖攥著機械藤,指節都發白了。藤身突然“嘀”地震了下——是最低頻的預警,跟蚊子叫似的。她悄悄掀開衣角,屏幕上跳著行小字,字都抖得厲害:“檢測到萬象碑方向有熵值波動,跟獵隊炮芯的波動是一個源,強度中等。”
獵隊的熵值!阿禾的心跳一下子撞得胸口發緊,手心的汗把藤身都浸濕了——鴻鈞果然跟獵隊勾著!這是要把他們引過去當靶子打!
“阿禾?走了!”蘇墨回頭喊她,抗熵芽的金光晃得人眼暈,“再磨蹭,真等熵蝕體出來啊?”
阿禾沒敢把檢測結果說出來——蘇墨現在滿腦子都是前輩的好,根本聽不進勸,鴻鈞又在旁邊盯著,說了隻會打草驚蛇。她隻能咬著牙跟上,指尖在機械藤上飛快戳:“萬象碑方向有獵隊的熵值,鴻鈞像在引敵。”指甲都快嵌進藤身的紋路裡,疼得發麻。
鴻鈞走在最前麵,木杖敲在碎石上,篤篤聲特彆勻,跟按了節拍器似的。阿禾跟在後麵,突然盯著他的手——木杖敲的時候,杖尖的淡金光會閃一下,那節奏跟之前破解獵隊炮芯時的脈衝頻率,一模一樣!
他在傳信號!阿禾心裡一沉,趕緊加快腳步想提醒蘇墨,可蘇墨正湊在鴻鈞旁邊,絮絮叨叨問個不停:“前輩,萬象碑裡的秘錄難不難懂啊?我沒讀過聯盟的書,到時候會不會瞅不明白?”
“不難懂。”鴻鈞回頭笑了笑,眼角的紋路都軟下來,看著跟鄰家大爺似的,“秘錄用的是大白話,還有畫兒,一眼就能看明白。再說有我在,我給你講唄。”他說話時,木杖突然敲了三下,篤、篤篤,節奏跟之前不一樣,阿禾兜裡的機械藤立馬又震了下:“檢測到相同頻率的脈衝回應,從萬象碑方向傳過來的。”
真在傳信號!阿禾攥緊機械藤,手心全是汗——獵隊肯定在霧裡藏著,就等他們鑽進去呢!
走了大概半柱香的工夫,前麵的斷壁越來越高,陰影裡飄著淡灰色的霧,涼絲絲的往臉上撲,跟貼了塊冰似的。阿禾的機械藤突然“嘀嘀”響,跟鬨鈴似的,屏幕一下子跳紅:“熵值波動變強了!離這兒500米,好像有不少熵蝕體聚在那兒!”
“前輩,前麵有熵蝕體!”阿禾趕緊喊,想借機停下,“咱繞條路走行不行?”
鴻鈞卻擺了擺手,木杖往霧裡指了指:“不用繞,這霧是萬象碑的結界散出來的,看著像熵蝕體,其實是靈氣變的,進去就沒事了。”他說著率先往霧裡走,木杖敲在地上,篤篤聲在霧裡飄得遠,跟在叫人似的。
蘇墨立馬跟上,還回頭拉阿禾:“快走!前輩都說沒事了,你彆瞎緊張!”
阿禾被他拽著進了霧,剛沾到霧就覺得不對勁——這“靈氣”涼得跟貼了塊冰似的,連觸感都跟鴻鈞木杖裡的熵值波動一個樣!她趕緊用機械藤掃了圈,屏幕立馬跳字:“是偽裝的熵值!能裝成靈氣的樣子,待久了能蝕靈脈!”
是假靈氣!阿禾剛要開口喊,霧裡突然傳來“哢嚓”一聲,硬邦邦的,像盔甲撞盔甲的動靜。她心裡一緊,順著聲音看過去,霧裡隱約戳著幾個黑甲影子,一動不動的,看著跟石頭似的,可盔甲反光晃得人眼疼——跟獵隊的打扮一模一樣!
“前輩,前麵有黑甲人!”阿禾喊出聲,機械藤瞬間調成戰鬥模式,藤尖彈出細針,亮得刺眼,“小心點!”
鴻鈞卻跟沒聽見似的,繼續往前走,木杖敲得更快了:“那是聯盟的守碑人,不是敵人,彆慌。”
蘇墨也勸她:“阿禾你就是太緊張了,前輩都說了是守碑人,你看他們也沒動啊。”
阿禾盯著霧裡的黑甲人——他們站得筆直,跟釘在那兒似的,可機械藤掃到他們的熵值波動,跟獵隊的分毫不差!而且盔甲胸口的紋路,跟鴻鈞木杖上的淡金花紋比,連轉彎的弧度都一樣!
“蘇墨你看他們盔甲!”阿禾拽著他的胳膊往那邊指,聲音都抖了,“跟獵隊的紋路一個樣!是獵隊的人裝的!”
可蘇墨剛要眯眼細看,鴻鈞突然停下腳步,木杖往地上一戳,淡金光往霧裡散,跟潑了盆水似的:“到了!前麵就是萬象碑!”
霧跟被風吹開似的往後退,空地上立著塊一人多高的石碑,青黑色的石身,上麵刻著“萬象碑”三個大字,碑身的紋路泛著淡金光,跟蘇墨抗熵芽的光撞在一起,晃得人眼暈,差點看不清東西。
蘇墨眼睛一亮,一把掙脫阿禾的手就往石碑跑,嘴裡還喊:“真的是萬象碑!前輩,秘錄在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