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
“賀小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呐!謝天謝地,他們兩個還活著!”
就好像枯竭的河床突然注入一泓清泉,原本萎靡消極的眾人看到抱著賀雨棠走出火海的周宴澤,精神紛紛振奮起來。
他們朝著周宴澤和賀雨棠跑過去,把兩個人圍在中間。
醫護人員過來給兩個人緊急處理傷口。
鄭肖龍著急道:“快快快,看看周總受傷了沒有。”
醫護人員幫周宴澤檢查身體。
周宴澤看著懷裡的小姑娘,“先給她看,我沒事。”
醫護人員圍在賀雨棠身邊,開始一係列搶救措施,暢通氣道,檢查脈搏和呼吸。
賀雨棠被抬上擔架,雪白的手腕上紮著吊針,輸入氯化鈉進行補液。
醫護人員檢查過賀雨棠的身體,喟歎道:“還好,身上沒有燒傷。”
周宴澤心中的石頭稍稍往下落了一公分,“她沒受傷就好。”
鄭肖龍圍著周宴澤轉了一圈,驚叫道:“周總!你被燒傷了!背上,衣服都燒焦了,血肉模糊!”
冷白光潔的皮膚被燒破,露出裡麵灼爛的血肉。
他身上的黑色襯衣早已經被血浸透,黏貼在他背上。
怎麼會不痛,但他更擔心她,顧不上痛。
他望著擔架上那張蒼白的小臉,緊緊闔著的眼,問說:“她會有生命危險嗎?”
聲音沙啞的像被沙子磨過。
其實是因為在火海中不停喊她,並且用了所有力氣,他吸入了很多濃煙。
醫生回說:“心跳平穩,血壓正常,脈搏穩定,呼吸順暢,醫學角度講,不會有生命危險。”
周宴澤乾裂的嘴唇笑了笑,“那就好。”
眾人圍在賀雨棠的擔架旁,搭把手,一起把她往救護車上抬。
賀雨棠被抬上120救護車,眾人回頭,看到剛才說自己沒事的男人,咚的一聲沉響,雙膝跪在地上,暈了過去,如同巍峨的山脈轟然倒塌。
呼喊救命的聲音衝破整片夜空。
人們這才發現,他不止背上被燙傷,雙手的掌心早已經被灼爛,骨頭都露出來。
什麼他沒事,他傷的很重。
剛才的一切全靠意誌力硬撐。
在聽到她沒有生命危險後,他才敢暈過去。
——
賀雨棠醒來的時候,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天花板上的燈光散發出柔和的光亮,吊瓶被高高掛起,勻速的慢慢往下滴。
她轉過頭,往一側看,一顆毛絨絨的腦袋趴在她的床邊。
她手指輕輕動了一下,趴在床邊的男人立刻就醒了。
英俊斯文的臉龐,溫潤如玉的笑容,高挺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眼鏡,賀雨棠昏迷這幾天,賀京州日日夜夜守在床邊,不敢有任何疏忽。
“小七,你終於醒了!”
賀雨棠:“哥哥,你來看我啦。”
賀京州眼中情緒複雜,一半自責,一半對她的心疼。
“抱歉,小七,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
金絲眼鏡的鏡片上被熏染上一層水汽,賀京州長睫垂落,遮蓋住眼中搖搖欲墜要滾落下來的淚珠。
他壓抑著胸腔裡翻滾的各種情緒,咽下聲音中的哽咽,“是哥哥太無能了,沒有本事保護你。”
五年前父母突然離奇死亡,賀家的家產和父母本人創辦的公司全部被大伯賀青山奪走,這些事情的擔子全部壓在他身上。
他太忙了,忙到每天隻睡三個小時,可時間依舊不夠用。
他沒有時間照顧自己的妹妹。
他自責,他嫌自己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