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星塵掠過耳際,他突然輕聲說:“如果等下我……”
“沒有如果。”黎未回頭衝他笑,實驗服口袋裡的星莓軟糖發出細碎的響,“你信我的失敗,我信你的……”她眨眨眼,“信你就算頭疼,也能把我護得死死的。”
衛硯舟的喉結動了動。
他望著她發梢跳動的星塵,突然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碎發。
指尖觸到她耳尖時,他的異能環突然發燙——這次不是過載,是某種更燙的東西,順著血管往心臟鑽。
墳場核心的光霧突然翻湧。
顧昭之的影像在霧中若隱若現,鹹魚燈的熒光石明滅得更快了。
黎未握緊他的手,大步往前。
而在兩人身後,衛硯舟的戰術目鏡裂痕裡,一絲極淡的血線正順著鏡架,緩緩爬向他的眼角。
衛硯舟的戰術目鏡裂痕裡,血線剛爬上眉骨,他的指尖便重重抵住太陽穴。
黎未的異能環突然燙得驚人——那是兩人精神共載的感應,像有團亂麻在她意識海裡橫衝直撞。
硯舟?她攥住他手腕的手在抖,作戰靴碾過的星艦殘骸發出細碎的抗議聲。
衛硯舟喉間溢出半聲悶哼,戰術目鏡的藍光忽明忽暗,照得他蒼白的臉忽青忽紫:回聲......乾擾。他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你的未來情緒......在和現在的你對衝。
黎未的瞳孔驟縮。
她想起小鬨之前說的情緒共載協議,想起艾琳消散前那抹釋然的笑——原來所謂的時間反噬,從來不是未來的她在警告現在,而是兩個時空的黎未,正用同一份情緒作拔河的繩索。
所以你是想讓我乖乖等死?她突然冷笑,指節捏得發白,好讓那個困在循環裡的未來我能多活幾天?
衛硯舟的睫毛顫了顫。
他抓住她按在自己心口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異能環傳來:我是說......
不用說了。黎未打斷他。
她轉身衝向停在殘骸堆裡的星際鹹魚躺椅——那是她上個月剛改造的情緒緩衝裝置,椅背上還粘著半塊沒摳乾淨的榴蓮軟糖。小鬨!
啟動情緒熵虹吸模式她拍了下躺椅扶手上的紅色按鈕,把我和硯舟的共載情緒反向注進係統!
宿主你瘋了嗎?小鬨的投影炸成一團亂碼,鹹魚尾巴上的鱗片簌簌掉落,這模式上次測試時把實驗室的熒光藻全嚇成了黑色!
怕什麼?黎未扯掉實驗服外套係在腰上,露出裡麵印著躺贏有理的白t恤,既然她說改變會毀滅,那我就偏要改——用現在的,打碎未來的!
躺椅的能量核心開始嗡鳴。
黎未想起第一次調試這模式時,她往係統裡灌了自己在食堂社死的笑聲被衛硯舟的異能環誤觸發,當著全學院喊衛隊的戰術目鏡好帥我能看一輩子);想起上周給衛硯舟做生日麵包時,因為緊張把烤箱溫度調錯,結果烤出個會心跳的麵包衛硯舟舉著焦黑麵包說很有創意時,她的心跳聲全被錄進了情緒庫);還有前天為了躲顧昭之的追問,抱著榴蓮衝進實驗室,結果被榴蓮味熏得慘叫的音頻......這些七零八落的情緒碎片在能量核心裡翻滾,像團裹著糖衣的炸彈。
過載預警!
過載預警!小鬨的電子音抖成星莓軟糖被凍硬的聲響,複合聲波即將釋放——
黎未猛地按下確認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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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椅的噴射口爆出刺目的藍光,一道混雜著社死笑聲、麵包心跳聲、榴蓮慘叫的聲波直衝墳場核心。
光霧裡的艾琳突然發出尖銳的慘叫,她本就皸裂的身影劇烈閃爍,銀灰裙擺像被利刃切割的星紗,片片碎裂,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倒計時刻痕——從脖頸到腳踝,每道刻痕都泛著幽藍的光,像用時間線縫成的囚衣。
你......竟用不完美對抗時間......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含著笑,原來真正的錨點......從來不是燈,是你不肯妥協的荒唐......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徹底散成星塵。
但這一次,星塵沒有重新聚成艾琳,而是飄向黎未,在她發梢凝成一顆極小的光粒。
姐姐!回聲童突然拽住黎未的衣角。
男孩的機械鳥撲棱著飛向深空,金屬翅膀在紫霧裡劃出銀線,時喃鳥......開始往回飛了!
黎未抬頭。
原本永遠朝著未來方向遷徙的時喃鳥群,此刻正撲棱著翅膀逆著時間流盤旋。
最前麵的那隻鳥喙裡銜著片淺金色羽毛——和黎未腳邊那片時喃鳥殘羽一模一樣。
這是......她的聲音發顫。
衛硯舟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戰術目鏡的裂痕裡,血線已經爬到眼尾,但他的目光卻比任何時候都亮:是時間在倒流。他的拇指蹭過她手背上的小傷疤那是上次做實驗時被齒輪劃的),或者說......在重新洗牌。
光霧深處傳來細碎的爆裂聲。
黎未這才注意到,顧昭之的影像不知何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個重疊的光影——有穿實驗服的她在笑,有穿戰術服的衛硯舟在皺眉,有抱著機械鳥的回聲童在跑......像盤被打翻的星圖碎片,在光霧裡無序翻飛。
姐、姐姐......回聲童的機械鳥突然發出沙啞的啼鳴,墳場的回聲......變了。
黎未豎起耳朵。
原本整齊重複的三年後見開始變得支離破碎——有顧昭之的聲音,有艾琳的聲音,甚至有她自己的聲音,重疊成一片混亂的嗡鳴。
某個瞬間,她清晰聽見衛硯舟的聲音混在其中:相信我。另一個瞬間,是她自己的笑聲:要躺也得躺自己選的坑!
衛硯舟的異能環突然發燙。
他望著光霧裡翻湧的碎片,喉結動了動:他們在......爭奪時間的話語權。
黎未握緊他的手。
風卷著星塵撲在臉上,她卻笑出了聲——那是種帶著點哽咽的笑,像星莓軟糖被泡進了熱可可。硯舟你看,她指著深空裡逆飛的時喃鳥,連時間都被我鬨得亂了陣腳。
衛硯舟低頭看她。
她的發梢沾著艾琳留下的光粒,眼底的光比星圖學院實驗室的熒光石還亮。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她時,她舉著被炸得隻剩半根天線的眼鏡說能擋a級精神力;想起她把榴蓮塞進衛隊長的戰術靴裡美其名曰測試抗臭異能);想起她在他心口按了塊會心跳的麵包說這是給你的星圖......原來所謂的不完美,從來都是她最鋒利的武器。
光霧裡的回聲突然拔高。
黎未和衛硯舟同時抬頭——那些破碎的三年後見正像被揉皺的星圖,在紫霧裡扭曲成新的形狀。
某個瞬間,黎未聽見自己的聲音混在其中,比現在更清脆,卻多了幾分破釜沉舟的狠勁:去他的劇本,我偏要活成例外。
衛硯舟的戰術目鏡突然發出刺目的警報聲。
他的手指扣住黎未的手腕,異能環的光幾乎要灼傷皮膚:要退嗎?
黎未反手勾住他的小指,作戰靴踩碎一片時間殘片,我黎未的鹹魚哲學第四條——躺平可以,認慫不行。她拽著他往光霧更深處走,走,去會會這個被我鬨亂的時間。
深空裡,時喃鳥的啼鳴穿透星塵。
而在他們身後,光霧中的回聲徹底亂作一團——曾經整齊的三年後見,此刻正重疊成無數個破碎的音節,像被風吹散的星圖殘頁,在時間的裂縫裡飄向未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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