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凝成的鎖鏈在撞上那道無形屏障的瞬間,發出了類似玻璃碎裂的清脆悲鳴。
灼熱的能量與三人爆發出的笑聲激烈碰撞,精神力與物理攻擊的交鋒,竟然在空氣中擦出了絢爛又詭異的電火花。
那隻由純粹火焰構成的火鴉,仿佛一個被塞了一嘴芥末的霸道總裁,第一次露出了懵圈的表情,攻擊的勢頭竟真的被硬生生遏製了那要命的三秒。
然而,三秒,也僅僅是三秒。
“臥槽!頂不住了!這玩意兒的‘傷害’嚴重超標了啊!”黎未臉上的笑容還沒完全褪去,就感到一股泰山壓頂般的熱浪撲麵而來。
那層由笑聲和多巴胺構築的脆弱屏障,就像雙十一零點後一秒就崩潰的服務器,布滿了裂紋,眼看就要徹底宕機。
“警告!警告!基站能量過載百分之三百!黎未老大,再這麼玩下去,‘記憶號’的備用電容都要被你薅禿了!咱家底都快沒了!”阿豆尖銳的電子音在黎未的耳蝸裡瘋狂拉響警報,背景音裡還夾雜著小葵焦急的喊聲:“學院安保部隊已經出動,重裝動力甲,預計還有一分三十秒抵達戰場!他們可沒有火鴉那麼好‘笑’!”
媽的,真是前有狼後有虎,中間還有個隨時要爆炸的煤氣罐。
黎未深吸一口氣,那口氣燙得像是喝了一口岩漿。
她眼角的淚花是被笑出來的,也是被熱浪熏出來的。
她一把薅住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的莫小跳,另一隻手抄起像隻受驚鵪鶉一樣的小雨,壓低聲音,語速快得像在念說唱樂:“跑路!聽我口令,這叫戰略性轉進!今晚的喜劇夜還有下半場,叫《速度與激情之地下道求生》!”
莫小跳的大腦還在嗡嗡作響。
就在剛才,他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嘲笑,而是發自肺腑的、不受控製的大笑。
那種久違的情感奔湧,像洪水衝垮了乾涸多年的河床,帶來了短暫的生機,也帶來了無措的混亂。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張貼在臉上的“笑氣共振貼”在失效後,他大腦中某個區域依舊在微微發熱,像一塊被重新激活的電路板。
可眼前的現實不容他細想。
火鴉已經從短暫的遲滯中恢複過來,猩紅的眼眸裡怒火更盛,仿佛在說:你瞅啥?
再瞅一個試試?
“你這個瘋子!”莫小跳低吼,但這一次,他的聲音裡少了幾分冰冷的厭惡,多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複雜情緒。
他沒有甩開黎未的手。
“謝謝誇獎,瘋子才能治好你們這些‘假麵癱’!”黎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隨即衝著耳麥咆哮,“老陳,你的‘愛心便當’呢?再不拿出來,咱們就真要變成烤串了!”
訓練場另一端的陰影裡,一個偽裝成清潔機器人的矮胖金屬疙瘩突然彈開頂蓋,露出了老陳那張忠厚老實的臉。
他手裡捧著一個平平無奇的保溫飯盒,對著黎未的方向用力一拋,嘴裡還念念有詞:“老大接著!剛出鍋的愛心牌高壓閃光震撼彈,附贈濃縮催淚洋蔥風味,保證讓敵人開胃又開心!”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莫小跳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這群活寶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黎未一個漂亮的側身滑步,精準地接住飯盒,想也不想就按下了飯盒側麵的紅色按鈕,然後用儘全身力氣把它扔向半空中虎視眈眈的火鴉。
“阿豆!b計劃!給我上‘院長關懷’!”
“收到!‘院長表情包豪華版’已加載!”
下一秒,匪夷所思的一幕發生了。
黎未那架經過魔改的“自動社死無人機”嗡嗡作響地飛到半空,沒有播放她自己的黑曆史,而是投射出一副巨大的全息影像。
影像的內容,是星圖學院德高望重的院長,那張嚴肅古板的臉上,被p上了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兩坨粉嫩的腮紅,頭頂還頂著一個“愛你喲”的動態愛心。
這究極精神汙染的畫麵,精準地覆蓋在了高壓閃光震撼彈爆炸前的一瞬間。
“轟!”
一聲巨響,卻不是火焰的爆鳴。
刺眼的白光瞬間吞噬了整個訓練場,緊接著,一股混合著焦糊味和濃烈洋蔥味的衝擊波擴散開來。
半空中的火鴉,連同它背後的操控者葉燃,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騷操作”給整不會了。
尤其是那張巨大的院長賣萌臉,在閃光中若隱若現,簡直是往敵人的眼睛裡灌辣椒水,再往腦子裡塞翔。
遠在千米之外高樓上的葉燃,通過火鴉的視角看到這一幕,身體幾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見過無數血腥殘酷的戰場,也執行過無數冷酷無情的任務,但這種……這種離譜到讓人cpu乾燒的戰鬥方式,他是真沒見過。
趁著這寶貴的混亂,黎未拽著兩人,像一頭靈活的母豹子,精準地衝向訓練場角落一個不起眼的通風口。
那通風口的鐵柵欄早已被小葵提前用激光切割開,隻留了幾個連接點。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黎未一腳踹開,一個黑黢黢的洞口赫然出現。
“快!女士優先,精神病殿後!”黎未把小雨和莫小跳一把推了進去,自己最後一個跳下,順手還把鐵柵欄拉回來,勉強恢複了原樣。
地下管道裡一片漆黑,彌漫著灰塵和鐵鏽的味道。
黎未打開戰術手電,光柱在狹窄的通道裡晃動,照亮了三人狼狽的臉。
小雨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但她緊緊攥著莫小跳的衣角,眼睛裡不再是死水一潭的空洞,而是多了幾分驚魂未定的光彩。
莫小跳靠在冰冷的管壁上,大口喘著氣。
他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又抬頭看向前麵那個背影。
那個頂著一頭泡麵卷,行為舉止瘋瘋癲癲,卻用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將他們從絕境中拖出來的女人。
“那……到底是什麼?”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那個貼片,還有那個笑……為什麼能擋住葉燃的火焰?”
“想知道?”黎未轉過頭,手電的光從下往上照著她的臉,讓她看起來像個正在講鬼故事的神經病,“簡單來說,就是一場大型的‘腦內蹦迪’。‘情感剝離’讓你們的大腦變成了養老院,所有神經元都躺平了。我的方法,就是用最鬼畜的音樂,最社死的舞蹈,加上一點點‘物理外掛’,強行把它們從icu裡拉起來,跟著節奏一起搖擺。”
她頓了頓,收起了嬉皮笑臉,眼神變得異常認真:“你們不是天賦耗儘,你們隻是忘了怎麼去感受。喜怒哀樂,這些都是精神力的燃料。他們抽走了你們的燃料,還騙你們說引擎壞了。而我,隻是給你們的油箱裡,重新倒了一瓶82年的拉菲——哦不,是82年的多巴胺。”
這番比喻粗俗又怪異,但莫小跳卻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