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慢悠悠地走出禮堂,午後的陽光就像裹了蜂蜜的金箔,暖洋洋地灑在她的肩頭。
她誇張地深吸一口氣,感覺因退婚而甩掉的無形負擔,讓她整個人起碼輕了三斤。
這場轟動一時的退婚風波,最終以“全院師生現場吃瓜吃到撐、前未婚夫當場社會性死亡”的完美結局收場,簡直可以載入史冊,成為鹹魚逆襲的經典教學案例。
她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正盤算著回宿舍就立刻啟動她的“人生重啟b計劃”——比如,把昨晚畫的“全自動躺平機”草圖優化一下,再或者,把那個半成品“情緒代哭裝置”升級到2.0版本,爭取早日實現情緒外包,徹底解放自我。
就在她美滋滋地暢想未來時,前方通往宿舍區的必經之路上,兩側原本平平無奇的銀灰色能量牆壁,竟無聲無息地向內滑開,露出了兩條幽深的通道。
緊接著,四名全副武裝的星刃小隊成員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列隊而出,他們身上覆蓋的戰術外骨骼在陽光下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頭盔下的麵容模糊不清,唯有那股肅殺之氣,讓周圍原本喧鬨的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通道的陰影中緩步走出。
他身著一襲筆挺的黑色製服,肩章上那枚由利劍與星辰組成的“星刃”標誌,仿佛是用真正的刀鋒雕刻而成,銳利得能刺痛人的眼睛。
來人正是衛硯舟。
他的目光比外骨骼的金屬還要冷,視線精準地鎖定在黎未身上,聲音裡不含一絲一毫的人類情感,如同最高精度的合成音:“黎未,監察組有請。”
黎未的心臟猛地一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
來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她麵上卻在一秒內堆起了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笑得像剛中了五百萬星際通用點的大獎:“哎喲喂,這不是衛隊長嗎?您這效率也太高了吧,是專門來請我吃飯慶祝單身的?我跟您說,我這人臉皮薄,可不好意思讓s級大佬破費呢!”
她一邊用插科打諢的“嘴炮”模式瘋狂輸出,一邊大腦飛速運轉,飛速分析著眼前的局勢。
退婚之後最可怕的,從來不是林修遠那個戀愛腦的報複,而是被代表著帝國最高權力的官方機構盯上。
在原主那本悲催劇本裡,她的悲劇就是從被監察係統標記為“異常行為個體”開始,隨後溫婉在背後悄悄遞上“證據”,最終由眼前這位衛硯舟親手執行鎮壓。
現在,衛硯舟居然親自出馬,不用問也知道,絕對是她檔案裡那條“精神穩定性異常”的臨時標注起了作用。
她清楚地知道,此刻自己絕對不能反抗,因為反抗等於坐實了“有問題”;但更不能沉默,因為沉默等於默認。
唯一的生路,就是將這個“腦回路異於常人”的沙雕人設貫徹到底,演到連自己都信!
監察室位於學院東塔的最頂層,是一個連窗戶都沒有的密閉空間。
這裡的每一寸牆壁、天花板和地板,都由無數微型全息監控探頭無縫拚接而成,真正意義上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衛硯舟麵無表情地坐在主審位上,他麵前的空氣中懸浮著一塊巨大的半透明數據板,上麵正以極快的速度滾動著黎未的個人檔案:蘇家旁支,異能評級c級精神共鳴),學院綜合排名中等偏下,無重大貢獻值記錄……一切都平平無奇,直到最後那條剛剛被高亮標注的紅色備注:“情緒反應與行為模式嚴重偏離常規基準線,存在高度偽裝或精神分裂傾向。”
黎未一進門,就跟回自己家似的,大大咧咧地在衛硯舟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還翹起了二郎腿,笑嘻嘻地搶先開口:“衛隊長,您這陣仗搞得,跟審問星際海盜似的。您是不是就想問我,在禮堂上為啥不哭不鬨,還在那兒鼓掌叫好啊?哎,不瞞您說,我這人吧,命裡犯水逆。算上林修遠這一出,我從小到大,已經被退了整整九次婚了!這都第十次了,我跟您說,我早就麻了,麻木了!”
為了增加說服力,她甚至從自己那個哆啦a夢同款的四次元口袋裡,掏出了那個金光閃閃的小喇叭,在他麵前晃了晃,一臉“我為自己代言”的驕傲:“您瞧見沒?這可是我連夜趕製的退婚專用氣氛組道具,我琢磨著以後可以量產,掛到星網上去賣,說不定還能開辟一條發家致富的新道路呢!”
衛硯舟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點,數據板上的檔案瞬間切換,變成了禮堂內的監控畫麵——正是她當時鼓掌大笑的超高清慢放影像。
畫麵上,她嘴角上揚的弧度、眼角肌肉的牽動頻率,甚至是笑聲的聲波動態圖譜,全都被智能係統用紅色的數據線精準標注出了一個個刺眼的“異常值”。
“你的外在情緒波動判定為正向峰值,但生理監測數據顯示,你的心率在鼓掌的瞬間,曾驟降至每分鐘三十四次,接近瀕死水平。”衛硯舟的聲音依舊冰冷,像是在宣讀一份屍檢報告,“你在恐懼,但你的行為卻表現得像是在慶祝。黎未,這不是一個正常人類在麵對巨大壓力時該有的生理與心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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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未心裡“咯噔”一下:好家夥!
這家夥簡直是個人形自走ai測謊儀加生命體征探測器!
這都能分析出來?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立刻切換到了“浮誇綜藝咖”模式,猛地一拍大腿,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哎呀!我的媽呀!這都被您給發現了!衛隊長您真是火眼金睛啊!”
她說著,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隨即用手背誇張地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演技之逼真,足以讓奧斯卡小金人都為之動容:“實不相瞞,我當時怕得腿都軟了,差點就尿了!可我那不靠譜的爹從小就教育我——‘閨女啊,咱家的人,可以死,但絕對不能死在台上!寧可笑著被人打死,也不能哭著讓人看扁!’我這是……我這是在用喜劇的外殼,包裝我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悲劇內核啊!衛隊長,您懂不懂藝術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的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