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斟酌著詞句,繼續道:“其實……劇組拍攝遇到特殊情況很正常的,我以前也經常這樣……您不用特意過來的。”她試圖將他的行為合理化,歸為“不必要的操心”。
紀靳修終於抬起了眼皮,目光從文件上方掃過來,落在她身上。那眼神依舊沒什麼溫度,甚至帶著一絲嘲諷。
“經常這樣?”他重複了一遍,語氣平淡,卻莫名有種壓迫感,“所以,你是覺得我多管閒事?”
洛梨心裡一緊,連忙搖頭:“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隻是覺得這點小事,不應該麻煩到您……”
“麻煩?”紀靳修放下文件,身體微微向後靠,目光徹底鎖定了她,像是終於對她這個人產生了那麼一點興趣,abeit是審視的興趣,“洛小姐,我希望你清楚一點。”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敲打在洛梨的心上。
“你現在頂著‘紀靳修未婚妻’的名頭。你的身體狀況,你的工作狀態,乃至你在片場是否被阿貓阿狗刁難,都不再是你個人的‘小事’。”他頓了頓,眼神銳利,“這直接關係到我的聲譽,以及紀氏的公眾形象。我不希望下次看到娛樂頭條,寫的是我的未婚妻在片場被欺負到生病,或者因為狀態不佳影響劇組進度。”
原來如此。
洛梨的心像是被細微的針尖刺了一下,有點微不足道的疼,但更多的是恍然大悟和一絲自嘲。
果然。隻是為了聲譽和形象。所有的反常舉動,都有了最合理、最符合他商人本質的解釋。
她剛剛在熱水裡滋生的那一點點不切實際的胡思亂想,瞬間被這盆冷水澆得透心涼。
“我明白了,紀先生。”她低下頭,看著杯中晃動的薑茶,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種刻意收斂後的恭順,“以後我會更加注意,不會讓這些‘小事’影響到您和紀氏。”
她的順從,似乎並沒有讓紀靳修滿意。他看著她突然低垂下去的睫毛和那副仿佛受了委屈卻又強裝懂事的樣子,眉頭幾不可察地又蹙了一下。
他重新拿起文件,語氣恢複了一貫的冷淡:“明白就好。把薑茶喝完,讓陳默送你回去。”
“哦。”洛梨應了一聲,捧起杯子,乖乖地喝薑茶。
就在她快要喝完的時候,客廳的燈光忽然極其輕微地閃爍了一下!
非常輕微,幾乎難以察覺。
但幾乎是同時——
“轟隆——!!!”
一聲極其沉悶、卻仿佛撼動了整棟大樓的驚雷,猛地炸響在城市高空!聲音巨大,透過頂級隔音的玻璃窗傳進來,依然帶著駭人的聲勢。
洛梨嚇得渾身猛地一哆嗦,手裡的杯子差點脫手摔出去!
她從小就極其害怕打雷。這種恐懼幾乎是刻在骨子裡的,無論長大後天南地北跑了多少地方,拍了多少看似大膽的戲,聽到這種突如其來的、近距離的炸雷,她還是會瞬間頭皮發麻,心跳失控。
她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蒼白,幾乎是本能地,猛地抱緊了雙臂,縮緊了身體,像隻受驚的幼獸,整個人都僵在了沙發上。眼睛因為驚嚇而睜得圓圓的,裡麵清晰地映著恐慌。
窗外的暴雨似乎也隨之傾盆而下,密集的雨點砸在玻璃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更加劇了那種不安的氛圍。
紀靳修顯然也聽到了那聲巨雷,並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異常。他再次放下文件,看向她。
當他看到洛梨那副嚇得臉色發白、渾身僵硬、眼神裡充滿了純粹恐懼的模樣時,他明顯愣了一下。
這不同於片場那種為了效果而表演出的脆弱,這是一種真實的、猝不及防的、無法掩飾的生理性恐懼。
他看著她緊緊抱著自己的手臂,指節都用力到泛白,身體細微地顫抖著,像是隨時會崩潰。
紀靳修沉默地看著她,眸色深沉,似乎在評估著什麼。
幾秒後,就在洛梨試圖深呼吸,努力平複劇烈心跳,並為自己如此失態而感到尷尬時——
她看到紀靳修忽然站起身。
他邁開長腿,兩步就走到了她的麵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將她完全籠罩。
洛梨下意識地仰起頭,有些茫然又害怕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然後,她看到紀靳修彎下腰,伸出手——
卻不是對她。
他越過她,拿起了她身後沙發扶手上放著的那件,她之前披著的、屬於他的西裝外套。
他直起身,手臂一揚,將那件寬大的外套,再次——近乎粗魯地——蓋在了她的頭上和身上,將她整個人,連同一個驚慌失措的表情,都嚴嚴實實地罩了進去。
眼前瞬間陷入一片黑暗,鼻腔裡充斥的全是他身上那股冷冽又令人安心的氣息。
洛梨徹底懵了,僵在西裝之下,一動不敢動。
隻聽頭頂上方,傳來他依舊冷硬、甚至帶著點不耐煩的嗓音,隔著布料,顯得有些沉悶:
“怕就捂著耳朵。”
“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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