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硯舟的通訊被切斷的瞬間,那句“你會覺醒的”如同魔音灌耳,在黎未的腦海裡瘋狂單曲循環。
賀九淵被捕時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仿佛穿透了時空,正死死地盯著她。
寒意順著尾椎骨一路向上,直衝天靈蓋,讓她差點當場來一段“冰上芭蕾”。
覺醒?
覺醒個屁!
她一個靠技術搞事情的科研人員,難道還能覺醒出“代碼之神”血脈,打個響指就讓星網所有的漏洞瞬間消失嗎?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調出了“逗比眼鏡2.0”的底層日誌,像個在垃圾堆裡找外賣的上班族,逐行篩查。
突然,她的指尖停住了。
就在眼鏡濾波模塊的日誌深處,一個極其微弱的信號一閃而過,就像深海裡吐了個泡泡就消失的魚。
那是一段加密信號,格式與她之前接觸過的“暗熵”完全不同,卻帶著一種詭異的、讓人頭皮發麻的神經共振特征。
就像你聽著最嗨的土嗨dj神曲,大腦卻告訴你這是貝多芬的《悲愴奏鳴曲》,那種認知上的撕裂感,簡直能讓人當場eo。
“老k,醒醒,起來乾活了!”黎未毫不客氣地將數據包甩給了她那位神秘的線上搭檔。
幾乎是秒回,老k的回複簡潔得令人發指,卻信息量巨大:“信號源:科學院主腦冷備份區。權限等級:sss。”
黎未盯著那三個鮮紅的“s”,心臟漏跳了一拍。
科學院主腦,是帝國的科技核心;冷備份區,是核心中的關鍵部分;sss級權限,那是連帝國皇帝想看都得打申請報告的級彆。
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劈開迷霧。
沈星河,那位德高望重的科學院院士,約她見麵,根本不是為了什麼狗屁合作合同。
這分明就是一封“科技vs異能”的宣戰書,而她,黎未,就是那個被選中扔出第一顆炸彈的倒黴蛋。
行吧,來都來了。
黎未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既然無法反抗,不如搞點花樣”的扭曲笑容。
她沒空糾結自己是不是卷入了什麼驚天大陰謀,現在最重要的是,確保自己不會成為第一個被犧牲的炮灰。
她從儲物間裡拖出那個陪伴了她無數個加班夜晚的“鹹魚抱枕硬盤”,開始進行改造。
這塊外表是條死魚、裡麵卻裝著tb級學習資料正經的)的硬盤,被她暴力拆解,塞進了一個微型全息投影儀和一套自毀協議。
隻要密碼輸錯三次,它就會變成一朵絢爛的煙花,保證方圓十米內所有電子設備一起“升天”,物理性地摧毀,一視同仁。
緊接著,她又從實驗室的廢料堆裡扒拉出一台早就該進回收站的“情緒安撫機器人”。
這東西原本的功能是播放舒緩音樂和模擬貓咪的呼嚕聲,現在,它的語音模塊被黎未無情地拆下來,換上了一個大功率的直播發射器,程序被設定為“自動播報+環境掃描”模式。
她拍了拍機器人圓滾滾的腦袋,給它取名叫阿豆。
“阿豆啊,姐姐要去院士的秘密小黑屋‘參觀學習’了,”她對著阿豆的攝像頭眨了眨眼,笑得像個準備去幼兒園騙糖吃的小狐狸,“你呢,就負責替我發個朋友圈。萬一我腦子犯糊塗,被人家洗腦成功,你記得一定要把直播打開,讓全星網的人都聽聽,我黎未最後的遺言是聲嘶力竭地喊出《愛情買賣》的副歌。這叫什麼?這叫有排麵,懂嗎?”
阿豆的電子眼閃爍了兩下,仿佛在說:收到,宿主,保證完成任務,讓你社死得明明白白。
會麵當天,沈星河院士果然沒帶她去什麼正經的會議室。
電梯一路向下,最終停在了地下第七層。
金屬門滑開的瞬間,一股混雜著消毒水和陳舊紙張的味道撲麵而來。
這裡不像實驗室,更像一座陵墓。
牆壁上,一個個密封的檔案櫃整齊排列,上麵標注著項目編號,一共三十七項,每一項都是被帝國明令禁止的、足以顛覆現有權力格局的科研成果。
密室中央,一個恒溫恒濕的展櫃裡,靜靜地躺著一本泛黃的手稿。
封麵上,幾個遒勁有力的大字幾乎要破紙而出——《非異能者生存綱要》。
黎未的瞳孔微微一縮。
她聽說過這東西的另一個名字,一個在黑市和陰謀論論壇裡流傳的名字——“反異能聖經”。
沈星河沒有繞彎子,他的聲音像這間密室一樣冰冷而沉重:“帝國百分之九十的高層,他們的地位、財富、特權,都建立在異能之上。而我們這些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在他們眼中,不過是會行走的資源。我們甚至……連最基本的自衛權都沒有。”
他轉向黎未,目光灼灼:“你的‘逗比眼鏡’,是近三十年來,第一個能夠係統性乾擾精神控製,並將其原理數據化的技術。它不是小打小鬨的玩具,黎未。”
黎未盯著那本手稿,心臟“怦怦”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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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自己就像誤入盤絲洞的愣頭青,周圍全是看不見的蛛絲。
“所以……”她艱難地開口,聲音有些乾澀,“我不是什麼發明者,我隻是一個……‘喚醒者’?喚醒了這本聖經裡的某個章節?”
“你可以這麼理解。”
黎未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假裝露出一絲猶豫和不信任,這是談判桌上最基本的周旋。
“院士,您畫的餅很大,但也很虛。您說我的技術能保護普通人,可這合同條款的可行性……我總得親眼看看,實地測試一下吧?”
沈星河似乎早有預料,他點了點頭,帶著她走向密室的另一端。
一扇厚重的隔離門打開,一個巨大的模擬戰場呈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