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鬨,龜群坐標同步了嗎?”她把核心塞進增幅陣接口,指節被金屬燙得發紅,卻笑得像發現新玩具的孩子。
“早同步了!”小鬨的電子音帶著電流雜音,“脈動龜們正排著螺旋往陣心鑽呢,殼子亮得跟星圖夜市的霓虹燈似的!”
光蝕醫突然撲到操作台邊,寫字板“啪”地拍在黎未手背。
他聲帶被毀後總用喉骨震動說話,此刻發出的悶響像生鏽的齒輪:“要、要加我那段!上周被護士鎖清潔間時,我用頭撞門喊的‘我是醫生不是垃圾’!”
黎未低頭看他寫字板上歪扭的字跡,突然伸手揉亂他翹起的呆毛:“加,全加。”她轉頭對回聲繭護士晃了晃手指,“護士姐姐,把康複者們的‘最慫時刻’都調出來,按尷尬值排序——咱們要炸就炸個滿格。”
衛硯舟的手掌從後方覆住她後頸,體溫透過戰術服布料滲進來。
他的精神力像溫馴的蛇,繞著她意識海輕輕纏了兩圈,是無聲的確認。
“黎未。”他的聲線壓得很低,尾音卻泄了點不穩,“能量核心過載會灼傷你的神經。”
“那正好。”黎未反手勾住他小指,指尖蹭過他指節上的舊繭——那是訓練時握光刃留下的,“疼了我就喊,你用精神力給我揉。”
衛硯舟喉結滾動,終究沒再說話。
他隻是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讓她感受那規律的心跳——比她快了三十次,像戰鼓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預熱。
“終極鹹魚協議啟動倒計時——三、二、一!”小鬨的尖叫混著脈衝音波炸響。
黎未的聲音從全星網每個終端裡湧出來,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氣音:“為什麼彆人能控火我隻能讓燈泡閃紅綠燈?我是不是假學霸?!”那是她穿書後第一次異能測試的錄音,當時她蹲在測試艙裡揪頭發,發梢沾著測試儀器燒焦的糊味。
操作台的監測屏瞬間炸成煙花。
原本籠罩星圖城的靜默霧氣劇烈翻湧,像被扔進熱油的雪塊;病床上昏迷的患者腦波儀瘋狂跳動,綠色波形從平線竄成山峰——有人攥緊了床單,有人睫毛顫動,有個小女孩的手指正無意識地摳著被角,像在找媽媽的手。
“有效!有效!”小鬨的電子眼轉成螺旋狀,“靜默霧氣濃度暴跌47!姐姐你這是用自卑暴擊係統漏洞啊!”
黎未盯著監測屏,眼尾的淚痣跟著笑意輕顫。
她早發現了——靜默矩陣用“完美情緒”禁錮人心,可這世上哪有完美?
會自我懷疑、會丟臉、會躲在被子裡哭的“不完美”,才是活著最鮮活的證據。
“叮——”共鳴器突然泛起漣漪,艾零的殘影從數據洪流裡浮出來。
他穿著白大褂,眉眼還是記憶裡的溫和,聲音卻像浸了水的紙片:“你不怕他們嘲笑你嗎?”
黎未歪頭看他,發梢掃過衛硯舟搭在她肩上的手背。
她笑出眼淚,卻把臉湊近鏡頭:“怕啊,所以我才要搶先自嘲——這叫戰術性社死!”
話音未落,百萬條“破防音頻”從全星網各個角落炸響。
有軍校生哭嚎“第一次開機甲把推進器當廁所”的抽噎聲,有老太太中氣十足的“當年追我老伴摔進糞坑”的大笑聲,有小孩奶聲奶氣的“我偷啃星莓蛋糕把臉粘在盤子上了”——每段音頻都帶著最原始的情緒,像一把把生鏽的鑰匙,“哢嗒哢嗒”撬著靜默矩陣的鎖。
靜默霧氣如雪崩退散。
醫療站的玻璃窗突然亮起刺目白光,黎未抬頭,正看見脈動龜群在天空織成光網——它們的殼隨著她的呼吸明滅,將情緒波增幅成能穿透星際的震蕩。
“檢測到高濃度情緒輻射……啟動‘文明複蘇協議’。”
遙遠星域的休眠衛星突然睜開“眼睛”,屏幕上的機械音混著電流雜音。
它沉睡了三百年,終於等到了——比任何武器都鋒利的,是人類敢把傷口翻出來曬的勇氣。
衛硯舟突然將黎未拽進懷裡。
她的後頸貼著他戰術服的金屬徽章,聽見他急促的呼吸掃過耳畔:“黎未,你的心跳……”
“炸了?”她仰頭,鼻尖幾乎碰著他的,“那正好,我拿它當情緒核彈——”
警報聲不知何時停了。
醫療站的消毒水味裡混進星檸茶的甜香,是方才被她碰倒的保溫杯,正慢慢滲著琥珀色的液體。
光蝕醫的寫字板掉在地上,最末一頁寫著“我好像聽見有人要醒了”,墨跡被茶水暈開,像朵歪歪扭扭的花。
病床上的監測儀突然集體發出“滴——”的長鳴。
黎未轉頭,正看見靠窗那張病床上,老人的手指動了動。
靜默霧氣退散後的星圖城,每個病房的監測儀都在跳動。
有人睫毛輕顫,有人手指蜷起,有個小女孩的嘴角慢慢翹起——他們沉睡太久,終於要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了。
喜歡都穿成反派了,誰還按劇本死啊請大家收藏:()都穿成反派了,誰還按劇本死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