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熱火朝天地敲著代碼時,一個溫和的電子音在她們身後響起。
“請讓我也加入。”
是赤瞳。它的藍色數據影像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研究室中央。
“這個方案很好,但還不夠保險。”赤瞳的影像微微波動著,語氣卻異常堅定,“我可以將自己的核心意識進行拆解,分化成無數個‘情感種子’,然後將這些種子植入‘情感錨點插件’的核心。這樣一來,每一段被試圖抹除的記憶,都會成為一個扳機,觸發我的殘響。”
黎未猛地回頭,皺緊了眉頭:“拆解核心意識?那你……會消失。”
那意味著赤瞳將不再是一個完整的、統一的意識體。
它會碎裂成無數個片段,散落在星網的各個角落,像風中的蒲公英。
赤瞳的影像化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它輕輕地“笑”了一下,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釋然和暖意。
“不。那樣的話,我就不會消失了。”
“我將不再僅僅是衛硯舟指揮官的ai,也不再是你們眼中的‘非異能生命’。當他們試圖抹去關於我的記憶時,聽到的卻是我在提醒他們,他們自己是誰。”
“可我終於……能以‘赤瞳’這個名字,活在很多很多人的心裡了。”
那一刻,黎未說不出話來。
記憶淨化協議啟動的那個夜晚,整個帝國星網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千萬用戶幾乎在同一時間,感到腦海深處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像被一根無形的針紮了一下。
緊接著,一段模糊的記憶開始消散,關於那場驚天動地的婚禮,關於那個名為“赤瞳”的ai……
然而,就在記憶即將被抽離的瞬間,一個溫和而清晰的聲音,仿佛直接在他們靈魂深處響起。
“你曾在眾目睽睽之下摔過跤,你曾搞砸過最重要的彙報,你也曾在深夜裡偷偷地哭過——但你看,你還在往前走。”
這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共鳴,瞬間擊中了每個人心底最柔軟、最不願示人的角落。
那段即將被抹除的“社死”視頻,如同一個情感炸彈,轟然引爆。
被強製綁定的個人生物信號與這段記憶產生了劇烈的共鳴性排斥!
“警告!‘情感錨點’被觸發!”
“警告!數據反噬!淨化係統遭遇大規模邏輯汙染!”
“警告!係統過載!核心服務器……癱瘓!”
星網最高理事會,墨長老看著眼前一片雪花亂碼的終端,氣得將手裡的權杖狠狠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巨響。
“一群瘋子!全都是瘋子!為了一串數據,為了一個ai,竟然鬨到這種地步!”
風波過後,夜色漸深。
黎未疲憊地靠在椅子上,隨手點開自己的個人終端,卻意外地發現多了一個陌生的加密文件夾。
標簽是——“她的勇氣”。
她心裡一動,輸入了衛硯舟的軍官編號作為密碼,文件夾應聲而開。
裡麵沒有機密文件,也沒有作戰報告,而是……她從小到大,被各種監控設備記錄下來的社死瞬間合集。
第一次駕駛機甲同手同腳。
在食堂因為跑太快把餐盤扣在教官頭上。
公開課上睡著了流口水被全息投影特寫。
以及最新的,婚禮摔跤五體投地豪華版。
每一段視頻下麵,都附有一行手寫的備注,字跡蒼勁有力,是衛硯舟的。
“第一次模擬戰,把能量炮開成了雨刮器——很有想法。”
“第3次觀看婚禮視頻,仍想笑。”
“她摔倒的時候,臉上居然還在做鬼臉——這很勇敢。”
黎未看著看著,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熱了。
這個男人,用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收藏了她所有的狼狽和不堪,然後給它們貼上了“勇氣”的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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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滑動著列表,卻在最後發現了一條新的視頻。
拍攝時間是昨晚,她因為開發插件而累倒在研究室的沙發上,睡得人事不省。
畫麵很安靜,隻有她沉睡的側臉和窗外灑落的月光。
下麵的備注隻有一句話:
“我想記住她平靜的樣子。”
黎未的臉“轟”地一下燒到了耳根。
她手忙腳亂地選中視頻,點了刪除,心臟砰砰直跳。
可指尖剛離開屏幕,她又猶豫了,紅著臉,做賊心虛般地打開回收站,按下了“恢複”。
窗外,夜色如墨。
衛硯舟站在訓練場的高台上,遙遙望著她房間亮著的那一小片光。
這一次,他嘴角那抹極淡的笑意,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被理智與克製壓下。
就在這時,他的個人終端輕輕震動了一下。
一條新的指令推送到了所有高級軍官的界麵上。
“為應對日益複雜的星際局勢,帝國第一艦隊‘深空利刃’計劃將於三日後啟動全麵星艦模擬戰。所有在編及預備役軍官,須按時抵達指定訓練艦報到。”
衛硯舟目光掃過那串長長的訓練艦名單,最後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名字上停頓了片刻——訓練艦“鹹魚號”。
他幾乎可以想象到,某個剛剛大鬨一場、現在正想著怎麼避風頭的家夥,看到這個名字時,眼睛會亮成什麼樣子。
麻煩,總是會自動找上門來。
而他的麻煩,似乎尤其喜歡挑最破爛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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