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搖晃著駛入公海,陳生在底艙的煤油燈下展開從沈曼笙房間偷出的檔案。泛黃的紙頁上蓋著“新京關東軍醫院絕密”的紅章,第一頁赫然是他的出生證明,母親欄照片被燒出焦洞,卻與沈曼笙的眉眼驚人相似。
“在找這個?”沈曼笙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指間夾著支女士煙,煙灰落在陳生後頸的櫻花胎記上,“鬆本清子是我的生母,佐藤正雄是我的生父,而你——”她輕笑一聲,“是我的孿生哥哥。”
蘇瑤的槍口瞬間抵住她眉心:“少胡說!陳生的母親是杭州的蘇繡大師!”
“蘇繡大師蘇婉儀,不過是清子博士的替身。”沈曼笙掀開旗袍領口,露出與陳生identica的胎記,“1925年西湖斷橋的合影,不過是基因實驗的偽裝。真正的蘇婉儀,在你三歲時就已經死了。”
艙門突然被撞開,鬆本健二舉著槍衝進來,袖口的櫻花袖扣反射著寒光:“曼笙,彆再說了。佐藤家的基因實驗,本就不該有活人知道真相。”
“健二君還是這麼心急。”沈曼笙轉身時,手中已多了把勃朗寧,“你以為效忠佐藤櫻子就能擺脫克隆體的身份?彆忘了,你後頸的編號——000號,不過是個失敗的對照組。”
陳生這才驚覺,鬆本健二耳後有塊淡色胎記,形狀竟與佐藤家的櫻花紋章一致。趙剛不知何時倚在門框上,手中的毛瑟槍對準健二:“在箱根旅館,你故意讓千代接近我們,就是為了引我們上這艘船吧?”
“聰明。”健二突然按下袖扣,艙頂的sprinker係統噴出粉色霧氣,“這是改良版櫻花病毒,能讓克隆體胚胎在十分鐘內成熟。”他指向牆角的冷藏櫃,櫃門緩緩打開,裡麵整齊排列著數十個編號從001到010的胚胎罐,“而你們的血液,就是最好的催化劑。”
蘇瑤感到一陣眩暈,銀鐲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陳生撲過去扶住她,卻發現自己的掌心正在滲血,傷口與蘇瑤的銀鐲斷口接觸的瞬間,冷藏櫃裡的胚胎罐開始劇烈震動,粉色營養液中竟浮現出與他們相似的麵容。
“雙生共振的本質不是情感,而是基因融合。”沈曼笙的聲音變得沙啞,她扯掉假發,露出與佐藤櫻子identica的銀發,“櫻子姐姐說得對,人類的情感不過是基因程序的bug。而我們——”她指向胚胎罐,“才是完美的新人類。”
趙剛突然扣動扳機,子彈擦過沈曼笙耳畔,擊中她身後的病毒控製器。粉色霧氣瞬間倒灌回管道,健二趁機撲向冷藏櫃,卻被陳生一記手刀劈中後頸。蘇瑤摸出千代給的櫻花簪,簪頭的八瓣櫻花與陳生的吊墜碎片拚合,竟射出一道藍光,將所有胚胎罐的營養液抽成真空。
“快走!”陳生拽著蘇瑤衝向甲板,身後傳來沈曼笙的尖叫:“你們以為逃得掉?上海北站早就在鈴木健次郎的掌控中!”
上海北站·黎明前的陷阱
1937年6月25日晨,細雨蒙蒙。陳生背著昏迷的蘇瑤擠出人群,趙剛戴著記者證混在接站隊伍裡,目光警惕地掃過月台儘頭的黑色轎車。車牌尾號“376”,正是佐藤家在上海的專用車。
“陳先生!”熟悉的聲音從右側傳來。鬆本健二穿著筆挺的西裝,袖口的櫻花袖扣格外醒目,“我幫你們安排了法租界的醫院——”
“彆動!”趙剛的槍口在報紙下微微抬起,卻被突然出現的青年按住手腕。那人生著張清瘦的臉,左眼角有顆淚痣,穿件洗舊的灰布長衫,腋下夾著卷《申報》。
“趙先生,現在不是開槍的時候。”青年低聲說,“鈴木健次郎的人已經封鎖了所有出口,陳先生必須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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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陳生後退半步,手按在藏著吊墜碎片的懷表上。
“林秋白,《申報》記者。”青年掀開《申報》,內頁用紅筆圈著“西湖斷橋修繕工程”的新聞,“紅玫瑰讓我帶句話:‘櫻花簪遇水則明,雙生血映月則現。’”他看向陳生懷中的蘇瑤,“她的血能解開佐藤家老宅的密碼,而您——”他頓了頓,“是打開病毒庫的鑰匙。”
月台突然傳來警笛聲。陳生回頭,看見鈴木健次郎在十幾個租界巡捕簇擁下走來,手中把玩著枚櫻花鑽戒,正是富士山五重塔裡見過的那枚。趙剛突然將陳生推向林秋白,自己則衝向相反方向,毛瑟槍的火光驚飛了簷下的雨燕。
“保護好蘇瑤!”趙剛的聲音被雨聲淹沒,“去霞飛路13號找紫藤!”
陳生被林秋白拽進人群時,瞥見鈴木健次郎舉起鑽戒對準自己,戒指內側閃過藍光。他感到一陣劇痛從後頸傳來,吊墜碎片在懷中發燙,恍惚間聽見蘇瑤在夢中的呢喃:“陳生,你的眼睛...像櫻花一樣紅...”
等他再次醒來時,已身處陰暗的牢房,鐵窗外透進慘白的月光。身旁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隔壁囚室裡縮著個蓬頭垢麵的女人,她抬起頭,露出與雪子identica的臉,頸後編號“002”已被刻成“薰子”。
“你終於醒了。”女人啞著嗓子說,“紫藤在霞飛路等你,但要小心——”她劇烈咳嗽起來,血沫中混著櫻花花瓣,“鈴木健次郎的櫻花鑽戒,是用清子博士的頭骨磨成的...”
遠處傳來午夜鐘聲,陳生摸向懷表,卻發現吊墜碎片已不翼而飛。鐵門外響起皮靴聲,來人穿著鋥亮的牛津鞋,鞋尖繡著七瓣櫻花——正是林秋白在北站時穿的那雙。
“陳先生,彆來無恙。”林秋白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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