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張娜月的話我幾乎屏住了呼吸。
“從那時起,我們就開始對所有新覺醒者進行嚴格排查。”張娜月的語氣恢複了幾分平靜,“當然,所謂‘嚴格’隻是針對種族身份。隻要能確認是人類,其他方麵他們就不會太過在意。”
她輕輕歎了口氣,“你的身份我們一直都清楚,所以這次聶風行主要是去查小雨雨的。既然她通過了測試,那就說明她沒問題。”
我沉默了片刻,終於問出了那個藏了許久卻一直沒有答案的問題:“你們製造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電話那頭忽然安靜了下來,長時間沒有回應。
過了許久她終於再次開口,不過聲音卻低到幾乎聽不見,“為了進化。”
“進化?”我複述了一遍,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大部分鬼族的身體機能都遠超人類,而且他們還擁有著天賦神通。”張娜月緩緩說道,“後者我們通過天賦武器在某種程度上解決了,而製造你,是為了解決前者。”
她的語氣變得平穩而理性,如同在陳述一份早已歸檔的實驗報告。
“你的母體,是來自舊黃泉的一具人類屍體,確切的說,是一具已經腦死亡的植物人,研究所發現即便他全身的細胞都處於休眠狀態,其蘊含的能量也比普通人強橫數十倍,於是研究所利用他的細胞克隆了你,想通過這種方式,找到某種可能改變全人類的路徑。甚至是……某種新人類。”
“可現實是,你當初並沒有展現出什麼超凡的特性,於是項目被打入冷宮,研究轉為長期觀察。”
她的聲音中滿是感慨,“這些年我以為他們已經逐漸將你遺忘了,可沒想到你剛一出事,他們立刻就派人來了,而且來的人還是聶風行。”
我眉頭一皺,“他這個人很糟糕麼?”
“他是一個瘋子。”張娜月的語氣中透出一絲無奈,還有幾分壓抑不住的厭惡,“總之,他在三號都市的這段時間你要小心,千萬千萬不要招惹他。”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語氣輕描淡寫地說,“隻要他彆騎在我頭上拉屎,我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
“不,哪怕他騎在你頭上拉屎你也得忍著!”她冷冷說出這句話,語氣裡沒有一絲玩笑成分,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但下一秒,她話鋒一轉,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調調,“當然啦,我是不會讓他這麼做的。他去找你也不提前通知我,也太不把我這個監護人放在眼裡了……好了,你早點休息,我先掛了。當然,如果你想繼續和人家聊天也是可以的!!!”
她的語尾再次掛上了那顆熟悉的紅心氣泡。
我對著空氣虛空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算了吧,掛了,拜拜。”
掛斷了電話後,屋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一屁股坐到床沿,仰頭盯著天花板發起呆來。
也不全算是發呆……準確來說,我開始止不住的想墨痕雨的事。
雖然這次的測試被她靈機一動混過去了,但我心裡很清楚,從某種意義上講,她確實就是一個混在人類中的鬼族間諜。
雖然這個過程充斥著各種意外,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的同胞在這個世界過得並不好,而她之所以被困在這個地下都市。是因為她現在沒有力量……可如果有一天她恢複了力量,會不會為了昔日的同胞,選擇對人類社會出手?
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我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