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容冷峻,眉眼深邃,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隨意地掃視了一眼片場。目光所及之處,工作人員紛紛下意識地低下頭或移開視線,不敢直視。
是紀靳修。
他怎麼會來這裡?!
所有人心頭都冒出巨大的問號和驚歎號。這種級彆的商業巨鱷,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一個古裝劇的拍攝片場?這裡的一切似乎都與他格格不入。
導演和製片人已經第一時間認出了他,誠惶誠恐地快步迎了上去,臉上堆滿了驚訝和恭敬的笑容:“紀總!哎呀,您大駕光臨,怎麼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們好準備……”
紀靳修的目光卻並未在他們身上停留,甚至沒有寒暄的意思。他的視線越過眾人,精準地鎖定了那個剛剛從人工大雨裡走出來、渾身濕透、正裹著毛巾瑟瑟發抖、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的身影。
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眸色瞬間沉了下去,比這天色還要陰鬱幾分。
他邁開長腿,無視了迎上來的導演和製片,徑直朝著洛梨的方向走去。
皮鞋踩在片場雜亂的地麵上,卻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尖上。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鴉雀無聲。
柳芊芊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臉上的嫉妒和幸災樂禍早已變成了震驚和一絲恐懼,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洛梨正低著頭小口喝著薑茶,試圖驅散體內的寒意,並未立刻察覺到周圍的異常。直到一片陰影籠罩下來,伴隨著一股熟悉的、冷冽的木質香氣逼近,她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
然後,她就撞進了那雙深不見底的、此刻正翻湧著不明情緒的墨色眼眸中。
“紀……紀先生?”洛梨愣住了,手裡的杯子差點沒拿穩。她完全沒料到會在這裡看到他,而且還是在她如此狼狽不堪的時候!
他怎麼會來?探班?怎麼可能?視察投資?這個劇組和他好像沒關係……
紀靳修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在她濕漉漉的、黏在臉頰上的發絲,她凍得發白的嘴唇,以及那件不斷滴著水、勾勒出她纖細身形的單薄戲服上掃過。
周圍的氣壓仿佛更低了。
他忽然抬手——不是對著洛梨,而是對著跟在他身後半步的陳默。
陳默立刻會意,迅速脫下自己身上那件熨帖的西裝外套,遞了過去。
紀靳修接過那件還帶著體溫的、質地精良的黑色西裝,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手臂一揚,直接將寬大的西裝嚴嚴實實地裹在了洛梨身上,將她整個人都罩了進去。
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甚至有點粗魯,仿佛在包裹一件屬於自己的、不容他人窺視的所有物。
帶著他體溫和氣息的暖意瞬間將洛梨包裹,驅散了些許寒冷,卻也讓她瞬間僵住,大腦一片空白。
他……他在乾什麼?
“穿好。”紀靳修的聲音低沉冷硬,帶著命令的口吻,聽不出絲毫關切,反而像是極度不悅。
洛梨懵懵地抓緊了西裝的前襟,仰頭看著他冷峻的側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紀靳修這才緩緩轉過身,目光如同實質的冰刃,掃過剛剛跑過來的導演和製片人,最後,落在一旁臉色發白的柳芊芊身上,停留了一瞬。
那一眼,沒有任何情緒,卻讓柳芊芊瞬間如墜冰窟,手腳冰涼。
然後,他看向導演,聲音平穩,卻帶著千斤重的壓力,在寂靜的片場裡清晰地傳開:
“張導的戲一向以嚴謹著稱,”他語氣平淡,聽不出褒貶,“隻是,演員的身體若是垮了,再嚴謹的戲,恐怕也拍不下去。”
導演額頭上瞬間冒出了冷汗,連忙點頭哈腰:“是是是,紀總說的是!是我們考慮不周!洛老師剛才的表演非常出色,我們這就安排她休息!馬上休息!”
紀靳修不再多言,收回目光,垂眸看了一眼還處於呆滯狀態的洛梨,眉頭依舊蹙著。
“還愣著乾什麼?”他的語氣依舊不好,“回去換衣服。”
說完,他竟極其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她冰涼的手腕,拉著她,轉身就朝片場外走去。
他的手心乾燥而溫熱,力道很大,不容掙脫。
洛梨被他拉著,踉蹌了一步,身上還裹著他寬大的西裝,像個被家長從學校裡拎出來的小孩。她茫然地跟著他的腳步,感受著周圍無數道震驚、羨慕、探究的目光,以及手腕上傳來的、不容忽視的灼熱溫度。
心臟在胸腔裡,毫無章法地、劇烈地跳動起來。
陳默和保鏢們立刻上前,無聲地隔開周圍的人群,清出一條通道。
紀靳修就這樣,在所有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拉著渾身濕透、裹著他西裝的洛梨,麵無表情地、堂而皇之地,離開了片場。
喜歡星光陷落:紀先生的專屬小作精請大家收藏:()星光陷落:紀先生的專屬小作精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