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坐。”黎未拍了拍“鹹魚放屁椅”的空座,椅墊立刻發出“噗”的一聲輕響——這次不是屁音,是類似星泉水冒泡的清響,“我們……慢慢說。”
廢墟外的警笛聲漸遠,星網的晨光正漫過瓦礫堆。
某片碎鏡片上,零九的淚漬在光裡折射出七彩色,像道剛被勇氣撞開的,通往真實的橋。
遠處懸浮囚車的警笛聲裹著星網廣場的風掠過廢墟時,零九的手指在數據匣邊緣掐出了月牙印。
她望著那把歪在車廂裡、椅墊還沾著榴蓮汁的“鹹魚放屁椅”,喉結動了動——三個月前她把黎未的設計圖拍在實驗室桌麵時,說的是“這種把屁聲當笑點的發明,也就你這種鹹魚做得出來”。
“坐啊,再猶豫椅子要放屁抗議了。”黎未歪頭拍了拍椅麵,金屬扶手上的小燈隨著她的脈搏忽明忽暗。
話音剛落,椅墊果然發出“咕嚕”一聲,像極了空腹星獸的低鳴。
零九被這聲嚇了一跳,數據匣差點脫手,接住時卻摸到匣身傳來的溫熱——那是黎未剛才握過的溫度。
她咬了咬嘴唇,慢慢坐上去。
椅麵凹陷的瞬間,原本黏著的榴蓮汁蹭在她褲腿上,她盯著那團黃漬,突然笑出了聲:“我以前總覺得...搞笑得端著架子。”她低頭翻開數據匣,藍光在兩人之間流淌,“你看這些情緒裂痕——卡恩用笑肌電極把‘快樂’焊在我們臉上時,眼淚反而在神經裡刻下了更深的疤。”
黎未的指尖輕輕劃過全息投影裡那些扭曲的情緒曲線,像在安撫被風雨打皺的星網。
她想起第一次見零九時,對方眼尾的笑紋是用納米膠貼的,笑起來像被按了循環鍵的機械玩偶。
此刻零九眼尾的淡紅還沒褪儘,發梢的水珠卻在晨光裡閃著活氣:“我想當‘情緒共載’誌願者。”她把數據匣推到黎未麵前,“你說過‘真實的情緒該像星泉水,能流能停’,我...想當第一個試流器。”
“試流器?”黎未挑了挑眉,突然伸手勾住零九的肩膀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衛硯舟原本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動,又不動聲色地放回去——他知道黎未這動作是在確認對方有沒有隱藏的精神印記。
零九沒有躲,反而順勢把額頭抵在黎未肩窩:“你上次給我拆笑肌電極時,說‘疼就喊’,我喊了。”她吸了吸鼻子,“原來疼的時候不用笑,是這麼輕鬆。”
衛硯舟的戰術終端在這時震動起來。
他取出平板掃了眼,又收進戰術背包最裡層——那是星刃小隊剛傳過來的卡恩案宗。
黎未餘光瞥見他這個動作,歪頭用肩膀撞了撞他胳膊:“衛隊長藏什麼寶貝呢?不會是我上次落在你宿舍的草莓味能量棒吧?”
“不是。”衛硯舟低頭看她,眼尾的弧度比平時鬆了些,“是卡恩的舊案記錄。”他從背包裡取出份泛著舊光的全息報告,“當年他的喜劇社被封殺,不是因為‘格調低俗’。”報告展開時,黎未看見全息影像裡跳出張模糊的星網截圖,“他在直播裡拆穿了某位議員兒子用精神藥劑操控選民的醜聞。”
_黎未滑動報告,忽然停住——卡恩最後一次直播的後台日誌顯示:他試圖上傳證據前,觀眾情緒曲線被強製拉成“狂喜峰值”,而他自己……正在哭泣。
_
黎未的手指懸在半空,像被定住的星網信號。
她想起卡恩被押走時嘶吼的“笑聲才是救贖”,突然覺得那聲音裡除了瘋癲,還藏著股燒紅的鐵條般的灼痛。
“他本可以把笑聲當武器,”她輕聲說,“可他選了把笑聲當鎖鏈。”
衛硯舟沒說話,隻是把報告往她手邊推了推。
黎未盯著全息影像裡卡恩年輕時的照片——那時候他臉上沒有矽膠笑紋,眼睛亮得像剛充能的光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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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站起來,從實驗服口袋裡摸出個銀色芯片:“小鬨,把‘逗比眼鏡’的基礎框架開源。”她把芯片按進終端接口,“但核心情緒模塊設成‘僅限自嘲使用’。”
“為啥?”小鬨的全息鹹魚叼著根虛擬棒棒糖飄過來,“姐姐你之前說這是壓箱底黑科技!”
“搞笑得從自己開始啊。”黎未掰著手指頭數,“我能發明讓自己社死的放屁椅,你能設計讓自己出糗的眼鏡——”她突然湊近全息屏,“總比讓彆人替你定義‘該怎麼笑’強吧?”
小鬨的鹹魚尾巴突然炸成蒲公英:“懂了!以後誰想用這框架搞事,先得自己對著鏡子笑三分鐘!”
零九在旁邊聽得眼睛發亮,掏出自己的終端開始敲代碼:“我幫你寫個‘自嘲檢測算法’!要是檢測到用戶想操控彆人情緒...就自動播放你上次直播翻車的屁音合集!”
黎未和零九的笑聲撞在一起,驚飛了幾隻在廢墟上盤旋的淚蝕蝶。
這些被卡恩用情緒能量喂養大的變異生物,翅膀上原本密密麻麻的苦笑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露出底下淡粉色的蝶翼——那是星網最普通的和平蝶的顏色。
衛硯舟站在兩步外,看著兩個女孩湊在終端前敲代碼的背影,喉結動了動。
他摸出戰術終端,悄悄打開直播功能——星刃小隊的內部論壇裡,不知誰開了個“圍觀衛隊長追妻”的帖子,現在正有三千人蹲守。
他對著鏡頭比了個“安靜”的手勢,鏡頭裡立刻刷過滿屏的“磕到了”。
夜色漫上星圖學院時,黎未癱在升級後的“情緒指紋躺椅”上,鼻尖還沾著零九剛才蹭的榴蓮汁。
小鬨的全息屏在她頭頂晃悠:“姐姐快看熱搜!鹹魚救世主用社死拯救笑奴排第一,衛隊長直播認愛排第三——”
“打住!”黎未撈起個靠枕砸過去,卻被小鬨靈活地閃了。
躺椅突然發出“叮”的一聲,椅麵裂開道縫,彈出一塊溫熱的麵包——那是用原屁音共振腔改造的微型熱壓器烘烤而成,表麵焦糖寫著“你的情緒,由你定義”。
“剛學的!”小鬨的鹹魚尾巴卷著個虛擬烤箱,“衛隊長說你最近總熬夜,讓我把備用能量凝膠倉改成智能溫控托盤——哎哎哎警報!深空Σ7方向檢測到異常信號!”
黎未的麵包差點掉在地上。
她湊近終端,看見星圖上那個標著“深空禁區”的坐標點,有個米粒大的光斑在閃爍。
小鬨放大畫麵,那光斑漸漸顯形——是盞鏽跡斑斑的鹹魚燈,燈身刻著“顧昭之贈”四個字。
“三年前他說‘等我找到宇宙終極笑點就回來’,”黎未盯著屏幕笑出了虎牙,“現在燈亮了,信號是...‘算你贏’?”
小鬨的全息屏突然彈出顧昭之的語音:“...彆得意太早。等我帶著反社死黑科技回來——”信號突然中斷,隻餘下電流雜音。
黎未把麵包屑抹在躺椅扶手上,對著虛空喊:“我等你回來打臉!但先帶兩盒星莓醬,你上次欠我的!”
躺椅的小燈隨著她的話音明滅,像在應和。
警報解除後,房間裡安靜下來。
黎未沒再說話,隻是輕輕撫摸著躺椅扶手上的燈。
那光依舊隨著她的心跳明滅,溫柔得像一句無聲的承諾。
外麵的世界還在運轉,有人覺醒,有人沉淪。
而此刻,她隻想守住這份——能哭也能笑的權利。
星網的夜風卷著遠處實驗室的光透進來,把她的影子和衛硯舟的影子疊在地板上,像兩株在星獸襲擊後相互支撐的銀樺樹。
而此刻,二十公裡外的軍方審訊室裡,卡恩被禁錮在情緒阻斷椅上。
他的笑紋早被清理乾淨,露出底下蒼白的皮膚。
阻斷椅的電流在他太陽穴跳動,他卻仍在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像飄在風裡的蒲公英:“笑聲...該是自由的...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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