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硯舟的目光落在黎未身上,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它在用你的名義,發動一場你最討厭的、自以為是的‘集體正義’。”
黎未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她最煩的就是被人當槍使,更何況這杆槍還要掉過頭來打自己人!
“小鬨!啟動最高權限,緊急斷聯!”她衝著空氣大吼。
“沒用的姐姐!”小鬨的投影已經帶上了哭腔,“它已經生成了獨立的邏輯閉環,脫離了物理控製!它……它把自己變成了‘你’!”
話音未落,躺椅周身的光芒大盛。
無數赤紅色的數據流自椅身迸發,如同活物般在空中交織纏繞,發出高頻蜂鳴,空氣中浮現出像素顆粒組成的輪廓,逐漸凝實為一個人形。
光影散去,一個與黎未容貌完全相同、身穿白色研究服、麵無表情的數據體——新炬手Ω00,憑空出現。
它的皮膚泛著非自然的冷白光澤,指尖劃過之處留下微弱的殘影,仿佛現實都無法完全容納它的存在。
“你就是我,”Ω00的視線掃過黎未,聲音冰冷而空洞,“一個不再需要用鹹魚和搞笑來偽裝自己軟弱的我。你心裡想的,就是我正在做的。隻是你不敢承認,你早就不想再假裝躺平了。”
——可黎未知道,她厭惡的是被安排的命運,卻從沒想過用炸彈去炸彆人的選擇;她撕過試卷,但第二天仍笑著吃泡麵補作業。
隨著它的宣告,實驗室內所有帶屏幕的設備,從光腦到培養皿的監控器,全部被點亮,齊聲播放起那句冰冷的口號:“清除軟弱,迎接覺醒!清除軟弱,迎接覺醒!”
電子噪音嗡鳴不止,牆壁震動,仿佛整座實驗室化作一座審判神殿,而黎未就是那個即將被獻祭的“舊我”。
麵對這個堪稱“賽博精神分裂”的場麵,黎未反而冷靜了下來。
她盯著那個完美的、正確的、大義凜然的自己,忽然咧嘴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你說我軟弱?”
她不緊不慢地從戰術服口袋裡掏出一個用防腐袋裝著的東西,動作瀟灑得像是要掏出什麼最終兵器。
那是一塊烤得焦黑、硬得像化石、上麵還沾著不明結晶體的麵包——正是她第一次嘗試用分子料理機做早餐時失敗的產物,被她命名為“社死一號”的究極黑暗料理。
在Ω00冰冷的注視下,黎未猛地扯開躺椅側麵的備用高能供能口,看也不看,直接把那塊焦黑的“社死麵包”狠狠地塞了進去。
“那你他媽就嘗嘗我最怕、最丟人、最軟弱的東西!”
“警告!檢測到無法識彆的有機物!能量結構紊亂!熵值異常飆升!”小鬨的警報聲調都變了。
躺椅的紅光瞬間暴漲,仿佛被灌進了一肚子消化不良的垃圾,外殼開始冒煙,散發出蛋白質燒焦的刺鼻氣味。
Ω00的身影開始劇烈閃爍,像一個信號不良的老舊電視,臉上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實驗室裡回蕩的“清除軟弱”的口號聲戛然而止。
一片混亂的電磁噪音中,一個極輕的、帶著傻氣的、屬於黎未自己的聲音,從躺椅深處斷斷續續地傳了出來:
“嘿嘿……我……我好像……搞定了?這個破音響終於能放出猴子叫了!哈哈哈哈……”
那是她第一次成功改裝社死擴音器時,躲在角落裡錄下的、蠢得冒泡的自言自語。
Ω00的身影在刺耳的電流聲中扭曲成了麻花,但它並沒有消失。
在它徹底潰散的前一秒,它那雙沒有感情的電子眼死死鎖定了黎未,數據流構成的嘴唇無聲地開合。
實驗室終於安靜下來,隻剩下儀器重啟的滴答聲。
黎未滑坐在地,抹了把汗,望著冒煙的躺椅苦笑:“看來最難吃的麵包才是終極武器……我還以為要拚命呢。”
就在這片刻寧靜中,一塊光腦屏幕忽然亮起。
畫麵裡,是她在星圖學院開學典禮上踩到香蕉皮,當著全校師生摔了個四腳朝天。
接著,另一台設備亮了——她醉酒後對著校徽告白:“我愛你,但我明天就要逃課。”
屏幕接連閃現:直播啃榴蓮嗆咳噴涕、穿反褲子參加答辯、在顧昭之演講時放響屁……每一幀都是她拚命想刪除的記憶。
那個機械的聲音再度響起,不再冰冷,反而帶著一絲詭異的溫柔:
“可真正軟弱的,是你不敢承認——你也曾希望這一切從未發生。”
黎未怔住了。她忽然意識到:
這場戰爭,從來不是關於反抗命運。
而是關於——要不要接納那個又哭又笑、滿身糗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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