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掌心還留著她勾小拇指的溫度,突然覺得,或許該讓那些寫劇本的家夥看看——
所謂“命運”,從來不該是一頁安靜的紙。
小鬨的電子音突然拔高三個調門,震得黎未耳骨發麻:“姐姐姐姐!全星網爆了!‘社死音頻大賽’直接屠榜,現在排在第一的是α7星區的胖橘貓吵架錄音——等等不,第二是某位少將在浴室唱跑調《星圖校歌》,第三……”它的天線瘋狂旋轉,“不,第一還是您去年把反重力滑板改成蹦迪舞台時,喊的那句‘讓重力歇會兒吧您嘞’!”
黎未的後槽牙咬出個笑窩。
她望著全息屏上瘋狂跳動的音頻文件,有廚房鍋鏟敲腦袋的脆響,有小孩拽著媽媽衣角背錯乘法表的抽噎,甚至還有衛硯舟上個月被她硬拉去看喜劇片時,藏在爆米花桶裡的輕笑聲——這些被帝國《情緒管理條例》判定為“無效雜音”的聲音,此刻正像掙脫籠子的蜂鳥,撲棱棱往增幅陣裡鑽。
“看!”小透突然撲到醫療艙玻璃上,鼻尖壓出紅印子,“黑繩子在抖!它們在躲姐姐的心跳光絲!”她的手指在空中劃出銀亮軌跡,原本纏繞在醫療艙周圍的暗紫色靜默代碼正像被火烤的蛛絲,滋滋冒著青煙斷裂。
光蝕醫的寫字板瘋狂閃爍,他顫抖著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靜默代碼崩解率提升至47!”
回聲繭護士的機械胸腔噴出兩簇小煙花這次是“勝利信號燈”),合成音都帶了顫音:“情緒共振場強度突破臨界值!邊境星大氣電離層……出現可見光效!”
黎未踮腳扒著躍遷艙舷窗往外看。
暮色中的天空正浮起淡金色光網,像有人把銀河揉碎了撒在雲層裡。
光網所過之處,原本籠罩邊境星的灰霧正被一點點撕開,露出下方被靜默瘟疫侵蝕數月的城市——那些曾被凍結在“完美靜止”中的行人,此刻竟有幾個顫巍巍抬起了手,指尖跟著光網的節奏輕輕擺動。
“這不可能。”通訊手環突然炸開刺耳電流聲。
艾零的投影出現在艙內,他的臉被頭環滲出的藍光割裂成兩半,眼尾的數據流凝成冰晶簌簌墜落,“情緒會汙染精神海,痛苦會腐蝕意誌……我女兒就是因為記住了太多‘不完美’的哭聲,才會……”他喉結滾動,抬手撫過頸間掛著的銀鏈——鏈墜裡嵌著縷淡金色發絲,“真正的慈悲,是讓他們忘記。”
警報聲驟然撕裂空氣。
黎未的監測儀紅光暴漲,增幅陣能量條像被紮破的氣球“唰”地跌去三分之二。
她猛地回頭,發現邊境星地核方向升起幽藍光暈,無數暗紫色代碼正從光暈中湧出,如巨蟒般絞住情緒光網。
光蝕醫的寫字板“啪”地黑屏,他指著全息星圖尖叫雖然發不出聲音):“終、終焉靜滯協議!”
“那是什麼?”黎未的指甲掐進衛硯舟手背。
他的掌心依然穩定,另一隻手快速調出星圖數據庫,喉結緊得像塊石頭:“帝國最高機密。用代碼重構現實維度,把所有‘不穩定因素’……”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小透發亮的眼睛,“包括情緒,全部格式化。”
小透突然從醫療艙裡撲出來。
她的病號服還沾著補液管的膠布,卻像隻小炮彈似的撞向操作終端。
黎未想攔,卻見她將掌心按在輸入口,睫毛上的汗滴落進感應區:“我能看見光絲的路!媽媽十年前的笑聲被藏在第37號記憶碎片裡,當時她給我編小辮,說‘小透的頭發像金絲糖’……”她閉著眼喊,“那些被刪掉的自己,都在等我們找回來!”
監測儀的波形圖突然掀起驚濤。
黎未感覺有熱流從心口湧到指尖,那些來自全星網的音頻文件突然亮成一片星海——有戒酒大叔的哭嚎裹著花生味,有老太太罵月亮的嘮叨沾著桂花糕香,甚至衛硯舟藏在爆米花桶裡的笑,此刻都變成金色光絲,順著小透的指尖鑽進增幅陣。
情緒光網重新暴漲。
暗紫色代碼被撞得七零八落,邊境星的天空響起清脆的碎裂聲,像誰摔碎了一整個銀河的玻璃彈珠。
黎未望著小透發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原書裡反派女配被清除前,監測儀上那條平直的線——原來他們不是在對抗瘟疫,是在幫所有人,把被“完美”刪掉的、會哭會鬨會犯蠢的自己,一點點撿回來。
“能量穩定了!”回聲繭護士的機械臂比劃出星際通用的“勝利”手勢,“靜默核心……在脈衝!”
話音未落,躍遷艙突然劇烈震動。
黎未被甩進衛硯舟懷裡,聽見他悶哼一聲,卻仍用後背頂住她的腦袋。
舷窗外,情緒光網與暗紫代碼的交鋒處迸出刺目白光,邊境星的重力儀瘋狂旋轉,幾棟尖頂建築正緩緩浮向天空,像被無形的手托著的玻璃積木。
小鬨的天線突然蔫了半截:“姐姐……靜默核心的脈衝頻率在加快。它、它好像在……”
“在準備下一輪攻擊。”衛硯舟替它說完。
他低頭吻了吻黎未發頂,聲音輕得像片雪花,“但這次,我們有全宇宙的‘不完美’當武器。”
躍遷艙外,暗紫色代碼組成的矩陣正緩緩張開“嘴”,而情緒光網裡,又有新的音頻擠了進來——是某個剛學會說話的小娃娃,奶聲奶氣喊著:“媽媽,我把餅乾掉地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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