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那張被燒得隻剩骨架的“全自動按摩躺椅”前——那是她所有發明的核心中樞。
她將心跳記錄儀的頻率,小心翼翼地同步至躺椅殘骸上僅存的一絲微弱信號,然後,按下了播放鍵。
一段帶著電流雜音的、顫抖的女聲,在死寂的廢墟中響起。
“我……我好像……搞定了?”
那聲音很輕,帶著點不敢相信的傻氣,卻又充滿了無法抑製的雀躍和激動。
整個大廳的“社死回聲”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陷入了一瞬間的死寂。
突然,牆角一台被砸得外殼開裂的音響,猛地嗡鳴震動起來,上麵燒焦的指示燈迸出幾點火花,用一種破鑼般的、斷斷續續的嗓音回應道:
“姐……姐,你……回來了?”
話音剛落,仿佛觸動了什麼開關。
那台顯示著“泡麵爆炸失敗”的烤箱,爐門“嘎吱”一聲彈開,裡麵的加熱管亮了兩下,像是在眨眼。
一台麵包機裂開的外殼鼓麵,被人用指尖輕敲般地“叩叩”響了兩聲。
天花板上掉下來的一架無人機殘片,螺旋槳費力地旋轉了一圈,像是在向她鞠躬。
黎未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就在這時,一道陰冷的影子從承重柱後閃出。
“閉嘴!你們這些吵鬨的垃圾!不過是一堆該被清除的噪音!”
莫七!
他臉色蒼白如紙,右耳的耳廓上還掛著未乾的血跡,而他左耳上那個精密的銀色濾波器,正發出“嘶嘶”的、令人牙酸的鳴叫,仿佛在極力過濾著什麼。
他手中握著一把造型奇特的脈衝槍,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一道無形的靜默波紋橫掃而過!
剛剛還在說話的那台音響,連同它周圍的幾件小發明,瞬間發出一聲淒厲的“滋啦”聲,所有光芒和聲音徹底熄滅,外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碳化、碎裂,變成了一地真正的、毫無生氣的廢鐵。
“不!”
黎未發出一聲悲鳴,猛地跪倒在地,雙手顫抖地抱住那堆滾燙的碳化殘骸。
焦黑的外殼燙得她掌心刺痛,可她卻像感覺不到一樣,隻是死死地貼著。
她抬起頭,布滿淚水的雙眼死死瞪著莫七,然後,她做了一個讓莫七都為之錯愕的動作。
她將那枚“鹹魚心跳記錄儀”從手腕上扯下,緊緊按在自己的胸口,對著大廳裡所有瑟瑟發抖的“殘骸”,用儘全身力氣大喊道:
“我不是來救你們的——我是來告訴你們,我沒丟下你們!從來沒有!”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胸口的心跳記錄儀捕捉到了此刻她最強烈、最真實的情緒波動——悲傷、憤怒、決絕,以及那份不曾改變的、深埋心底的愛。
躺椅的殘骸骨架上,那道微弱的光紋驟然爆發!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熵流”,如同無形的潮水,以黎未為中心,向整個發明樓席卷而去!
那些原本各自為政、瑟瑟發抖的廢鐵陣,像是得到了統一的指令,開始集體震顫。
金屬摩擦著地麵,發出刺耳的“嘎啦”聲,一塊塊殘片、一根根線路、一個個零件,自動從廢墟中飛起,以一種詭異而又決絕的方式,在半空中拚接、組合……最終,形成了一個歪歪斜斜、高達數米的巨大“人形”。
那個由無數廢鐵拚湊而成的巨人,沒有五官,隻有無數閃爍著各色光芒的指示燈。
緊接著,成百上千個聲音從它身體的各個部位同時響起,彙聚成一句震耳欲聾的合奏。
那句話,是黎未某次實驗又雙叒叕失敗後,躺在地上擺爛時,自暴自棄嘟囔的一句話:
“……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莫七被這股磅礴的氣勢震得踉蹌後退,左耳的濾波器發出了瀕臨崩潰的刺耳哀鳴。
可就在這片混亂的噪音中,他那隻本應聽不見任何聲音、血肉模糊的右耳裡,卻突然清晰無比地、循環播放起另一句話。
是黎未那句帶著傻氣和雀躍的低語。
“我……我好像搞定了?”
一邊是代表著絕望和毀滅的哀鳴,一邊是代表著創造和希望的初啼。
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第一次,同時在他腦中響起。
莫七捂住雙耳,臉上露出痛苦而迷茫的神情。
他第一次,聽見了“希望”的聲音。
就在發明樓內這詭異的對峙達到頂峰時,一道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機械廣播聲,穿透了厚重的牆壁,也穿透了靜默盾的微弱屏蔽,如同天神的最終審判,響徹了整個學院區的上空。
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嘈雜與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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