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抬頭,看見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而林知微捧著泡麵碗的手,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金邊,像捧著某種即將破土的、鮮活的東西。
第二包泡麵的包裝袋撕裂聲像顆小炸彈,在晨霧裡“刺啦”炸開。
最先有反應的是蹲在草席上的小崽子們——幾個梳著羊角辮的女孩“嗷”一嗓子蹦起來,拽著阿豆的衣角喊“阿豆哥哥我也要撕”,阿豆手忙腳亂從背包裡摸出整箱泡麵,“哢啦”倒在地上:“管夠!姐發明的‘記憶麵包’能當三個月口糧,撕!”
老焊叼著焊槍的手一抖,藍色火花“滋啦”濺在鐵麵上。
鐵麵剛摘下麵具的疤痕臉瞬間皺成包子,卻沒躲,反而湊近了看那包被撕開的酸菜味泡麵:“這、這聲音比我以前拆炸彈引線還帶勁。”他粗糙的指腹蹭過泡麵袋上的油印字,突然抬頭衝黎未笑——這次的笑紋雖然生硬,倒真有了幾分鮮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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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微捧著泡麵碗的手顫得更厲害了。
她望著滿地花花綠綠的包裝袋,忽然膝蓋一彎,“咚”地跪在還沾著潮音獸光點的地縫前。
晨露打濕了她的白大褂下擺,卻沒能壓下她揚起的聲音:“此物,非祭品,乃‘記憶火種’!”
祭壇下的原住民們安靜了。
老祭司扶著拐杖的手青筋暴起,盲眼歌者小燭的指尖停在琴弦上,連向來聒噪的小鬨都噤了聲。
林知微將泡麵碗舉過頭頂,發梢的灰燼簌簌落在碗沿:“我曾以為沉默是救贖,可你們用笑聲告訴我——活著,就是有權哭,有權笑,有權記住一碗麵的溫度。”
她突然扯下彆在領口的共情儀。
那台曾被她視為“情緒手術刀”的銀色儀器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此刻卻被她狠狠砸向祭壇石階。
“哢”的脆響裡,零件崩出老遠,其中一片飛進了阿鏡的數據光暈裡——那團淡藍色的光突然劇烈震顫,像在吸收某種養分。
“從今起,我不再‘淨化’情緒,我要學會‘聽見’。”林知微的聲音帶著破繭般的清冽,她轉身看向黎未,眼底有星子在燒,“謝謝你,讓我聽見心跳聲。”
話音未落,小鬨的電子音炸成刺啦的電流聲:“警告!警告!帝國軍方第13艦隊正在躍遷!掃描到‘淨化者’重型武器陣列——他們要執行‘失控區域清理’!”
黎未的後頸瞬間繃直。
她順著衛硯舟的視線望向來路,果然看見天際線泛起詭異的紫芒——那是曲速引擎啟動前的能量漣漪。
人群裡傳來抽氣聲,幾個老人抱著小崽子往祭壇後躲,鐵麵抄起焊槍擋在最前麵,卻被老焊拽住:“傻小子,那是反物質炮,你拿焊槍擋個屁!”
“我攔不住他們太久。”衛硯舟的聲音像浸了血的冰,他掀開染血的肩甲,露出臂彎裡還在滲血的灼痕,“躍遷通道被我用精神力攪亂了,但最多撐十分鐘。”他的目光掃過黎未,又迅速移開,喉結動了動,“需要我……”
“不用。”黎未打斷他,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泡麵袋上的鋸齒邊。
穿書第一天的記憶突然湧上來——她縮在原主堆滿毒藥的閣樓裡,看著劇情麵板上“7日後被衛硯舟處決”的倒計時,哭著把枕頭咬出個洞。
現在她望著衛硯舟染血的肩甲,突然笑了:“既然他們想看反派處決,那我就演個夠。”
她抓起最後一包番茄味泡麵塞進嘴裡,咯嘣咬碎麵餅。
碎渣沾在嘴角,倒像是故意抹的戲妝。
她踩著泡麵堆爬上祭壇最高處,風掀起她的實驗服下擺,露出裡麵那件印著“鹹魚永不為奴”的白t恤——那是她上周用3d打印機偷摸做的,原打算畢業答辯時氣導師用的。
“各位觀眾!歡迎收看《鹹魚反派的臨終脫口秀》!”黎未對著不知何時亮起的全星直播鏡頭揮手,聲線裡混著泡麵碎的脆響,“今天節目特彆——軍方要來清場,但我有個提議!”她舉起那碗被林知微捧過的泡麵,“誰能答對我一個問題:一百年前,誰下令抹去邊境星的記憶?答對了,這碗‘聖物泡麵’歸你!”
小鬨的數據流突然在她眼底閃過一行字:“情緒共鳴協議已植入直播信號,當前全星圖同步率87……備注:這屆鹹魚,不止贏麻了,她成神了。”黎未差點笑出聲,故意提高音量:“溫馨提示啊,說謊的話——”她指了指飄在頭頂的阿鏡,“這位數據大佬會當場播放你上周躲廁所偷吃螺螄粉的錄音哦~”
祭壇下爆發出哄笑。
老祭司顫巍巍舉起手,用失語者特有的沙啞嗓音說:“是……是當時的首相當年……”他的話被天際傳來的轟鳴截斷——紫芒化作實質的艦隊,像群鋼鐵巨鳥撕開雲層。
衛硯舟的精神力屏障泛起裂紋,黎未看見他額角的青筋跳得飛快,卻仍朝她微微點頭。
“答案馬上揭曉——”黎未對著鏡頭眨眨眼,把泡麵碗扣在頭頂當帽子,“不過在這之前,麻煩各位把‘反派不想死’打在公屏上!”
直播鏡頭突然劇烈晃動。
小鬨的尖叫被電流聲淹沒:“檢測到信號乾擾!帝國中樞正在切斷……切……”
祭壇餘溫未散時,全星圖的光腦屏幕同時黑屏。
但在某個邊境星的草席下,有個小崽子偷偷藏起了半袋泡麵——包裝袋上,還留著黎未咬碎時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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